“黛藺,我知道你一定要我選粉色。”小涵俏皮的眨眨大眼睛,把腳上的粉色高跟鞋脫下拎在手上,脣邊泛開兩個小梨渦,“我們倆是粉色控,以前經常爲看中同一件飾品打打鬧鬧,哭鼻子,現在又怎麼會變呢?你愛粉色,我也愛粉色,而且有同一個奶奶……”
“那你選紫色吧,裙子是紫色的,比較搭。”黛藺靜靜出聲道,再看一眼明目張膽偷聽的張夜蓉和站在樓上的藍阿姨,轉身上樓了。
回房後,她把曬在外面的兩套裙子收進來,疊的時候,發現雪紡紗裙的腰身破了個大口子,雪紡紗翻開了,內襯也破了個小口,明顯是有人用剪刀剪開的,不小心把內襯裙也剪了。
她用手指把破口處捋了捋,發現雪紡紗已經沒法補了,只得疊好放在櫃子底,把明天上班的衣服準備好。
第二天一大早,她跟小涵一起在衛生間刷牙,小涵穿着一套粉色的運動裝,長至腰身的黑亮長髮用粉色帶子鬆鬆挽着,小手拿着粉色漱口杯,小口小口的漱口。
她則比較快,不到半分鐘刷完牙,並用兩分鐘的時間衝了個澡。
小涵的牙還沒刷好,轉過身詫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三分鐘刷個牙,半個小時洗個澡麼?”
她蹲在地上洗剛換下來的睡衣,說是趕時間上班,擰乾衣服就走出去了。
以前的蘇黛藺的確需要半個多小時才能洗漱完,她要做奶浴,把頭髮洗一遍,焗一遍,但在監獄裡,她是排隊洗漱洗澡的,成百上千的獄友都排在那裡,洗的時候,旁邊還有女獄警監視。
如果洗慢了,就會被拖出去,或者被打。
所以現在一旦站在浴室裡,她就會想起第一天入獄的時候,獄警給她上的第一課。那時在穿上囚服前,她脫下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光着身子窩在監獄浴室的角落裡,被她們用大水柱沖刷身子,不準動、不準逃、也不準哭,似一隻牲畜窩在角落裡,必須要洗心革面,她們則站在柵欄外,將水柱越開越大……洗過後,身上差點皮開肉綻,所有被沖刷過的地方都失去知覺,耳朵聽不見聲音,但那時,沒有一個親人來看她……
她在獄中等了半個月,等來的是媽媽離婚、爸爸去世的消息。之後,依然是沒有一個人來看她,她從望穿秋水,等到心如死灰,終於明白是自己毀了整個家。
她倒追滕睿哲,害死了她的爸爸,毀了她的家……
她把晾衣服的手收回來,走到陽臺邊,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陽。爸爸臨終前嘴裡喊着的是黛黛,可黛黛沒有見他最後一面,關在牢裡等他去看她。
“黛藺,我的衣服換好了,我們一起出去。”小涵在外面敲門,笑聲清脆,似陣陣銀鈴在脆響:“我爸的秘書今天送我們一程,我們不要讓小蕭哥哥在門外等太久哦。”
蕭梓沒有開政府的車,而是開着自己的私家車,先把小涵送去了滕睿哲的公司大樓,再沿着江邊,把黛藺送到外灘這邊。
黛藺提前下了車,發現外灘這邊毗鄰錦城市最繁華商業區,這一塊全部是高級會所、餐廳、咖啡廳和娛樂場所,旁邊還有美術館,而她應徵的就是一家泊在江上的豪華遊輪高級會所。
“蘇小姐,原來你在這裡上班,我就住在這附近。”文質彬彬的蕭梓撐開一把小花傘,爲黛藺遮住頭頂上的烈陽,爽朗笑了笑:“大熱天的,女孩子曬傷了可不好,這把傘你打着,店員小姐說是防uva的。”
黛藺看那把傘商標都沒有摘下來,全新的,而且很貴,說了聲謝謝,沒有接下。
蕭梓便一路把她送到了江邊的那艘豪華遊輪前,親自送她進門,但湊巧的是,她看到滕睿哲與葉素素站在甲板上吹江風,葉素素一身素裙在風中翻掀,青絲飛揚,亭亭玉立如一個海上仙子。
滕睿哲則沒有襯衫領帶,而是一身價值不菲的休閒短袖休閒褲,撐在船欄杆上,銳眸沉篤,望着江對面。兩人均在沉默。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