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夫人似乎不是馮家小姐的親孃,這人心隔肚皮,想着要把庶女送出去做妾,媳婦兒覺得馮家夫人品行似乎不佳,但是這小姐是自幼隨着馮老太太長大的,品行方面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王氏小心翼翼的說道,“再者,若是海藍真的喜歡,婚後只怕是能收斂不少,馮家家世又與咱們宗家門當戶對,您何不成全了他們呢?”
****
出乎唐曼的意料之外。
龍九第二天竟然又在同一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唐曼的書房,剛好避開所有人,然後什麼也不說,就是坐在唐曼的對面優哉遊哉的喝着茶。
唐曼氣的渾身無力,趕也趕不走,說也說不聽,罵也罵不得。
人家剛剛救了自己,又送來無數珍貴藥材,她怎麼好意思?
可是自己不好意思趕人,這龍九也不走。
唐曼只能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理他,專心寫着自己的《女駙馬》,哪知龍九這貨不知從哪裡翻出自己曾經送給戲班班主的《長生殿》,坐在她的對面看了起來。
想起那個戲班班主說過九皇子禁止他演出《長生殿》,不由得怒從心生,表情不善的看着龍九,“你爲什麼要禁止演出《長生殿》?”
“我樂意。”龍九眉眼暴躁的答道,手中的戲本剛好翻到‘七月七日長生殿,生生世世做夫妻’的誓言,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憑什麼?”唐曼氣的摔了手中的筆,對着龍九怒目相視。
“生生世世做夫妻嗎?”龍九突然面色複雜的看向唐曼,同樣狠狠地摔了手中的《長生殿》,一臉憤怒,好似想到了什麼,面容扭曲,攥拳低吼,“你們生生世世做夫妻了,那我怎麼辦?”
他怎麼辦?
難道要生生世世看着她和別人幸福嗎?
龍九的心好像被揪起,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喜歡上一個這樣的女人,沒有傲人的家世,沒有出色的容貌,甚至不溫柔還有一身的臭毛病,比自己還驕傲。
可是,他偏偏喜歡上了她,不知從何時起。
他根本就壓抑不住那種喜歡,控制不了自己對她好。
“什麼?”唐曼愕然。
“你什麼都不懂,蠢貨。”龍九氣的狠狠地拍了桌子,從窗子嗖的一聲飛走了,只留下來回搖晃的窗子在動。
哪知,轉眼工夫,龍九陰沉着臉重新出現在唐曼面前,冷冷的拿起剛剛摔在桌上的《長生殿》戲本,揣進懷中,重新嗖的飛走了。
只留下一臉愕然的唐曼。
*******
唐曼沒有想到老太太會親自來到她的院子,直接開門見山,要放周氏出來。
宗海寧沉默了。
唐曼則是皺了皺眉,眼睛眯起,看來周氏依舊沒有停止過活動啊。
短短時間就能讓老太太決定放她出來。
“海寧,曼兒,我知道你們受了不少委屈,奶奶今兒也是和你們掏句心窩子的話。”老太太低嘆了一聲,“她畢竟是一府的主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操持着,而且還有周家的背景,拋卻幾十年的交情,我和你爺爺一致以爲,現在局勢動盪,朝中風起雲涌,兩位皇子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老太太似乎很疲憊,“我們現在不宜再樹敵了,囚禁周氏周家那邊已經很不滿了,另外還有海藍的年紀已經要議親了,有些事情你二嬸雖然能代理,但是卻不能全權出面,否則外面指不定要怎麼想我們宗家。”
“海寧莫要再提分府的事情,志勇也老了,海寧你是嫡長子,以後的宗家還是要交到你們夫妻手中我和你爺爺才放心啊,要不然我們死了都閉不上眼睛。”老太太凝重的看着宗海寧,低聲說道。
這話實際上已經很重了。
老太太言下之意宗海寧和唐曼都明白。
“奶奶。”唐曼低喊了一聲。
宗海寧依舊沉默着,半響纔開口,“奶奶,你知道我並不在乎世襲之位,只是.....”
宗海寧擔憂的看了一眼唐曼。
他在擔心唐曼的安危。
老太太立即就明白了,“曼兒我敢保證沒有人敢再動她。”
老太太頓了一頓,提點着宗海寧和唐曼,“以後你們當家就明白了,咱們這種家庭,有時候只要不出格,是非並不重要,平衡纔是最重要的,這也是這麼多年我和你爺爺一直容忍周氏的原因,哎,人多了就各有各的心思,人的心思多了就有了矛盾和複雜,你們慢慢就懂了。”
唐曼和宗海寧同時點點頭。
第二天。
在老太太從唐曼院子回來的第二日,周氏就被允許重新搬回自己的院子,只是宗志勇固執的不願再見周氏,整日宿在白蝶的院子裡,短短時間內,和馮家的議親結束,日子定的很匆忙,兩個月後,馮鑲兒被八擡大轎迎進宗家。
時隔五年,馮家與宗家再次結爲親家。
男俊女嬌的組合。
唐曼萬萬沒有想到,與宗海藍議
親的正是馮家,而且是馮鑲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唐曼眉心緊緊蹙起,她依稀記得馮鑲兒聲淚俱下的對海寧表白,如今卻迅速的嫁給宗海藍。
這,不得不讓唐曼懷疑馮鑲兒的目的。
她曾經問過宗海寧,“要不要去勸勸鑲兒,畢竟婚姻不能兒戲。”
而且,這樣一個曾經覬覦自己男人的女人日後就要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之下,讓唐曼心中多多少少的不舒服。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和緣法,選擇什麼樣的路就要承受什麼樣的果,我不想幹涉。”宗海寧淡淡的說道,同時抱住唐曼,在她耳邊呵氣,“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孩子。”
唐曼點點頭,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平靜的日子再次結束了。
宗海藍與馮鑲兒成親的新婚之夜。
羅小玉一臉落魄的跑到白蝶的院子,哭着對白蝶道,“白蝶姐姐,小玉的心中好苦。”
“每個女人都要承受這個時候的。”白蝶輕輕地拍着羅小玉的後背,輕聲安慰着,眼中卻閃過一抹精光。
馮鑲兒?
是她的妹妹嗎?
當年若不是她的救命之恩,她白蝶早已死在歹人手中,做了那無名冤魂,再次踏回京城,卻驚聞她已逝的消息,而且去的很慘。
甚至連一個說法都沒有。
連馮家都不願開口,事情不了了之,白蝶冷笑,這一切和姓周的脫不開關係,她白蝶活着一日,就定然要周家的人不得安生。
白蝶低頭垂眸,遮住眸中瘋狂的恨意,口中卻柔聲勸道,“誰讓我們女人命苦呢,夫人被關起來了還能放出來,我們怎麼爭得過啊?除非.....”
“除非什麼?”羅小玉一臉恨意的擡頭。
她今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拜周氏所賜。
“我曾經聽朋友說有種藥物,會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就像是睡着了一樣。”白蝶聲音輕柔,像是催眠一般,“誰也不會發現,她死了不就徹底瞭解了嗎?”
“有嗎?”羅小玉眼神空洞的問道。
“有的。”白蝶肯定的說道。
*******
新婚的第二天。
按照規矩,新人是要敬茶的。
老爺子老太太坐在主位,周氏宗志勇坐在兩位老人的左下首,王氏坐在老太太的右手邊,唐曼和宗海寧挨着周氏坐下,宗海清也在,白蝶與羅小玉都不在場,這種場合姨娘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