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計

凌操剛剛攻下夏口,韓當率領水陸大軍就已殺到,聽到凌操戰報後,當即大驚道:“公決,汝中計亦。”

凌操大奇,問道:“義公,吾一路攻城拔寨,以較少代價消滅了江夏軍,攻取夏口,一路所向披靡,建立此奇功,義公怎說操中計亦?”

韓當笑道:“公決,本次兵伐江夏,意在出奇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兵臨江夏城下,造成黃祖恐慌,最後攻破江夏城,活捉劉琦小兒。公決前期晝伏夜行,成功避開荊州軍防線,兵臨夏口,截斷荊州沿途據點與江夏城的聯繫,爲中軍迅速拔下沿途營寨立下蓋世之功,也造成江夏城的恐慌。但在公決兵近夏口的時候,荊州探知我軍北上,乃拋出夏口這一誘餌,迫使公決與之野戰,然後攻取夏口這一水寨,爲江夏城防守贏得寶貴時間。”

凌操聽後良久方點頭稱是,說道:“如此看來,操野戰消滅夏口駐軍,再其次攻破夏口水寨,不是攻,而是過錯?”

韓當笑道:“也不是如此,公決畢竟消滅了兩千夏口駐軍,爲大軍北上消除了隱患,功大於過。”當即下令大賞凌操所部。

凌操大喜,呂蒙說道:“義公,畢竟公決的失誤讓黃祖贏得了五日時間,義公也不能大賞公決啊?”

韓當自信的說道:“江夏駐軍知道又能怎麼樣?最多劉琦早已逃出江夏城,跑到襄樊老巢當什麼縮頭烏龜,最多江夏軍多幾日向襄樊請援。但吾等本次北上,意在挑起孫劉爭端,讓主公調派大軍北伐荊州,佔領荊州,以報破奴將軍被殺的恥辱。到時我等消滅了劉表等人,派一個小吏就能拘捕他劉琦小兒,有什麼大不了的損失。”

呂蒙沒有辦法,只好說道:“既然雙方擺開架勢,如今爲之奈何?”

韓當笑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大軍修整兩日後,我率領大家北伐,即可攻取江夏便是。劉表黃祖所練的兵,戰力只比張角的黃巾軍好不了多少,到時在我琦等集中兵力一舉攻克江夏城,活捉劉琦即可。”

呂蒙聽到韓當如此說,想到韓當是老人,又是主帥,只得稱是。

在得到夏口如預期般被凌操攻破後,劉琦也完成了江夏城的防守工作,所有城牆得到加高,包括紫凡龐德公這些老弱婦孺全部向北轉移。

在轉移的時候,紫凡依依不捨,自從先母王氏收留紫凡起,紫凡都沒有離開過劉琦。想不到今日即將離別,怎麼不牽腸掛肚。再加上刀劍無眼,弓箭無情,雖知道劉琦有八百親衛護衛,也頗爲擔心。

劉琦好不容易安慰了忐忑不安的紫凡,送走龐德公等人,便投入江夏城防守中。

因爲劉琦過去沒有帶兵打仗,這次就看黃祖黃忠調派了。黃祖在江夏城臨時召集將士保境護家。江夏居民還算踊躍參軍,一則保境護家,大家都知道江夏城被佔領後的惡果,古人鄉土概念都非常強烈,在保境護家的號召下,很多青壯都踊躍參加了江夏軍。再則劉表治下百姓還算安居樂業,比起大漢其他地方的人民不知好多少倍。

在感召之下,臨時招得行軍一萬餘人,分別編列進守城隊伍中,如此守城隊伍擴編爲三萬以上,人數與孫吳相當。雖然多是新招將士,但全城同仇敵愾,又是防守,黃祖與劉琦對江夏城的防守充滿信心。

於是,每日操演兵馬,靜待孫吳來攻,特別是劉琦,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充滿着期待與害怕。自從穿越後,劉琦知道只有通過不斷征伐,才能在這亂世中保住劉琦的小命,纔不淪爲別人鮎板上的肉。而今這一天即將來到,劉琦的心忐忑不安。

這一日,聽到城外炮聲連連,人聲整天,知道孫吳大軍殺到。當即與黃祖、黃忠諸人來到城樓上觀看,只見吳軍普天蓋日的殺到,連綿數裡,錦旗飛舞,刀如山,矛如林,遮天蓋日。

讓人受不了的是,冬日陽光照射吳軍將士鎧甲上,兵器上,反射的光線在城牆上搖曳,讓人感覺頭暈目眩。更讓人受不了的是,數萬軍隊一路前來,兵器與鎧甲摩擦聲,新進中鎧甲之間摩擦聲,振人心魄。劉琦雖然來自於後世,劉琦曾經親歷過紡織車間上千輛織布機的轟鳴聲,但在吳軍整齊發一的聲音中,也連連色變。

良久,劉琦才知道什麼是兵禍,什麼纔是千軍萬馬,不由得爲自己渴望已久的戰爭暗自擔心。

身邊的劉坤小聲的對劉琦說道:“公子,吳軍氣勢如虹,兵強馬壯,我們能守住嗎?”

劉琦沉思良久,大聲說道:“孫堅當日所率的虎狼之師,其聲勢百倍於今日吳軍,不一樣敗於襄樊城下,孫堅不一樣身首異處,至今屍骨還埋在艦山邊,成爲我荊州軍威的象徵嗎?”

身邊數爲將領連連點頭,大家不由得面有得色。雖然吳軍威武,但荊州將士不是吃素的,且其遠來必疲憊,而我有三萬江夏將士,江夏城城高牆厚,可就近供給,戰勝東吳不是不可能的。

韓當看到城樓上有上百人觀看,料想是劉琦與黃祖諸人,於是下令三軍齊聲高呼數聲:“攻破江夏,雞犬不留,攻破江夏,雞犬不留。”

數萬將士齊聲暴吼,聲勢震天,感覺到耳膜震耳欲饋,不由得悄悄捂住耳朵。

城上老兵還可,這一萬新招將士就受不了,很多人臉色大變,滿臉沮喪。更讓人泄氣的是,有一新兵爲了顯示自己膽氣,站在城垛上,在東吳將士大吼的時候,心裡一驚,他們這些新兵什麼時候聽到這樣大的聲音,當即心中一慌,當即摔倒,救援不及,竟然當衆掉落城牆之下。

周圍士兵本來心慌意亂,突然看到有人竟然跌落城牆之下週圍士兵產生陣陣騷動,在將佐強力彈壓之下,方纔稍稍平靜。

東吳將士看到江夏軍竟有軍士當衆被嚇得跌落城牆之下,再加上古人迷信,有人當衆掉下城牆,於荊州軍極爲不利。整個孫吳軍陣中發出長久的譏笑之聲,甚爲得意。

韓當等人看到士氣可用,在孫吳將士譏笑完成後,讓將士高聲諷刺荊州將士的無能。

而江夏駐軍也慢慢從前期的慌亂中鎮定下來,看到吳軍竟然如此猖獗,紛紛請求出戰,以教訓囂張的東吳將士。

黃祖看到竟然有將士當衆被吳軍聲勢嚇死,也頗爲驚訝,在大家紛紛請求出戰之後,當即否決了衆人提議。

劉琦看到如此僵持下去,于軍心大有危害,當即讓軍士高呼:“黃太守射殺孫破奴,黃太守射殺孫破奴.”沒有辦法,只好利用孫堅的剩餘價值了。

雖然如此,江夏駐軍也難以在氣勢上壓倒孫吳。畢竟當衆有人被嚇得跌落城下,這爲古今戰役中所罕見,如此打擊必然對荊州軍士氣造成巨大影響。

韓當對荊州時至今日還拿孫堅說事非常氣憤,但看到今日竟然當衆嚇死荊州將士,也頗爲滿意。再考慮大軍畢竟剛到江夏城下,營寨沒立,在荊州衆軍龜縮城牆之後,要攻城也不可能一擊即中。當即下令各軍在城門外駐紮,等待來日再戰。

荊州將領看到東吳軍隊安營紮寨之後,也回到太守府商議大事。

對今天荊州將士的表現,大家都無顏面,一席人坐在太守府中,衆人皆如啞巴似的。

劉琦知道荊州將士士氣受到嚴重打擊,當即笑道:“東吳將士雖多,韓當等人也算名將,但將士之間也頗不統一,比之當日孫堅所率領的虎狼之師,更是相差千里。

衆人畢竟都是在刀劍中謀生之輩,多有一番血性,聽到劉琦如此言語,都大聲稱是。

劉琦當即將李雲龍的名句拿出來:“其實江夏軍也不比孫吳軍差,黃太守所轄之江夏軍是陣斬孫堅的虎狼之師組建而成,怎麼能害怕孫堅部將韓當所部呢?況且我們與孫吳將士都是兩個肩膀上扛一個腦袋,誰也不比誰多什麼東西,孫吳人也不是三頭六臂,有什麼好害怕的。”

龐統聽到劉琦說話奇怪,說道:“主公,您說兩個肩膀上扛一個腦袋是什麼意思?”

劉琦笑道:“孫吳人是漢子,我們荊州人不是囊腫吧,都是同樣的胳膊扛個大腦而已。”

這時衆人才聽明意思,當即哈哈大笑,恢復到往日自信的表情。

劉琦知道這種自信不是很牢固,想到歷史上甘寧也如張遼般率領數百騎獨闖曹操營寨,殺得曹操人仰馬翻,敗退數裡。於是向甘寧問道:“甘興霸將軍,若是給您一千人馬,你敢從敵人陣中殺一個來回不?”

甘寧感覺大奇,劉琦居然首先問他一個小小副將,當即答道:“公子若給劉琦一千人馬,寧保證將孫吳人馬殺得人仰馬翻。”

劉琦當即讚揚道:“甘將軍誠勇猛無雙,有樊噲之勇,韓信之膽色亦。想甘寧將軍追隨黃太守兩年來,所歷戰陣不下數十次,無戰不捷,此必誠言亦。”

堂中衆將這時纔想起身邊原來有這樣一個猛將,想到往日自己官職都在甘寧之上,甘寧居然如此勇猛,若自己沒有什麼表示,這官也做得太窩囊了,於是紛紛說道:“興霸能,某亦能也,公子與太守大人,若給某一支精兵,必搗亂東吳軍陣。”

劉琦大喜,問身邊的黃敘:“黃少將軍,若率領本公子親兵,可以敗多少東吳兵馬?”

黃敘答道:“公子的親兵,爲天下雄師,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戰力驚人,若由敘率領,可以輕易擊敗東吳三千將士。”

劉琦大喜,說道:“黃少將軍誠初生牛犢不怕虎,必爲我荊州後起俊秀之士。”

如此,衆人方心安,大家感到兩個後輩都如此豪氣萬千,自己怎麼能落人之後。

黃祖一直坐在上位,看到大家心稍安後,竟然說出如此泄氣的話:“公子乃千金之軀,如今江夏惡戰必然空前絕後,祖但請公子移駕他處,以免公子受到傷害。”

劉琦搖搖手答到:“黃太守不要客氣,面臨東吳小輩,琦豈能退避三舍,今天正好與諸公共同擊殺東吳鼠輩,讓東吳不敢再欺我荊襄無人。”

手下諸將如魏延黃忠諸人都渴望與東吳軍決一雌雄,黃祖也知道這個時候勸劉琦離開那是不可能,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劉琦上戰場。

無論如何,劉琦及八百親衛不參加戰陣,黃敘須留下保護劉琦。

看着黃祖他們堅持的樣子,劉琦不知道是否該同意這位老將軍之言。

對於敵情劉琦有點疑惑,東吳大軍來襲,怎麼沒有孫策、周瑜諸人領軍。

黃祖再次招來探馬詢問,確信孫策與周瑜正領軍攻打山越少數民族,目前不可能分身來襲。

這時龐統開始發話了,分析多半是韓當諸人聽說大公子來到江夏,急切間率軍來襲,妄圖活捉大公子,以報孫堅被殺之恥辱吧。

聽到這裡劉琦基本認可,想那孫策爲江東猛虎,其父被劉琦荊襄軍所殺,如此大仇豈能不報,且曾經發誓,誰若能報殺父大仇,必待之如父。在其感染下,韓當等人豈不想建立此奇功,從而奠定在江東諸將中的地位?

於是,劉琦問道:“沒有孫策與周瑜,東吳水軍主帥是誰,有多少人馬?陸軍主帥是誰,有多少人馬?

黃祖回答道:“陸軍主帥必然爲韓當,此子足智多謀,向來帶領陸軍,而呂蒙這人水陸兩路皆宜,極有可能負責兩路接應,而凌操爲一水上將軍,頗識水戰”

劉琦看周圍將軍都點頭表示認可,也沒有什麼話說?於是要求探馬再探周瑜是否在軍中,水軍有多少船隻,陸軍有多少人馬?探明後一一回報。

黃祖等讓感覺奇怪,劉琦怎麼如此關心孫策與周瑜呢?他們那知道對我們這些穿越之輩,孫策與周瑜是兩座大山,是心中陰影,一直難以拔去。

末了,劉琦側身問黃祖龐統黃忠甘寧諸人是還有什麼意見,大家沒有表示後,一干人衆圍着地圖觀看江夏軍形勢。

半晌,劉琦問黃祖與龐統:“吳軍大軍來襲,本公子身在江夏城中,況且今日在吳軍軍威之後,我軍竟然有將士當衆被嚇死,吳軍將如何看待本公子?”

龐統回答道:“一種可能是公子坐陣城中,沉着應對東吳大軍,但這種可能性不大。另一種可能是公子因爲年齡幼小,倉皇而逃。但他們小看公子了,不想公子居然安坐江夏。”

劉琦想了半響說道:“黃太守,可否如此,在敵軍逼近江夏城的時候,派一得力干將與敵軍廝殺,祥敗後江夏城作出一副驚慌失色局面,琦再喬裝離開江夏返回襄陽。按這個路線撤退,東吳陸軍必然追擊,如此造成其水陸二路失去聯繫,琦則可以在半路設伏擊殺吳軍。”

龐統眼前一亮,指着地圖說道,此法甚好,我們正好利用吳軍的驕橫囂張,打他一個伏擊,如此斬其一臂,敵人攻勢必然瓦解,必然無功南返。

在兩軍陣前,無疑設誘餌引誘之,大家都秉承富貴險中求,怎麼能抗拒如此誘餌呢?如此東吳大軍必然前來攻擊,如此必然認爲江夏軍知道孫吳軍前去追擊公子的時候,派出大軍前去救援,孫吳可在城外擊敗之。

龐統先是喃喃說道,突然聲音放大一倍,說道:對,可出陸軍一萬,與敵人交戰後假裝大敗,如此分兩路逃竄,一路逃回襄陽城,作爲伏擊部隊,另一路逃回江夏城。到時公子聽說兵敗後,帶着親衛與數千陸軍逃離江夏,如此東吳軍隊勢必追阻公子。

劉琦再看衆人,除了黃祖說不能讓劉琦冒險外,其餘都點頭不語。

劉琦回答到:“若周瑜不在軍中,吳軍勢難識破此計,因此探馬應將周瑜是否在軍中作爲偵察重點,還有吳軍水陸兩軍具體人數也必須探明。”

衆人應諾後,下去各自準備。如此大廳裡面只劉琦、黃祖、龐統、石廣元、黃忠、魏延諸人後,劉琦問黃祖與龐統:“引敵重任該由誰擔當,另外該在何地設伏?”

黃祖指着地圖說道,離江夏城百里有一小城名曰楚王城,公子北撤必然路過此城,而過楚王城必經過這夏家山,夏家山地勢險要,兩邊縱深很大,正好可以設伏,到時祖可安排幾名嚮導隨軍。

劉琦在指着江夏城,問黃祖道:“黃將軍,若要保證江夏城1個月不被攻破,需要多少人馬固守?”

黃祖與龐統不滿道:“公子怎麼說要固守一個月亦,按照戰場發展態勢,最多十日就解決戰鬥?”

但還是搖搖頭道“若周瑜在軍中,此計必然被吳軍察覺。何況此戰也是本公子親臨前線參加的第一戰,不能有失,因此作如此安排”。

黃祖沉思良久回答道:“5000水軍再加上3000陸軍足以,到時公子可率領2萬大軍設伏亦”。

劉琦搖頭道:“琦怎麼能帶兩萬大軍前往,一萬足以,望太守調撥一萬勇武之士,以在夏家山設伏擊敗東吳追擊部隊”

良久,黃祖說道:“公子,你前去引誘孫吳,風險太大,還是放棄這個計劃吧?”

劉琦笑道:“黃將軍,此事就不要議了,既然孫吳如此看重本公子,韓當竟然率領3萬大軍來攻,誓在必得,這個誘餌還是由本公子擔任,只有如此,方可以最小代價擊敗吳軍。否則數萬孫吳大軍兵臨城下,不但對江夏城安全構成威脅,而且還是我荊州難以揹負的包袱。因此,琦願意身冒甘矢,前往引敵。”

黃祖還是頗爲不甘,說道:“公子,祖還是想要你考慮考慮,你的志向不應該僅僅是一位將軍,你應該在州牧大人百年後,成爲州牧大人而奮鬥。如此,公子你何必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

劉琦沉思良久,說道:“黃將軍,琦誠爲長公子,誠爲州牧繼承人,但你要看看琦所處的環境。荊州大軍爲蔡瑁兄弟所掌控,蔡氏兄妹也一心想立年幼的劉琮爲荊州之主,好延續其富貴。在襄樊琦處處受他們壓制,今年竟然被數百人伏擊,種種跡象表明,在琦周圍有一巨大的網,想限制琦的手腳,想毀了琦,以爲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整天密謀於密室之中。

因此,在今年琦決意出遊於荊州各郡,以打破周圍這個網的制約。雖然,琦在荊南抗旱成功,獲得士民稱雄,但大家還頗爲懷疑琦的武功。因此,琦必在戰場上獲得勝利,以贏得士民的尊崇。”

黃祖聽後跪下道:“公子,自今日以後,若有任何吩咐,只管派一小官吏前來即可,祖的性命是夫人所救,祖必爲公子效犬馬之勞。”

劉琦當即扶起黃祖,安慰道:“黃將軍,琦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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