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宛城許昌,審配看出劉琦答應得有點心不甘,竟然要求劉琦參與盟誓,劉琦道:“家父在前,豈有琦參與之理,只要家父有令,雖千難琦往矣。”
一直沒有發言的禰衡這時竟然說道:“集數十萬大軍,竟然兵敗官渡,率領八百騎逃回河北,此戰失利,袁公難以再號令諸侯亦。”
審配大怒:“此爲何人,竟敢如此恥笑無主,無主四世三公,亦爲關東盟軍首領,豈容他人侮辱?”
見衆人沒有爲禰衡開脫之意,劉琦笑道:“審先生,此爲北方名士,天子的使者禰衡禰正平亦。”
審配大怒道:“劉景升,汝欺吾亦,與袁公同盟時,竟然讓曹操的奸細在近前。”
禰衡罵道:“汝審配纔是曹操的奸細,衡爲當今天子獻帝的使者,汝審配爲袁紹府上一個小小的謀士,是何身份,見到天子使者怎麼不參拜?”
居然擺出一副天子使者的架勢,等待審配參拜。
劉琦笑道:“審先生,禰先生,兩位先生誤會亦?想禰公本爲天子座上賓,天子本想讓曹操爲禰公安排點差事,誰知曹賊竟然因此算計禰公,害得禰公爲士林所誤會,被迫出使荊州亦。”
審配一聽,當即拱拱手道:“原來如此,配知已,想禰公認爲曹操手下不過哭喪之輩,看守墳墓之徒,殺豬宰狗之類,真是大快人心。剛纔配得罪之處,萬望禰先生原諒。”
禰衡也不搭理,狂笑數聲道:“曹操之屬雖然不入衡華眼,但是袁紹手下之衆,也好不到那裡。”
審配已知禰衡爲有名的狂生,當即自嘲道:“那是,禰先生高才,豈是配之輩所能比擬,我主手下之衆雖多,但多無禰先生之高才,才導致官渡慘敗。若是當日禰先生在近前,我主早已攻破許昌,曹賊亦早已授首亦。”
禰衡頗爲得意道:“算你等還有這點見識,不過現在袁紹完亦,袁紹亦非曹公對手亦。”
審配先是雙眼一瞪,繼而臉色稍稍放緩道:“我主雖然兵敗官渡,但是冀、青、並、幽州根基還在,再加上我主有烏恆族與荊州外援,擊敗曹操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禰衡笑道:“非也,當日袁紹兵威如此之盛也不能擊敗曹操,何況今日?”
審配怒道:“如此說來,曹賊不可戰勝,如此說來,我等要坐視曹賊公然聖上而無能爲力?”
禰衡輕蔑的說道:“曹操只是徒有詐力,怎會不可戰勝?就是劉備這種人也曾經給曹賊以壓力,何況他人?”
關羽丹鳳眼一睜道:“酸儒,豈敢辱吾兄長,亦爲關羽大刀不能殺汝乎?”
禰衡笑道:“名士談論國家大政,豈容一介武夫在此咆哮。”
關羽大怒,準備過來殺禰衡,但是劉備及時制止,呵斥道:“二弟,此是議事大廳,不得放肆。”
關羽聽後,方纔稍稍平息怒氣。
讓人驚訝的是,在關羽這一殺人狂的咆哮聲中,禰衡竟然面不改色,繼續侃侃而談道:“曹賊所伺者,當今天子亦,曹賊將天子囚禁在許昌,已引起人神公憤,若是以曹賊迫害天子爲名,伺機征討,曹操內部不穩,如此必敗無疑。”
審配聽後道:“此計甚佳,但是袁公曾以爲當今聖上非爲先帝親生,曾經想選一宗室子弟而立,如此此計甚難施行。”
禰衡大笑道:“如此,袁紹必敗曹操之手。”
劉琦大驚,想不到禰衡竟然因爲袁紹幾次想立宗室子弟,竟然推斷出袁紹必敗。如此看來,古代名士,還是有點本事的,並不是都是花架子而已。
審配也不以爲意,轉身問劉表,在獲得劉表應允同盟之誼後,竟然不顧禰衡,當日離開襄樊,回到冀州。
不過此次議事,讓劉琦對禰衡有了深厚興趣,特別是他與蔡瑁等人鬧翻,要對付蔡瑁,是需要很多名士的。
在回來路上,讓王桀帶一些禮物,以送於禰衡。
未久,王桀回來道:“大都督,禰衡竟然將大公子所贈送禮物原地退回,並讓桀轉告大都督道:大都督不需贈送禮物,只要擊敗曹操即可。”
劉琦陷入深思,問王桀道:“仲宣兄,汝認爲禰衡之才如何?”
王桀答道:“辯才無雙,但爲人過於迂腐,以桀觀之,亦爲一官迷亦,想其在曹操手下求官不能,竟然將曹操視爲平生大敵亦。”
想到蔡瑁與禰衡等人謀劃多日,想到昨日無疾而終的請願活動,想到今日蔡瑁等人竟然準備以劉備來制衡自己,劉琦就有點坐立不安。
這種事情難辦啊,三國是世族的時代,世族已經成爲國之本,想歷史上曹操、諸葛亮、孫權諸人都受制於世族,在其死後,被世族所復辟,司馬氏奪取曹氏天下,而劉禪也被瞧周等人驅逐出四川,真是教訓慘痛啊。
看來要對抗世族領袖,不但需要藉助軍國學院,不但要逐步開展科舉制,也應該藉助一些名士,讓這些名士與那些世族領袖廝殺。
不顧天色已晚,在王桀、龐統陪同下,來到驛館,看到禰衡屋裡已經生起火盆,正在烤火。
看到劉琦一行,也不打招呼禰衡正一邊喝茶,一邊用斜眼看着劉琦。
也不言語,與龐統諸人找了一個座位,當即坐下,烤了烤火道“琦平生很少佩服過別人,但是現在不得不佩服汝禰先生!”
禰衡聽後道:“不知大都督佩服衡什麼?”
陰笑道:“嚴冬的襄樊,路上早已經結冰,就是馬匹也需草垛禦寒,禰先生真乃高人,竟然能夠在如此寒泠天氣中,光着屁股從蔡府走出來,禰先生的壯舉,已經成爲襄樊的佳話,大家都說禰先生真乃神人,在如此寒泠天氣中,竟然不顧風霜?”
聽劉琦如此講,禰衡臉上有點掛不住,聲音極爲平淡的說道:“大都督深夜前來見衡,大概不是爲了昨日之事吧?”
大笑道:“人人都說禰先生乃不世之才,想不到今日竟然失算,琦今日前來拜訪禰先生,正是爲了此事?在嚴冬,若是百姓能夠找到禦寒之法,若是百姓能夠在嚴冬之中,不再感受到飢寒,如此我大漢將文若磐石,何愁曹操不滅?”
如此,禰衡才知劉琦是半開玩笑的與自己開玩笑,當即向劉琦介紹了蔡瑁近日動向。
在兵敗被解除兵權後,雖然劉琦保蔡瑁爲典農校尉,但是想到自己女兒慘死,想到自己被奪取兵權,外甥張允被殺,胞弟蔡和被處罰,蔡瑁不但沒有感謝劉琦,竟然以扳倒劉琦,爲自己外甥劉棕繼位爲荊州牧想盡辦法。
依靠蔡家在荊州財大氣粗,關係盤根錯節,蔡瑁集合了數十家世族,許之以重利後,盟誓扳倒劉琦。
而這時,禰衡也是在許昌呆不住,被曹操發配到荊州,蔡瑁知道禰衡的名氣,當即極力巴結,引爲知己,策劃推倒劉琦。
幾近商議,大家認爲劉琦野心甚大,在曹袁相爭的時候,竟然率軍襲擊漢中,而不是成趁曹操疲憊,率軍偷襲其後方。
如此,蔡瑁等人已經定下如此陰謀,勢將劉琦拉下馬。
野心家劉琦必然會發動很多戰爭,想戰爭很多地盤,因此,蔡瑁等人決議攻擊劉琦軟捏,在歷史上,中國士大夫就是利用這種方式,與酷愛戰爭的封建君王進行對抗。。
打仗是一個高耗錢耗糧的工程,要戰爭,必然招兵無數,錢糧耗費無數,如此可以將荊州人民貧困生活的根源推給劉琦。
想那董卓爲了籌集大軍軍餉,竟然將洗劫洛陽城,竟然命令呂布將很多帝王貴胄的墳墓挖了,收集有關寶藏,就是世祖劉秀的陵墓,也曾被呂布所挖。
曹操南征北戰,多次因爲糧荒差點功敗垂成,討伐袁術時,就曾經讓軍需官欺騙衆軍,最後以軍需官之頭,穩定三軍。有傳言,其謀士程昱在沒有糧食的時候,曾經做過人肉粥。今年官渡之戰,也因爲糧食供應苦難,最後勉強派出一少部分大軍與曹操對峙於官渡。
曹操不但糧食緊缺,就是爲了籌集軍餉,手段也不比董卓好到哪裡。陳琳所寫的討伐曹操的檄文中,曾經提起曹操親自指揮挖掘樑王劉武的墳墓,籌集財物數以萬計。曹操不但挖掘古人墳墓,而且設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專司挖掘古人墳墓之責。
如此看來,蔡瑁將日後荊州出現的民生弊端,全都歸納爲劉琦所發動的戰爭,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如此劉琦聲望必然大跌。
另外,劉琦現在是荊州的一個神話,雖然英勇,奇計迭出,但是目前荊州勢力明顯不逮,現在要一個勁的以天下大義爲名,拱劉琦兵進宛城,與曹操對峙,如此缺兵少將的劉琦必然兵敗無疑,如此蔡瑁方可再次出山。
另外,蔡瑁公開宣稱劉琦雖然用兵如神,但是遇到曹軍不是丟失宛城嗎?他蔡瑁也僅僅是敗了一場,就被奪取大都督之權,相對宛城丟失,與數千人被殺,那種才叫慘敗。
蔡瑁不但爲自己辯駁,且公開宣稱,自己雖然不是千古名將,但是還敢與曹軍正面對峙,而劉琦遇到曹軍,全部都是撤退。
在其鼓吹之下,竟然一些世族領袖認爲,統領大軍,劉琦不如蔡瑁亦,昨天有很多人竟然請願讓蔡瑁恢復兵權亦。
聽到這些,劉琦感到腦門冒汗,歷史上被曹操一刀斬殺的蔡瑁,怎麼竟然如此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