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同天上寒星一般,卻又顯得是那麼的孤傲,一劍絕塵。北疆的天空當中,月光暗隱,一切都彷彿被李太白這一劍所吸引,變得微不足道了。
咣!
鋒利無匹的純白色劍芒不斷吞吐,破開了虛空,幾乎瞬間就到達了聯合部隊集結處。
李太白神情專注,左手持劍,微微斜對着聯合部隊的人,腰間懸掛着的酒葫蘆“日盡江河”在他的跑動下,不斷地晃動着,散發出了青色的光。
一擡手,李太白手中“青蓮”劍的劍尖從開始的斜指向地面變成了高舉向天,直指天上那一輪已經被烏雲所遮蓋的明月!
頓時,李太白停足,轉身,面對着衆人,左手拿着“青蓮”,輕輕劃下,一劍擊出。
這一劍,至輕至柔,如同絲綢般連綿不斷,又猶如汪洋大海,無邊無垠。
光芒,照耀了整個被夜幕所籠罩着的天地!
緊接着,那片充滿天地之間的光明,瞬間消退,濃墨一般的夜幕再一次佔據了舞臺。
死寂。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所有人似乎都因爲李太白左手擊出的這一劍而沉默了。不同的是,有人還活着,有人卻已經死了。
活着的,如大夏的衆人。因爲這一劍而歎服,心中已無其他話語;而那些死了的,自然就是剩下來的聯合部隊的人,他們所有的人都在李太白這無聲的一劍當中死去,甚至都來不及發出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聲音。
呼——
風聲,呼嘯而起,打破了這份沉寂。
接着,有人開口,聲音在風中飄蕩。是金蟬子,“這一次,當真是無功而返了。”
笑彌勒眼中帶着深意地看了金蟬子一眼,突然笑道:“其實要說是無功而返,也不盡然,最起碼這一次,我可是獲得了相當多的信息。”
金蟬子沒有看他,回話答道:“就算給你親眼看見了,你又能怎樣?難不成就因爲這一點點人家說不定是故意露出的信息,你就可以發現其中的死穴,一招致命?”
笑彌勒笑笑,接着說道:“也罷,再在這裡呆下去的話,也不會有什麼趣事發生了,不如先行離去?”
金蟬子聞言,淡淡點頭,說道:“大局已定,不太可能有什麼不識趣的人出來掀起風浪了。”
笑彌勒笑道:“現在天下各方勢力的頂級領袖人物,都在做着自己的籌備,哪有可能因爲這些芝麻大小的事情而分神?之所以還是派出了不少人,不過只是做做樣子,給自己的撐撐臉皮,充充門面罷了。這其中,整個天下,已經有多久沒有頂尖的人物出來行走了?我估計要不是大夏人皇的命令,無雙侯和定軍侯兩位武侯是絕對不可能日夜兼程趕來北疆的。現在,可還不到這些‘大人物’登場的時候,大多都是讓一些小輩出來行走。三年之內,天下估計無大亂。不過嘛,三年之後,整個看似‘平衡’的天下還能不能保持下來,那可就不好說了。”
金蟬子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好。”
兩道光柱從天上直接降下,籠罩了金蟬子和笑彌勒兩人,瞬間消失不見,風中只留下了笑彌勒口中吐出的那個‘好’字。
而在這裡的另一處空地上,唐龍眼看着自己教中的幾名長老和一干教徒連同着其他勢力的人一齊被李太白左手“青蓮”斬殺,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什麼情緒,過了片刻,纔開口說道:“大雷音寺已經退出,我們也該走了。”
“可是爹爹,”唐賽兒突然出聲問道,“這一次把這些長老和教徒派來,是不是特意送死的?”
唐龍看着唐賽兒,說道:“是不是故意送死,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哦。”
唐賽兒應了一聲。在她身後,站着樑蕭、葛離師徒兩人,還有唐龍的師弟白慕然。
唐龍說道:“走了。”一揮衣袖,虛空之中,頓時一條通體黝黑的巨大蟒蛟出現,兩隻巨大的眸子放着陰暗的綠光,吐着信子,分叉的舌頭上面長滿了倒刺,瞬間給樑蕭和葛離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就是白慕然,也有些被驚嚇到了。
唯有唐賽兒,看見了這條蟒蛟,不僅沒有露出害怕的樣子,反而還走上前去,直接伸手在蟒蛟身上摸了一下,轉過頭對着唐龍說道:“爹爹,這麼久沒有看見小黑,沒有想到它已經長到了這麼大了!”
唐龍笑道:“好了,快點上去,我們這就要走了。”
蟒蛟“小黑”將頭低下,擺在了唐賽兒面前。
“嗯,小黑真乖!”
唐賽兒依言,踏上了小黑的身上。隨後,樑蕭等人也走了上來,不過在登上它身上的時候,卻是被那對閃爍着綠光的眸子死死盯住,令人直冒冷汗。
唐龍最後才一步踏在小黑的身上,不用唐龍開口,它便迅速啓動,在夜幕的籠罩下,快速地離開了,漸漸隱入黑暗當中。
而這時李太白也已經返回。
李太白說道:“看起來,他們已經都走了。”
衛青點頭表示同意,隨後扭過頭,對呂奉先問道:“侯爺,此次行程也算是完成了。”
呂奉先說道:“不錯,等到天明時分,我們就可以到達滄州了。”
衛青接着問道:“那麼,我這一次的任務也就結束了,想必兩位侯爺也是如此,不過,陛下讓兩位侯爺來此,只怕並不僅僅是用來震懾各大勢力的人吧?”
呂奉先笑道:“不愧爲是‘金刀駙馬’!”說着,他看了看身旁的高順。
高順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函,又對着夏桀說道:“其實,陛下還託我們給四皇子你帶來了一份書信,陛下還說四皇子你接到書信之後,不用顧忌,當場打開就行。”
夏桀伸手從高順手中接過了那份信函,當即便打開了那份信函。過了一會,夏桀對着高順苦笑着說道:“只怕我還要勞累定軍侯一段時間了。”
夏桀把那份信函交給了高順,高順按着看了一遍之後,對着衆人說道:“陛下託付我把四皇子帶到東海太平逍遙王處。”
呂奉先點頭說道:“既如此,我便和衛青先返回天京覆命。”
蒙毅則是說道:“這樣的話,我和高震也得帶着黃金火騎兵返回滄州了。”
夏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麼,大家就再次分開吧。”
高震走上前狠狠地捶了他一下,大聲說道:“雖然你是四皇子,但同樣也是我先鋒營的人,給我記着,不管走到哪裡,都一定不能抹了先鋒營的面子,誰要是敢打你,你就給我狠狠地打回來!”
被高震這麼一說,夏桀也是笑了,答道“放心吧,頭兒!還有就是,不要忘記替我對隊長還有孟凡他們告別!”
高震笑道:“放心吧,孟凡那小子要是聽到你走了,保管要流下馬尿來!”說着,他自己卻是悄悄抹了抹眼睛,還藉口說道:“哎呀,這風沙還真是,都給吹進眼睛了。”
夏桀也不點破,勉強扯起一個笑容,又對着蒙毅說道:“蒙統領,這一段時間來,多虧了你的照顧,夏桀感激不盡!”
蒙毅笑道:“好了,大家都是大老爺們,說這些幹什麼,弄得像一個大姑娘一樣!”
蒙毅這麼一說,衆人頓時哈哈大笑。
“那麼,大家就此別過!”
最後,等到了夜幕將傾,東方開始露出了第一絲光亮的時間,纔開始分別朝着不同的方向離開。
東方魚肚白,在北疆之上,最後只剩下了一層又一層的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