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的夏天雨水充沛,越是靠近菸河流域則雨水越多。玄水營和白木營已離開大部隊半月有餘,每日都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人馬皆睏乏不止。蕭離停下來揉了揉已經泡得發脹的腳,又擡頭望了一下淅瀝瀝的雨,最後無奈的搖着頭:“煒輝,叫全營紮寨,順便去把韓將軍請過來。”
蕭離正坐在菸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望着還算湍急的河流發呆,身後忽然響起了韓文信的聲音:“蕭兄,今天不走了嗎?”蕭離扭過頭,看見韓文信一手拿着竹竿和線軸,另一手則拿着一個網兜:“你是要釣魚?”
“你說我們走在菸河邊,怎麼能不吃魚呢,再說現在是吃魚的好時候。”韓文信放下工具,一邊走上大石塊上一邊搗弄漁器。
“這麼大的魚鉤,魚怎麼吞得下呀。”蕭離笑着問道。
“大鉤才能釣大魚,小魚還不夠塞牙縫呢!”說着韓文信拎起漁線掄起胳膊劃了幾個大圈重重地向河中擲去。“蕭兄,一會我們就在這石頭上生上火,合着酒,現釣現烤,再加上這陣陣河風,簡直沁人心脾,舒服快活。”韓文信眯着眼幻想着。
“韓兄,還真是豪邁,在這種環境下都還能苦中作樂。”
“蕭兄,不是我說你,一天愁苦幹嘛,我們都是把命掛着腰上過日子的人,多活一天就賺一天。人生苦短,歡愉相伴,這纔是我的信條。對了蕭兄,你覺得蠻族
人會在畢止城嗎?”
“這個說不一定,我這兩天想了一下,覺得蠻族人最多也就三種情況。”
“說說看。”韓文信側過身一面向着蕭離,一面用餘光瞟着魚鰾。
“第一,蠻族主力可能去了泉明,但是九鼎可能被帶去了畢止城。”
“這樣最好。頭功就是我們的了。”韓文信聽到此處插話道。
“韓兄,相反,第二種可能就是如果九鼎被帶去了泉明,那就意味着蠻族主力就在畢止城等着我們。”蕭離攤開雙手無奈的看着韓文信。
“擦蕭兄,你跟着我,我不會這麼倒黴吧。”
“呵呵,什麼叫我跟着你,你就倒黴了。明明是你跟着我的。”
韓文信嘆道:“這麼多年過來了,我也看透了,能有一天快活,就快樂一天。”說着說着,韓文信忽地精神一振,大叫道:“上鉤了,快來看呀,好大一條!”
蕭離探出身子看去,只見韓文信拉直了漁線,用力向岸邊拉扯。等漁線繃直了又放掉一段漁線。這時河面上已經有了一條灰色的痕跡,既是顯眼。蕭離指着那灰痕說:“那就是魚嗎?”
“當然。而且還是菸河這段河域中特有的魚種。”韓文信抿了抿嘴,“嗨,它的勁真大。還想從我手中跑掉。”
漁線又繃得極緊了,甚至因爲振動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會斷嗎?”
“放心,斷不了。”韓文信一會收線,一會放線,總是保持着對魚的控制。蕭離焦急的看着,可是又插不上手。忽然韓文信面露喜色,道:“成功了,他沒勁了。”說着一邊放下竹竿一邊收線。
“蕭兄,你第三種情況還沒說了?”
“第三種情況就是蠻族放棄其中一城,以全部兵力護送九鼎過天拓海峽。”
“那這種情況豈不是我們奈何不了他們了。”韓文信用力提起漁線,“快,好沉,用網兜撈起它,別讓他掙斷了。”
蕭離撿起網兜,伸向灰魚,一下便兜住了。只是重量出乎驚人,蕭離單手差點沒拿住,趕緊的左手也握住了網兜,雙手提到了大石頭上。
“總算拿上來了。”蕭離放下網兜接着道:“韓兄放心,蠻族人一定不會集全部兵力去一處的。”
“我也想過,蠻族人要是全體都去一處地方,目標太大,容易暴露。只要畢止和泉明兩城能守住一天一夜,我們五營便會趕上的。現在諸侯國的援兵也在向菸河平原集結,只要我們趕到了,不出三天我們的大軍便會把蠻族人那點可憐的兵力反包圍的。”
那魚還在石頭上蹦達,韓文信已彎下身來掰開魚嘴取出了魚鉤。然後從腰間抽出了短刀,一記砍入了那魚的腮處,魚負痛又跳了跳,但韓文信臂力過人,一刀下去,已將魚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