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一臉漠然:“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聽得懂你自己心中最清楚,”共工森然道,“我還以爲你真的做到超脫,獲得永生了,但看來也是隻有一縷殘魂,莫非你以爲單單憑藉這縷殘魂就能對付得了我?”
大禹還沒回答,旁邊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剛剛相柳也說了類似的話,結果……”
共工霍然回頭,空洞的眼眶直勾勾望着祖安:“結果怎麼了?”
“結果一招就被打敗了。”祖安回答道。
他有些吃不準這個大禹是怎麼回事,腦海中閃過各種陰謀論,生怕共工大意之下,被這個大禹輕鬆收拾了,那樣一來就剩下自己獨自面對深不可測的大禹,那可就麻煩了。
他不禁感慨萬千,不久前自己還巴不得共工早點被消滅,結果現在反而替他擔心起來,真是世事難料啊。
“你殺了他?”共工死死盯着大禹,相柳是他最仰仗的手下,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大禹沒有回答,反而直接說道:“共工,過了這麼久,你我恩怨也該了斷了。”
說話之間他緩緩往前走來,渾身散發着一股極爲純正的皇者之氣,他的雙眸看不出絲毫人間煙火,反倒是猶如宇宙洪荒重開,日月星辰流轉一般,交織着無數道韻與法則。
燕雪痕和雲間月困在各自修爲很多年,如今只是看了對方眼眸一眼,便覺得內心震動,困擾很多年的修行問題頓時有了極大鬆動,無數靈感涌上心頭,她們隱隱有種感覺,只要花時間將這種狀態多保存一下,她們要不了多久便會頓悟的。
玉煙蘿修爲不及二人,但她升級的方式本就和一般人類不一樣。
體內聖靈珠發出莫名震動,她感覺美杜莎的血脈似乎隱隱有覺醒更多的趨勢。
祖安則在思索另外的問題,之前因爲舜的引導,自己下意識把大禹當做了反派。
可眼前的大禹舉手投足之間如此自然和諧,甚至感受不到絲毫恐懼壓迫之感,反倒讓人有一種親近之意,同時有一種心悅誠服地敬仰之感。
這種氣息比共工身上的陰冷不知道舒服到哪裡去了,這樣的人會是自己想象中的大-BOSS麼?
不行,不能看表面,忘了嶽不羣、諸葛神侯這些傢伙麼,不知道隱藏得多深。
這時共工冷哼一聲,顯然對方的氣勢讓他也極不舒服,只見他雙手一揚,無數黑氣凝聚成猙獰的惡鬼、兇獸等形狀往對方身上衝了過去。
那些形象雖然只是黑氣虛化的,但每一個都散發着比巨龍還要恐懼的威勢,燕雪痕和雲間月自問這樣的黑氣生物,她們連一隻都接不了。
只不過這些恐怖的存在,在接近大禹周身一丈的時候,卻彷彿如同殘血遇到驕陽,迅速消融於無形。
“大禹,你的修爲似乎又更上一層樓了。”共工臉色一變。
祖安都暗暗吐槽,這傢伙明明一個骷髏頭,卻能做出如此豐富的表情,也是沒誰了。
大禹眼中多了幾絲唏噓之意:“當年成爲華夏之主,受萬民敬仰,有了信仰之力的加成,確實讓我領悟到了不一樣的境界。”
“信仰之力?”共工啊啊啊地叫了起來,“這些信仰之力本應該是我的,你搶奪了本屬於我的東西!”
大禹望向他的眼神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憐憫:“我知道你們炎帝一脈逐鹿天下輸給黃帝一脈一直不服氣,從早期的神農氏,到後來的蚩尤、初代共工,還有你,一代一代的反抗,一代又一代的失敗,難道還沒有醒悟麼?”
“少對我說教!”共工大怒,“我承認,你掌握了信仰之力,以巔峰狀態而論,現在的我恐怕不及當年的你了,可如今眼前的你不過是一縷殘魂而已,得意什麼!”
“你覺得我爲什麼要留下這道殘魂?”大禹神色莫名地望着他。
共工冷冷說道:“總不可能是爲了將來能和解開封印的我說話吧?”
“沒想到被封印上萬年,你倒是學會了幽默,”大禹淡淡地笑了笑,“當年之所以留下這縷殘魂,就是爲了預防有朝一日你解開封印爲禍人間。”
“哈哈哈哈~”共工仰天長笑,震得整個陵墓簌簌作響,半晌後方才收斂笑容,“等我先滅了你這道殘魂,讓你知道到底是誰在講笑話!”
說完他雙手平舉,整個陵墓開始劇烈晃動,似乎是地震了一般。
燕雪痕急忙提醒道:“大家小心,這座陵墓有卸力的防禦法陣,竟然都還會如此劇烈顫動,顯然是即將有大變。”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牆壁忽然崩裂開來,一股股水流激射而出,緊接着越來越多的地方破裂,滔滔的洪水湍流而出。
祖安這纔想起共工是有水神之稱的,急忙施展藍鳧的技能在水中製造了一個空間將三女納入其中。
共工有些疑惑地看了這邊一眼,顯然有些奇怪他爲何對水有如此高的親和力。
不過他這次的目標是大禹,也懶得管這些細枝末節。
滔天的洪水很快充斥滿整個陵墓空間,陵墓周圍的那些陣法紋絡再也支撐不住,相繼寸寸碎裂,緊接着整個陵墓徹底毀於一旦。
不僅如此,隨着陵墓的塌陷,這整座大山也轟的一聲,徹底倒塌下來。
祖安心中一驚,急忙帶着三女往外逃去,幸好玉煙蘿是擅長土元素的,幾人合力終於在整座大山塌陷前衝了出去。
近距離看着整座山倒塌那恐怖的威勢,幾人都有些微微色變。
雲間月卻有些不解:“共工這一手威力確實很大,但這種技能更適合大範圍羣攻吧,又怎麼可能傷得到大禹?”
祖安卻答道:“你忘了大禹是土元素修行者,在大山與陵墓中其實是他的主場,共工用水淹沒這一切,就是爲了破話對方的優勢,營造屬於自己的優勢。”
“可以啊小安子,你這份見識真的不像一個初入宗師境的人有的。”雲間月眼前一亮。
甚至連燕雪痕都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有同感。
祖安暗暗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立馬明白過來,是因爲他發現隨着這一片山脈的崩潰,他已經無法再召喚龍氣爲己用了,大禹這樣的土系修行者,受到的影響應該更大。
這時候一道黑氣繚繞的身影站在水面之上,緊緊盯着不遠處在水中塌陷的山體廢墟。
一道綠芒閃過,大禹的身影緩緩地從裡面走了起來,周身卻多了一個半透明的盾牌模樣。
祖安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己的九鼎麼?
不過已經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同時變得透明起來,將大禹籠罩在其中,周圍水勢滔天,但絲毫不能傷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