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愕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只見一個焦黑的人影站在孫恩背後,趁他注意力全在祖安身上的時候,從背心給了他致命一擊。
而那個焦黑的人影赫然便是之前被雷暴劈死的臧傲。
這怎麼可能?
不止是祖安等人,就是孫恩也想不明白:“不可能,剛剛我檢查過你,你明明已經徹底死了,那些假死之術不可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祖安暗暗點頭,正因爲他剛剛親自檢查過,大家才相信臧傲已經死了,畢竟孫恩的修爲,近距離特意檢查怎麼可能判斷不出來對方是真死還是假死。
哪怕韋索那種龜息功,也沒法瞞過這種存在的刻意檢查。
臧傲咧嘴一笑,在焦黑的臉頰的襯托下,越發顯得牙齒潔白:“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麼?”
顯然是沒打算告訴他原因。
孫恩臉上有些不甘,手指緩緩動着,似乎在捏什麼法訣。
臧傲注意到了這一幕也不以爲意:“孫恩啊孫恩,你自問英雄一世,可當年栽在我手裡,如今依然還是會栽在我手裡,你註定玩不過我。”
話音剛落,他的手緊緊一握,砰的一聲,那顆跳動的心臟直接被捏爆。
孫恩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掙扎扭曲了幾下,最終頭一低,徹底氣絕。
墓室中所有人都傻眼了,萬萬沒想到一代梟雄,竟然就這樣飲恨當場。
雲間月和謝道韞不禁有些傷感,這一路上她們雖然說是對方的人質,但對方也沒有爲難她們,相反平日裡聊天還頗爲投緣,若非陣營敵對,說不定再花些時間還有可能成爲朋友的。
只見臧傲將那顆破碎的心臟塞入口中,很快響起了拒絕的聲音,他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強者的心臟,是如此的美味。”
衆人紛紛色變,祖安警惕地盯着他,同時又忍不住望了景藤一眼,場中對臧傲最熟悉的莫過於景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藤眼中也盡是茫然,嫌棄地望着臧傲:“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臧傲笑了笑:“我是臧傲啊,藤藤你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麼?”
不知道是不是吞噬了孫恩心臟精血的功勞,說話間身上那些焦黑的皮肉漸漸脫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了新的肉。
沒過多久,他身上的焦黑完全散去,重新恢復了之前臧傲的模樣,不對,看起來彷彿更年輕了些。
他望向祖安:“說起來還要謝謝你,不然我也沒機會這麼容易殺死他。”
孫恩實力之強,正面交手,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祖安心頭一陣羊駝奔騰而過,自己一直想着坐收漁翁之利,結果自己反而成了鷸蚌之一了?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笑道:“這樣說起來,我們也是並肩作戰的戰友麼,如今既然大敵已除,那就各找各媽,各回各家,散了吧。”
一邊說着一邊來到了衆女身邊,這傢伙太詭異了。
臧傲嘿嘿笑了幾聲:“不不不,孫恩這個大敵確實除掉了,還有你這個大敵呢。”
諸女臉色微變,祖安卻是神色平靜,彷彿早有所料:“剛剛你也見到了,哪怕是孫恩也在我手下重傷,你纔有了機會殺他,真和我起來,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又何必打生打死?”
“你剛剛那一劍確實驚豔,難怪之前那個趙昊還有鬼王那般忌憚你,”臧傲負手而立,倒也不急着出手,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過我所料不錯的話,剛剛那樣的劍你沒法揮出第二次吧。”
祖安臉色一沉,果然不愧是世間頂尖的存在,這眼力就沒幾個人比得上。
“說起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剛剛那一劍似乎利用了這個大墓的力量。”臧傲喃喃自語。
見對方不答,他有些譏諷地說道:“又只會躲在女人堆裡,讓她們保護你麼?”
祖安微微一笑:“能吃軟飯也是一種能力,有本事你也吃啊。”
臧傲這次倒也沒動怒,望着景藤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內篇》的下落,說不定我還能留你們一命,不然會兒折磨某人來威脅你恐怕就不好看了。”
衆人神色古怪,怎麼覺得這對話這麼耳熟呢。
景藤眉頭緊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祖安已經搶先答道:“你說的某人是我麼?”
“不是你又是誰?”臧傲譏誚一笑,“原本景藤移情別戀,我還挺生氣的,現在想來反倒是好事,有了在意的人,很多秘密恐怕就會吐露了。”
祖安答道:“其實我也好奇她的那些秘密,但我和你不同,我從來不會勉強她,更不會用卑鄙的手段逼迫她。”
“現在在她面前說這些漂亮話有意義麼?”臧傲嘆了一口氣,“看來得先將你打服,纔不會那麼嘴硬啊。”
說完一步已經跨到了他面前,沙鉢大的拳頭已經來到他面門。
這時一抹彎月朝他的手腕斬去,諸女中修爲最高的雲間月率先反應過來,直接運起新月輪攻其必救。
經歷了上次妖族秘境,她修爲提升很大,如今全力一擊,饒是臧傲也不敢不閃不避用手腕硬接。
他另一隻手轟出一拳,打中了新月輪側面,新月輪頓時改變了飛行軌跡往旁邊飛去。
這就是世間頂尖強者的眼力,他並不需要硬碰硬,只用最小的力量找到對方最薄弱的環節化解她的攻勢。
當然也就是他了,換個修爲稍低的一來找不準那轉瞬即逝的弱點,二來手從側面碰上新月輪,估計會被當場絞成碎肉。
不過雖然雲間月這一招被化解,但其他諸女也反應過來,紛紛出手攻擊。
一朵雪蓮、一朵曼珠沙華同時在身前顯現出來。
臧傲隱隱感覺到其中的厲害,急忙改拳爲指,往兩朵鮮花中心點去,要趁它們沒有完全綻放之時打散它們。
就在這時,一盞燈籠忽然出現,橘黃色的燈光照在身上,他明顯感覺速度受到了影像。
這時他忽然又察覺到腳下有異,一道符文陣法在他腳底浮現,他整個人頓時如同陷入沼澤流沙之中。
這時那兩朵花終於盛開,饒是臧傲的修爲也不敢硬接,手心泛起兩團霧氣,包裹着兩朵花扔到遠處,那裡正好有之前幾大鬼將的屍體,在兩朵花籠罩之下,直接湮滅得不見蹤影,那些花瓣這才漸漸凋零消失。
臧傲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女人還不能發揮出其中的真正力量,不然今天還真有些麻煩。
他想繼續攻擊,結果謝道韞再次施展陣法,藍色的符文在衆人腳下閃現,瞬間又在數十丈之外出現,衆人也被轉移到了那裡,和他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臧傲不禁冷哼一聲:“姓祖的,你只會躲在女人身後麼?”
經過這會兒的調息,祖安也漸漸從剛纔得脫力中恢復過來,聞言笑道:“有朋友並肩作戰的快樂,你這種孤家寡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臧傲有些無語,朋友,你們這關係豈止是朋友啊。
這些人每個修爲都不可小覷,真打起來要不傷她們性命的情況下制服還真有些麻煩。
“我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裡耗了,最後一次機會,將《內篇》交出來,否則你們很快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臧傲面目陰沉盯着衆人。
幾人有些疑惑,這臧傲明顯比剛剛的孫恩弱一些,幾人聯手的話,不是沒有一戰之力,他哪來的自信做出這樣的威脅?
可幾人的靈覺都不停地在提示他們危險,顯然對方不是信口雌黃,但危險到底從哪裡來。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倩影從遠處迅速接近,一邊往這邊跑一邊提醒道:“阿祖小心,臧傲就是鬼王!”
聽到這個消息,場中所有人的汗毛瞬間立起來了?
臧傲就是鬼王?
這怎麼可能!
此時雲間月眼尖,已經認出了那道身影就是燕雪痕,心中奇怪,咦,她幹嘛剛剛直接喊阿祖?
楚初顏也有同樣的疑惑,師父喊阿祖未免有些過於親熱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就如同長輩喊晚輩一樣,倒也說得過去。
燕雪痕也沒料到這裡竟然這麼多女人都在,原本以爲就秋紅淚和景藤的,再加上心中焦急,所以剛剛沒注意到脫口而出,這下頓時尷尬了。
直接頓住了身形,臉紅得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幸好現在諸女的注意力被臧傲所吸引,根本來不及看他了。
“本想以人類的身份和你們好好相處,誰知道你們絲毫不珍惜,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裝了。”臧傲的聲音忽然變得刺耳難聽無比,整個人身上升起了濃濃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