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成親你激動什麼呀?”秦晚如沒好氣地說道,剛剛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祖安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笑道:“只是沒想到堂堂的桑家,竟然也會如此迷信。”
“沖喜之說的確虛無縹緲,不過討一個好兆頭也是好的,反正桑遷和鄭旦有婚約,早成親晚成親都是一樣。”秦晚如說道。
“怎麼會一樣呢?”祖安急了,如果按照之前鄭旦告訴他的,婚期大概在一年後,自己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成長,到時候自然有底氣回來搶親。
可如果現在成親,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以他如今的實力,遠遠不能和桑家抗衡。
秦晚如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實在不明便他爲什麼這麼上心,任她想象力再豐富,又哪裡會猜得到鄭旦和他之間的關係。
“比起那些,我更擔心另一件事,”秦晚如面帶憂色,“那晚桑遷是押着鹽引被那羣黑衣人所傷,結果現在鹽引在我們手裡。我們如果拿着這批鹽引去救中天,會不會被桑弘誤會成那晚是我們動的手?那樣可真是不死不休了。”
祖安心想難怪過了這麼多天,都還沒聽到楚中天回來的消息,原來問題出在這裡:“難道還沒查到那些黑衣人的來歷麼?莫非黑市沒查麼?”
秦晚如解釋道:“當然查了,不過那晚那麼多人看着黑市的人遵紀守法地讓桑遷將東西帶走,並沒有任何反抗,他們同樣也宣稱對後面的事情毫不知情,桑弘雖然抓了一些人,但那些人都不知情,顯然黑市那邊早有準備。”
祖安想到連秋紅淚都走了,想來重要的一些人物都提前撤走了,桑弘自然查不出什麼東西。
“那夫人打算怎麼辦?”祖安問道。
秦晚如答道:“其實一開始有些遲疑,不過這兩天已經通過渠道向桑弘提到了鹽引的事情了,那樣一來中天犯的罪不存在了,自然會無罪釋放。至於桑弘雖然懷疑,但應該能清楚我們楚家和黑市沒什麼關係的。”
“真的會這麼順利麼……”祖安有些擔憂,不過他理解秦晚如想早點將楚中天救回來,不忍心他受牢獄之災的心態。
接下來秦晚如去召集心腹商議解救楚中天的具體細節。
祖安也擔心鄭旦的事情,他又不方便去鄭家找她,只能跑去學校,心中祈禱鄭旦也在。
到了學校過後,遠遠看到一羣人正圍着鄭旦,看樣子應該都是在恭喜她的。
身後的兩個丫鬟手裡已經堆滿了禮物。
“多謝各位同學,沒想到收到了這麼多禮物。”鄭旦笑語嫣然,眉宇間完全看不到絲毫異樣。
“鄭同學。”祖安忍不住喊了她一聲。
鄭旦回過頭看到他,不禁微微一笑:“祖同學,這應該是我成親前最後一次來學校了,不喊老師你應該不會見怪吧?”
祖安忍不住說道:“看你似乎挺高興的?”
“我馬上要成親了,怎麼會不高興呢?”鄭旦一臉奇怪地說道。
祖安:“……”
這麼多人看着,他也不好露出什麼破綻:“那就恭喜鄭小姐了。”
鄭旦伸出白玉般的手掌:“一點誠意都沒有,有沒有準備賀禮啊。”
祖安:“……”
“來得匆忙,所以還沒來得及準備。”
鄭旦微微一笑:“沒關係,是我唐突了。”
周圍的人不禁讚歎她的知書達理,同時鄙視祖安的吝嗇。
祖安也很鬱悶,不過這麼多人很多話也不好說,只好假裝離去。
鄭旦則繼續和其他同學告別,最後帶着一大堆禮物走出校門。
在校門口附近,她讓兩個丫鬟先出去幫她整理東西:“我還有點事情忘了處理,你們到外面等我。”
“是,小姐~”兩個丫鬟行了一禮,急忙抱着各種禮盒匆匆往外走。
鄭旦則轉身往一旁的林蔭小道走去,很快來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等你?”祖安從一棵樹後閃身出來。
鄭旦哼了一聲:“我好歹也是五品吧,再說了,剛剛你不停地給我使眼色。”
“還以爲你不會來見我了呢?”祖安忍不住說道。
“剛剛那麼多人,我能有什麼辦法。”鄭旦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對成親很開心麼?”祖安望着她問道。
“怎麼,你是在吃醋麼?”鄭旦抿嘴笑道。
祖安心頭火起,一把將她抓過來就按在膝蓋上打了兩巴掌。
“嗯~”鄭旦喉間發出一聲甜膩的哼聲,一雙眼睛頓時變得水汪汪的,“別在這裡,萬一被人看到就麻煩了,去你宿舍吧。”
祖安聽得心頭一跳,這女人當真是天生媚骨。
不過他還記得正事,一邊和她散步一邊收斂心神問道:“桑遷傷勢怎麼樣,竟然需要提前成親來沖喜?”
鄭旦眉宇間露出一絲憂色:“很不樂觀,說不定我會剛進門就當寡婦。”
“桑家這不是擺明了把你往火坑裡推麼?”祖安頓時急了,“難道鄭家也眼睜睜看着不管?”
“鄭家?”鄭旦自嘲一笑,“我不過是兩家聯姻的棋子,他們需要通過我的關係傍上桑家,至於我嫁的丈夫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甚至是生是死他們都不關心,他們最擔心的是桑遷堅持不到和我拜堂成親就一命嗚呼了。”
“就像剛剛那些給我送禮的同學,一個個說的話花團錦簇,實際上指不定心中怎麼嘲笑可憐我呢。”
見她神情落寞,祖安心頭一熱,脫口而出:“要不你別嫁了,我帶你走。”
鄭旦有些吃驚地望着他,眼神變得愈發柔和:“怎麼,和我做出感情來了麼?”
祖安眉頭一皺:“你也不必故意這樣說作踐自己,我就不信你心中沒有感情。”
鄭旦臉色微紅:“不管如何,你有這個心也不枉我這段時間不顧一切的付出……不過我自幼生長在鄭家,享受了鄭家的錦衣玉食以及各種修煉資源,該付出的時候卻跑了,我可做不出來那樣的事。”
祖安欲言又止,這個問題之前兩人也探討過很多次,知道再多說也無益。
鄭旦拉着他的手,臉上盡是笑意:“我要成親了你送我一件禮物當個念想吧。”
祖安一臉鬱悶:“你和別的男人成親我纔沒這麼好心送禮物呢。”
“不,這個禮物你一定願意送的,”鄭旦注意到兩人已經走到了宿舍附近,便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送我一個孩子吧。”
祖安內心狂跳,哪裡還忍得住,直接拉起她進了房間。
也許是想到這說不定是最後一次,又或者是想到了註定沒有未來,兩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投入,一直在房間裡抵死纏綿。
……
此時桑家,桑弘正在書房中接見一個青衫男子,那人恭恭敬敬問道:“公子怎麼樣?”
“能不能渡過這一劫就看他的造化了。”桑弘整個人比之前看着蒼老了許多。
青衫男子道:“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桑弘顯然對這樣的客套話已經麻木了,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這次找你過來是商議楚家之事的,如今秦晚如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批正規鹽引,我只能暫時扣住楚中天,但也拖不了幾天了,所以你必須在這之前控制楚家。”
青衫男子沉聲道:“這並不容易。”
“那是你的事,”桑弘冷笑一聲,“你謀劃這麼多年,我就不信你沒任何準備。放心,你需要什麼幫助我都會提供給你,這是最好也是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可真沒有了。”
青衫男子面色陰晴變幻,良久過後下定了決心,重重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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