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訓斥
ps:
補昨天的。
徐若蘭是老大,諾諾道:“東西已經交給奶孃保管了,母親要看,那我叫人去取來。”
大夫人是知道這個庶女的,最是懦弱無能,便道:“既然已經交給你奶孃,那就罷了,也是你三嫂的一點心意,你接着就行了。”
又看向了徐若霜,徐若霜不情願的從手上褪下了剛上手的鐲子,大夫人瞧了一眼,冷笑道:“真是好東西啊,上頭鑲着的紅寶石既大且圓,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啊,聽說你是用一個白玉兔子換來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一個白玉兔子?”
徐若蘭這才明白過來嫡母是要找徐若霜的麻煩,因此收了擔心,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徐若霜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是三嫂送給我的。”
大夫人冷笑:“是麼。”
她猛地一拍桌子:“你這個孽障給我跪下,眼皮子這麼淺,看見好東西就想要,何嘗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把我們徐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徐若蘭和徐若霜都嚇得跪下,一聲也不敢吭。
大夫人冷笑道:“這次就罷了,下次眼皮子這麼淺,那眼睛還要它幹什麼。”
徐若霜嚇得不停地叩首:“母親,女兒知錯了,請母親饒恕女兒這一回吧。”
大夫人略緩了緩氣,道:“去佛堂跪着去,把女則女訓抄寫一百遍。”兩個姑娘忙不迭的點頭,被丫頭帶了下去。
此時,陸寶菱正在徐老夫人跟前湊趣,說起了賞楓葉的事:“金光寺的楓葉最好,這是最後一茬了,若是晚一陣子去,可真要來不及了。”
徐老夫人笑道:“也好。許久未去金光寺了,也求菩薩保佑我們徐家風調雨順,平安順利,老二媳婦如今又有了身孕,感謝菩薩保佑啊。”
二夫人喜滋滋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多謝母親,我也想着去菩薩面前還願呢,唉,說起來也不好意思,我兩個兒媳婦年紀輕輕都沒有動靜,偏我又老蚌含珠。別人問起來可怎麼說呢。”
徐老夫人笑道:“子嗣繁衍乃是大事,又有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依我說。這回叫你那兩個兒媳婦也跟着去,一起拜拜,早生貴子。”
二夫人自然滿口應允,陸寶菱笑道:“祖母,我也跟着去。我也拜拜。”
徐老夫人笑道:“哎呦,這倒有一個不害臊的。”
陸寶菱笑道:“我說生個女兒,可廣庭說生個兒子,祖母您說哪個好?”徐老夫人笑道:“女兒也好,兒子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二夫人不禁暗暗撇嘴,回去後就朝兩個兒媳婦發難:“都是一樣嫁進來的,你們是少個耳朵還是她多一張嘴?怎麼就不見你們這麼討老夫人喜歡。嘴笨也行,好歹肚子爭氣點,一個個嫁進來一年多了,別說孫子,連孫女都不見一個。”
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當初都是匆匆進門的。也沒怎麼精挑細選,當初皇上賜婚的旨意一下來。徐宗政便吩咐早些把徐廣宣徐廣容的婚事定下來,徐宗政只是一句話,大夫人卻覺得自己立刻能娶兒媳婦似的,趕鴨子上架似的求徐老夫人相看了兩個兒媳婦,可臨了陸萬林卻捨不得孫女,這才耽擱下來。
其實二夫人對這兩個二媳婦並不是很喜歡,可一想,本就是庶出的兒媳婦,和自己又不親,要那麼機靈的做什麼,自己還膈應呢,便勉強答應了。
如今她又有了身孕,把心思全都放在了生兒子上,對這兩個兒媳婦也不過是趕上生氣了訓斥一頓,並不多管,因此說了幾句便叫她們散去了。
二夫人見她們兩個走遠了,這才舒了口氣,放鬆下來,伺候的丫頭春杏兒趕忙拿了大引枕給她靠着,道:“夫人也該歇歇,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有多少不是也要等小少爺生下來再說。”
二夫人嘆道:“還是你貼心哪,那兩個笨嘴拙腮的,一句貼心的話都不會說。”
春杏兒笑道:“兩位少奶奶是貴人,我就是一個丫頭,哪能比啊。”
二夫人聽她話裡有話,睜眼看了看,笑道:“你模樣也不差,若是擡了做姨娘,將來生下個一兒半女的,誰敢小瞧你。”
春杏兒羞紅了臉:“夫人就知道打趣奴婢。”可到底沒有拒絕,二夫人輕輕一笑,有了主意。
在徐老夫人那兒吃了晚飯,陸寶菱纔回去,一直跟着伺候的鬆月笑道:“老夫人真是喜歡少奶奶。”陸寶菱笑道:“那當然了,我這麼討人喜歡,誰不喜歡啊。”
鬆月捂嘴笑道:“我只不過說一句,少奶奶倒誇起自己來了,真不害臊。”陸寶菱笑道:“面子值幾個錢啊。”兩個人說說笑笑回了知墨齋。
安菊幾個正服侍徐廣庭吃晚飯,見了她回來道:“今兒有事要忙了,晚上你先睡吧。”陸寶菱道:“是什麼事?要不要人伺候?”
徐廣庭道:“我去祖父的書房,有祖父的幕僚在呢,不用人伺候,你先睡吧。”陸寶菱捱到他跟前,悄悄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徐廣庭笑起來:“這事並不是大事,可卻麻煩,按着規矩,皇上說年底去皇陵拜祭前要把皇陵修一修,這可需要不少銀子,祖父是首輔,戶部和工部的人來問怎麼辦,祖父叫我幫着算算賬。”
陸寶菱這才放下心來,又把去金光寺的事說了,徐廣庭道:“祖母和母親高興,你只管陪着去就是了。”
徐廣庭一忙就是兩三天,修繕皇陵可是一件大工程,多少人想借着這件事賺點銀子,都紛紛下帖子請徐廣庭這個首輔的嫡孫喝酒,徐廣庭整日不在家,去金光寺自然也沒有他的份,反倒是大老爺得了空,護送徐老夫人並一衆女眷去金光寺上香拜佛,賞楓葉。
此時已是深秋。楓葉也大都是如血的殷紅,雖然好看,可也給人一種驚心動魄之感,徐老夫人是上了年紀的人,雖然說來賞楓葉,也不過是瞧熱鬧,因此只瞧了一會便和衆人去寺裡的廂房說笑取樂。
誰知還沒說一會話呢,寺裡的小沙彌來報,說是何家的人來了,要過來拜會。一見了才知道是宜德長公主帶着何家女眷也來金光寺賞楓葉了。
兩邊一相見,寒暄了片刻,陸寶菱既是端王爺義女。又是陸家的小姐,如今又成了徐家的兒媳婦,自然受到了更多的關注,宜德長公主容貌豔麗卻溫柔嫺靜,說起話來輕聲細語。與精明能幹的裕德長公主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拉着陸寶菱的手笑道:“既是皇叔的義女,也是我的妹妹了,秉書他們倒要叫你一聲姑姑。”
大家忍不住笑起來,何秉書比陸寶菱還大呢,要是叫姑姑真是有點意思。
陸寶菱笑了笑:“我可不敢當。”
徐老夫人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長公主說這話倒是擡舉了她。沒的叫她輕狂起來。”
宜德長公主笑道:“我看這孩子也算好的了……”
長輩在一邊說話,徐若秋已經和宜德長公主的女兒何秉寧敘上了話,何秉寧並非公主所出。但因這一房只何秉書何秉寧這兩個子嗣,宜德長公主又是溫柔和善的,便帶在身邊教養,跟嫡出沒什麼分別,徐若霜看着何秉寧身上穿的戴的。忍不住和徐若蘭抱怨:“你瞧人家穿的,都是庶女。差別就是這麼大,說起來我可比她長得好看。”
正說着呢,何秉書進來了,怎麼形容呢,他彷彿是一顆明珠,走到哪兒哪兒便是目光的所在,熠熠發光,在座的除了陸寶菱和何秉寧,徐家其他三個姑娘已經把眼睛給看直了,宜德長公主看在眼裡十分驕傲,溫聲道:“你怎麼來了?”
何秉書的聲音也非常好聽,清越動人:“家裡來了人,說有點事要問母親,我想着許是父親要找什麼東西,母親還是去看一看吧。”宜德長公主笑道:“不過纔出來一會就來人找,真是半步也離開不得。”
說着出去了,何秉書也跟着告辭了,不一會,進來的卻是何家的僕婦:“夫人和少爺有事情先回去了,說失禮了,改天再聚。”
徐老夫人自然沒有說什麼,回去的路上卻道:“何家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大夫人沒有說話,可眼睛裡也滿是擔憂,何家不光是勳貴,還是外戚,太后的孃家,若是何家都出事了,那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陸寶菱也知道不對勁,叫人去打聽,誰知徐廣庭還沒回來,她心裡焦心,想快些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叫青荇回一趟陸家問問,誰知還沒出大門呢,就遇上來探望的連氏,連氏雖然是趙家的人,可嚴格來說是陸寶菱的孃家嫂子,如今上門做客,徐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十分客氣。
連氏也是會說話的人,笑道:“自家做的一點醬菜,想送來給您嚐嚐鮮,我婆婆原說,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值當的送,可我們家老太太說了,既是一家人,別說是醬菜了,就是一碗水,該送的還得送,我呀,也是許久沒見寶菱了,自告奮勇接了這個差事,您可千萬別嫌棄。”
徐老夫人笑道:“我可是知道的,趙家從南方過來的,醬菜做得最好,許多人想吃還得不到呢,先說好了,親家老太太既這麼客氣,我也不客套了,吃完了我可是再去要的。”
連氏笑道:“您只管吃,我過陣子再給您送。”
寒暄了一陣子,陸寶菱便帶着連氏回屋說話,連氏的臉色這才嚴肅起來,鬆月幾個識相,退出了屋子,守着門口,連氏這才道:“何家被彈劾了,老太太聽了信兒,叫我趕緊來說一聲,聽說徐家如今正幫着忙修繕皇陵的事,可別被扯進去。”
陸寶菱忙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還想去打聽呢。”
連氏道:“這也是你大哥在翰林院,往內閣那兒送東西的功夫聽兩個太監說起的,戶部覈算上回修繕皇陵的費用,查出了兩百萬兩銀子的虧空,皇上氣得不得了,要徹查,可上回修繕的負責人,不就是何家大老爺?都說何家老爺要倒黴了。”
陸寶菱道:“修繕皇陵的事我也知道,廣庭只是幫着算算賬罷了。”
連氏道:“何家是太后的孃家,有太后護着,頂多懲戒一回就罷了,就怕事後何家找人算賬,還不先找覈算賬目的人去。”陸寶菱道:“要說何家貪污我信,可這兩百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啊,這我可不信。”
連氏道:“唉,別管信不信了,我如今就怕出了什麼事,你也小心着,老太太吩咐我還要去一趟陸家呢。”
連氏要走,陸寶菱趕忙攔住:“嫂子,究竟是誰彈劾的何家?”
連氏嘆了口氣:“敢彈劾何家的人還有誰,自然是誠郡王。”陸寶菱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