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陽光從穹頂照進來,映得會場光亮異常。
會場如一朵巨型的荷花,花蕊部分瞬間金光燦燦,讓人眼前一亮。
“哈哈哈!臭蜻蜓!”烏達弩大喝道:“真是天助我也!”
劉一掃仍然在瘋狂的揮動着掃把,卻不知烏達弩爲何突然這般囂張。
此時,只見烏達弩快速收回了赤焰掌,兩臂一呼,瞬間將紫金雙錘握於手中,兩錘交叉,正對着穹頂射下來的陽光,口中唸唸有詞。
“不好,他要使‘紫金烈火’了!”密語喃喃道。
伊洛與白慕明只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但見雙錘由紫金轉爲無色,無色轉爲明黃,明黃轉爲火紅,然後一記劇烈的紅光射向劉一掃。這一回,劉一掃無論怎麼揮動掃把,那紅光竟絲毫也不偏頗,直直的就向他射了過去!
劉一掃見狀不妙,連忙運氣,以飛天掃橫在身前阻擋。
然而不消片刻,這紅光就將飛天掃灼燒起來。
擂臺上火焰呼呼的燃燒,夾雜着烏達弩的笑聲:“哈哈,嚐嚐我‘紫金烈火’的厲害吧!本將說要燒了你個臭蜻蜓,就燒個乾淨!”
劉一掃眼看自己心愛的寶物就要被付之一炬了,心裡頓時萬分焦急,滿臉皆是忍耐之色。遲疑片刻,他終於忍不住了,大喊道:“勇士且助手,在下認輸了!”
烏達弩一聽,大笑幾聲,方纔滿足的停了手。
劉一掃見紅光消失了,趕緊歇氣,拼命的撲火。
好歹是撲滅了,可是他握在手上的飛天掃,就只剩下黑漆漆一根棍子,竹枝全都燒沒了。
劉一掃不竟眼圈一紅,垂頭喪氣走下了擂臺。
烏達弩剛想歡呼,卻聽判官席傳來烏蘭公主的聲音。
“烏達弩,你好大的膽子!”
原以爲主子會大肆稱讚,沒想到烏蘭公主發了怒,烏達弩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好抱拳低頭,等公主發落。
只聽烏蘭公主又道:“說好以武會友,點到爲止,你怎能燒燬人家的法寶?”
“我又沒傷他。”烏達弩辯解道:“比武規則又沒說法寶的事兒……”
“還狡辯,還不快向劉大俠道歉!”烏蘭公主怒道。
氣氛有些僵,此時坐在正中的白王站出來打圓場,緩緩道:“公主且息怒,烏達弩勇士武藝過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之前寡人的確未對法寶做過規定,所以勇士也並沒有錯。至於劉一掃大俠……”白王說着又轉向劉一掃,安撫道:“寡人深表惋惜,事後請隨白統領到軍中,任選一件鐘意的兵器,如何啊?”
劉一掃連忙抱拳行禮:“謝陛下慷慨!劉某剛纔確實技不如人,請烏蘭公主不要責怪勇士。不過烏蘭公主首次擔任判官,公正不阿,對自己人毫不偏袒,在下真真是好生佩服!”
烏蘭公主於是微微頷首,怒氣方纔退卻。
白王又道:“好,好,好。那這一輪,寡人宣佈,烏達弩勝出!”
烏達弩一聽自己勝了,於是才又喜上眉梢,對着臺下四方舉臂揚威,臺下亦是喝彩聲一片。
“毀人寶物是很嚴重的嗎?”伊洛問道。
密語點點頭,解釋道:“普通武者的刀劍若是折了,可以花錢到匠房買,但玄門武者的寶物是靠自己長年累月修煉而來,有的要花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所以毀人寶物,等同於抹殺了人家幾十年的心血。即使勝了,也是不仁義的。”
伊洛道:“嗯,難怪劉一掃認輸了,爲了場
比試就折了寶物,那可不划算。”
白慕明卻望着烏蘭公主,喃喃道:“既贏了比試,又得了名聲,本太子真是沒有看走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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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上場的,是一位美女。
她一襲枚紅色的羅緞雲裳,水裙飄飄,紅綾輕舞,一顰一笑無不風情萬種,所過之處無不搖曳生姿。嬌滴滴的道:“早已聽說烏蘭勇士的威名,如今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啊。小女子花月朧,在此有禮了!”
烏達弩定睛一看,那是盈盈眉目秋波傳,點點紅脣勝硃砂,一瞬間覺得體內熱血沸騰,心跳聲如春雷一般震耳欲聾。
愣了一陣,他忽然清醒過來,猛的搖頭道:“花姑娘,哦不月朧姑娘生得如此嬌美可人,在下粗人一個,若是出手重了,傷了美人,那可怎麼了得!不行不行……”
“呵呵呵……”花月朧掩面笑着,“勇士還真懂得憐香惜玉啊。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話音未落,一段紅綾從她手裡飛出,不偏不倚,纏到了烏達弩的脖子上。
烏達弩一驚,立馬伸手將脖子前端的紅綾拽住。
紅綾的另一頭,花月朧正死命的往自己身前拉。
烏達弩癡癡笑道:“潑辣型的,在下真是喜歡!”一邊說一邊就手裡拽着的紅綾往自己跟前死命一拉,花月朧哪裡有多大的手勁,只踉蹌幾步,就一下子撲到了烏達弩懷裡。
烏達弩一瞧見眼前紅脣皓齒,美膚酥胸,那是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只聽花月朧又嬌滴滴的道:“勇士,小女子身上香嗎?”
烏達弩於是深深吸一口氣,只覺得一種異香撲面而來,讓人沉醉,讓人迷離,讓人全身酥麻麻的。他的眼皮開始打架,思緒開始飄飛,手腳開始不聽使喚,“香!這,這是什麼香啊?”
“是迷,魂,香!哎勇士……勇士……你怎麼啦?”
話音未落,只見烏達弩“轟”的一聲,整個人癱倒在臺上。
只剩花月朧一個人在那兒站着,她於是環視四周,對着判官席滿臉無辜的道:“勇士暈倒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呀?”
白王見狀對着臺下一招手,白長興立馬就奔上擂臺。
他本是來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意外,卻見烏達呲牙咧嘴的躺在地上,睡得正沉,就差沒打呼嚕了,而且……鼻子上還掛着兩行鼻血。
白長興於是道:“回陛下,烏達弩勇士身體無恙。”
白王滿臉的不解,問道:“那怎麼暈了?”
白長興一時想不到說詞,有點結巴:“回陛下,迷……迷暈了!”
此言一出,臺下鬨堂大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在比武的時候被美女給迷暈了!
白王一時也語塞了,強忍住笑,又揮了揮手。
白長興連忙叫人把烏達弩擡了下去。
緊接着,白王又轉頭向雲河,意思是:這一輪你怎麼看?
片刻,衆人於是聽到了雲將軍充滿磁性的聲音:“毒香與暗器,本就是雨花閣的絕學,這一輪,花月朧勝!”
花月朧一聽,自是連連謝恩,臺下亦是掌聲喝彩聲不斷。
而另一端的烏蘭公主,真是恨鐵不成鋼,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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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衆人尋聲望去,只見蕭千戟已手握兵器,穩穩立在臺上。
“靈國將軍蕭千戟在此,請
姑娘賜教!”
花月朧擡頭瞧着眼前的對手,絡腮鬍子,面紅目厲,身材比剛纔的烏達弩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脣角微微一勾,一個媚眼拋出。
誰知蕭千戟卻冷冷道:“蕭某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看招吧!”
話音剛落,蕭千戟揚起“赤焰方天戟”就要打過去,那架勢就好像孫悟空三打白骨精一樣。
花月朧見勢不妙,連忙側身躲過一招,再微步退去約一丈遠,身姿靈活如水蛇一般。
“逃也沒用!”蕭千戟說着,又一戟劈過來。
花月朧冷笑一聲,左手橫空一撒,道:“小心暗器!”
蕭千戟聞聲立馬收手,側身躲開,可定睛一看,不過幾片紅白花瓣飄飛,哪有什麼暗器!
於是怒道:“休要戲弄我!”說着,又一戟劈過來。
花月朧轉身右手又橫空一撒,道:“暗器又來了!”
蕭千戟下意識的又收手躲開,可這一次,又是幾片花瓣飄飛……
霎時,怒氣如熊熊烈火一般燃了起來,蕭千戟大怒道:“妖婦!我滅了你!”
這一次,他是卯足了勁,橫空躍起,一戟劈下去。
只聽花月朧驚恐的說:“哎呀呀,暗器真的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蕭千戟在半空中好似停頓了一瞬間,他看清楚了,這一次,沒有花瓣……
接着,人們聽到“轟”的一聲,蕭千戟癱倒在臺上。
“蕭將軍倒了!”
“不會吧,怎麼突然就倒下了?”
衆人皆是傻了眼。
這一次,白長興沒等白王下令,直接就奔上臺去。一摸蕭千戟身上,從左肩拔出三根銀針!銀針尖上還有烏黑的毒液!
只聽花月朧嬌滴滴的嘆道:“唉,蕭將軍,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白長興側目瞪了她一眼,鄭重的攤開一隻手。
花月朧也還算識趣,緩緩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白瓶,放到白長興的手上。
白長興趕緊給蕭千戟餵了解藥,然後命人擡了下去。
衆人皆凝神等待,白王、王妃、太子、公主、良相,無不露出焦急的神色。
所幸的是,剛過一會兒,白長興回來稟報:“陛下,蕭將軍醒了,餘毒已清。”
衆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皆把目光投向白王。
總算有驚無險,白王不自覺的伸手一抹頭上的冷汗,可一擡頭,正好觸到衆人期待的目光。剛剛擦乾的額頭,不覺又滲出幾顆汗珠。
這可什麼判?他心裡喃喃道,今年的比試也太奇葩了吧。
他於是又把頭轉向一旁的烏蘭公主,緩緩道:“這一輪,請烏蘭公主定度吧。”
烏蘭公主倒是滿臉鎮定,依然從容優雅的道:“雲將軍方纔也說過,暗器本也是雨花閣的絕學之一,而且花閣主在出招前也曾提醒過蕭將軍,所以,這一輪,花月朧勝!”
花月朧一聽,自是喜難自禁,連忙行禮道:“謝陛下,謝烏蘭公主明斷!”
此時衆人剛要鼓掌喝彩,又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只聽一個明快爽朗之聲從閣樓傳來:“毒香、媚術、暗器,那都是下作手段!我堂堂白靈武學盛會,豈容小人胡鬧!”
此言一出,只見一個敏捷的身影從閣樓飛身而出,只見她頭梳雲髻珠釵,身着綾羅華服,面色丰神楚楚,舉手投足如男兒般英姿奕奕,正是——雲曦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