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道遠,我不許你這樣說小美,小美從大一到現在整整和你在一起十年了,從來都沒埋怨過什麼,她剛剛纔出車禍死了,你卻這樣說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誰知,寧道遠卻是笑的更加開懷起來,甚至整個飯店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哈哈,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沒錯沒錯,我的良心就是被他媽的狗吃了!”
寧道遠仰頭將二兩小酒喝下,藉着氣勢大聲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
“她陪了我十年,我不是一樣陪了她十年嗎,我能給的,全都給她了,就是欠她一個婚禮,我還不是想要給她一個最完美的婚禮嗎,女人這輩子就有一場婚禮,我不想讓小美有遺憾,所以我拼命去掙錢,可她呢,居然揹着我和我老闆的兒子在一起了,就在她過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在她家門口等到了凌晨兩點,卻等到她和我老闆的兒子勾肩搭背的走過來,你們想過我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陸飛和小清愣在那裡,兩個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仰頭又喝下一杯酒,寧道遠繼續說道:“我們分手了,就在她出事的那天早上,她還把我銀行卡的所有錢全都取走了,整整二十萬啊!我他媽的說什麼了,你們誰又體會過我心裡的苦!”
“四天了,四天的時間我無時無刻不想自殺,我活着還有什麼勁,還有什麼臉活下去,可是,天意弄人啊,我沒事,小美卻出車禍死了,你們說,老天這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該有報應的人,不管怎麼樣,終究是逃不過,逃不掉的,哈哈哈哈!!!”
寧道遠一邊大笑着,眼淚便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索性寧道遠直接將酒瓶舉起來咕咚咕咚往自己嘴裡灌,陸飛想攔都攔不住,只能眼看着他搖搖晃晃的往外面走去。
誰都不明白他心裡是怎麼想,誰都只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去想他,誰能體會到他心裡的苦呢。
小美和寧道遠整整在一起十年,十年的時間他們度過了太多的磕磕絆絆,所有的性子都已經習慣,就算是自己有什麼尖銳,都已經被對方磨平,在寧道遠的眼中,他和小美之間的關係也只差那一紙結婚證而已。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小美居然如此看中那張結婚證,她一再的催促着寧道遠和自己結婚,寧道遠以爲,她只是想要一個完美的婚禮,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可是,終究,他還是想錯了,他以爲自己很瞭解小美,可是他不瞭解女人。
小美死了,就這樣出車禍死了,或許老闆的兒子會爲她惋惜一會兒,可是寧道遠知道,一轉眼的時間老闆的兒子就會將她忘卻在腦後,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可是寧道遠不一樣,哪怕小美已經背叛自己,甚至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絕了,寧道遠都不會恨小美,相反的,在聽到小美出車禍死了時,他也會是這個世上最難過的那個人。
那難過到不管是誰安慰他,都不能讓他有絲毫的緩和,這是寧道遠心中的一道傷,只有靠時間纔會讓傷口慢慢癒合,卻還是會留下疤痕。
一邊走着,寧道遠一邊大口往自己的嘴裡灌酒,他想要麻痹自己,不想讓自己再想小美,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越是喝酒,腦袋卻越加清醒,小美彷彿就在眼前一般。
“相公,相公……”耳邊突然響起十分空靈的呼喚聲,走在大街上的寧道遠頓時停下了腳步,趕緊回頭看過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可偏偏就是沒有那個聲音的來源,彷佛就是寧道遠的幻覺一般。
又是這樣,寧道遠面帶苦笑的搖搖頭,自從和小美分手後,他每次醉酒後就會出現幻覺,現在他都有點習以爲常了,自己這副樣子,怎麼着也不會有女鬼會看上自己吧。
可當寧道遠轉過身來的時候,本來燈火通明滿滿都是人的大街上,頓時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而在街道的盡頭處,居然又出現了那團莫名其妙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瀰漫過來。
寧道遠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團霧氣快速的將自己包裹住,而這個時候嗩吶聲隨之而來,那羣白衣人也很快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在手舞足蹈的白衣人身後,依舊還跟着手持嗩吶的紅衣人,再後面,便是那頂赤紅色的轎子,而這一次,與上次不同的是,那個新娘子居然把腦袋探出了轎子,不停的揮動着手中的手帕,大聲呼喊着。
“相公,相公快來啊。”
寧道遠心中一驚,難道那個新娘子口中的相公就是自己?!
事不宜遲,眼看着那兩隊白衣人快速的將他夾在中間,此時寧道遠纔想着趕緊逃離,卻早已經爲時已晚。
身子撲通一閃,他就一屁股坐在了轎子中,新娘子一把抓住他的手,卻是十分冰涼,刺骨般的寒冷。
“相公,你昨晚爲什麼要走,我們還沒拜堂成親呢!”
寧道遠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時候反而還有些鎮定了,深吸一口氣,吞嚥了一口口水,說道:“姑娘,咱們素未謀面,你就這樣張口喊我相公,好像有點不合適吧?”
“相公,你我相遇既是緣分,何必還要這樣斤斤計較呢?”新娘子話雖如此,可緊抓着寧道遠的手,一絲都不肯鬆開。
寧道遠無奈,卻聽這個新娘子張口說話就跟古人一樣,頓時靈機一動,笑呵呵的說道:“那咱們成親不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成親也是可以,不過我還要回去請示一下父母大人,只要父母點頭同意,咱們就成親,如何?”
此話一出,新娘子果然是有了一絲猶豫,低頭緩緩說道:“小女子對相公一見鍾情,相公爲何還要處處尋找理由,難道相公是不想娶小女子嗎!”
寧道遠心中一驚,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能惹這個新娘子生氣的,萬一給自己攤上什麼大事,那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