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你!”沒有任何預兆,小黃蛇一個甩尾就打在路一的臉上。
因爲小黃蛇的力道是用上法力的,而且尾巴也是它最有力的武器,所以這一尾巴在路一的臉上留下一道清晰無比的紅印,而且還火辣辣的疼。
都過去老半天了,路一臉上的腫痛還是沒有消減,而小黃蛇還一臉不悅的盤在不遠處,甚至連看都不看路一一眼,好像他臉上的傷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路一一張口嘴巴連同臉上的肌肉都被扯痛了,可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疼不疼,憋了半天的心裡話,他現在是一定要說出口的。
“剛纔掉到水裡的時候,我自己都快要凍僵了,剛剛把自己暖過來,我才發現你也凍僵了,還以爲你是有了什麼事情,就趕緊暖了,暖了半天你一點動靜都沒有,當時我還真以爲……”路一氣憤的說不出來。
“我湊過去只不過是想看看你,沒想到你一醒來就對我動手,我爲什麼會那樣做,還不是想把你救活嗎,你倒好,恩將仇報……”
路一的心裡的確有氣,當初他來到妖界的時候,身邊只有小黃蛇陪着他,雖然一路走來兩個人一直都是爭吵不斷,但對於路一來說那也是一個伴兒,可現在他都已經把小黃蛇當朋友當成依賴,可它還是對自己有這麼大的警戒心,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滿腔熱情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從頭涼到腳。
但是這種話路一不想說出來,他知道小黃蛇警戒心很重,可是小黃蛇條件反射般的對他動手,那也是證明在小黃蛇眼裡,他也不過和外人一樣,隨時都會成爲它的犧牲品。
其實路一很想問問小黃蛇,它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朋友,可是他又怕這種話一旦問出口,他們就再也不能陪着對方一起走下去。
至少,到了現在路一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他到底爲什麼會來到妖界,他還很想看看小黃蛇口中的黑暗谷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一路走來的確危險重重,小黃蛇會有這麼高的警惕也是不爲過,但是似乎它的警惕中從來都沒有爲自己阻隔開。
而且,就在剛纔路一也是想了半天,好像一開始他和小黃蛇遇到的時候它都沒有這麼高的警惕心,所有的改變好像還是在半路上開始的。
但是凡事遇到妖怪,都是路一一個人出手,他知道,那些妖怪的目標就是他,可是小黃蛇就這樣躲在一邊不管不顧也是讓路一十分受傷,他一直都在保護着小黃蛇,因爲它知道小黃蛇的尾巴受傷了,可它還有其他的攻擊能力,而且就剛纔小黃蛇尾巴的那一擊,可以說足以讓一般的妖怪倒地不起。
如果小黃蛇沒事了,路一想,那他們也沒有必要再陪在一起吧,黑暗谷在什麼地方,自己完全可以一個人走。
小黃蛇冷聲道:“你這是在埋怨我對你動手?那你別跟着我了,自己走吧。”
小黃蛇的語氣中,沒有任何不捨,反而還有種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感覺,不管它是用什麼語氣說出口的,都讓路一的心中一痛。
他以爲他們是相依爲伴的夥伴,是朋友,原來在小黃蛇的眼中,他什麼都不是,難道世上所有的冷血動物都是這樣嗎。
“那好,你自己保重。”
路一不是一個糾纏不休的人,既然小黃蛇趕他走,那他就離開。
周圍還是冰涼刺骨的寒水,只有這一塊石頭,可路一毅然決然的跳進水裡,頭也不回的往黑暗中游去,轉眼間就消失在小黃蛇的視線範圍之內。
小黃蛇能夠感覺到,路一的呼吸很急促,他的心跳很快,甚至情緒中還帶着一絲悲憤,它知道路一是在生自己的氣,可是這個時候,小黃蛇也在氣頭上,它根本就不會去找路一的。
是路一丟下它的,而且也是路一先得罪的它,它爲什麼要去求路一留下來?求?路一以爲他是誰,自己可是高高在上的小黃蛇,怎麼可能向一個狼人低頭呢。
內心的驕傲也不會允許小黃蛇這樣做的,可是路一的離開,小黃蛇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而且路一越走越遠,絲毫沒有停留或者回來的跡象,越是如此,小黃蛇也是命令自己,絕對不能對路一再有任何的不捨。
四周的寒冷瞬間侵襲,讓小黃蛇呼吸一滯,它已經開始感覺到身上的麻木,有些想念路一身上的溫暖,不行,沒有他自己依然可以在這個深水潭中生存下去,絕對不能向他低頭。
小黃蛇緩緩閉上眼睛,它已經感覺不到路一的心跳,他去了哪裡,爲什麼還不回來找自己。
太冷了,太冷了,這是小黃蛇現在唯一的感覺,再繼續呆在這裡自己一定會冬眠的,那就永遠都不會再有醒來的時候,而且這樣對自己的尾巴也很不利,它的尾巴剛剛纔有生長出來的跡象,經過這樣一凍,恐怕以後就會生長不出來了。
“路一,路一你快回來……”小黃蛇漸漸陷入到沉睡中。
路一心中的確是氣憤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心中已經被當做朋友的人居然會這樣對待自己,回想起從前的種種,路一越來越覺得,小黃蛇留在自己身邊就是想利用自己而已,它是冷血動物,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也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朋友。
不是嗎,他可是聽說過有些蛇類會在飢餓的時候吃掉自己的同伴甚至孩子,就是爲了能讓自己生存下去,小黃蛇肯定也會這樣做的,顏色越是鮮豔的蛇類不是最有毒嗎。
恐怕小黃蛇的毒早已經侵心,它根本就沒有心。
但是,就這樣離開嗎,路一的心隱隱有種不安,小黃蛇是冷血動物,而且還是妖,妖和人是不一樣的,它們只會修煉,很少與外人相接觸,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只有給予它們溫暖,它們纔會懂得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