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咸陽中亂事 草原上戰火
“人?”一石激起千層浪!東海的海眼之中,居然是人!那萬丈深淵之內,無分晝夜之間,更兼亂流侵蝕之苦,萬斤壓頂之難,是何人要被鎮壓在這種地方呢?無禍看着一衆女孩都露出驚駭的表情,奇道:“老師沒有說過嗎?”芳兒沉吟道:“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那個申公豹吧。封神的時候被元始天尊填了海眼的。也是自古以來唯一的一個。風曾經有心救他出苦海,無奈大海無情,擔心海水滲漏禍及無辜,更會引起天道窺測,故而一直懸而未決。可是那人不是填的北海之眼嗎?應該不會出現在東海吧。”“師孃所言極是。”六耳點頭道,“可是老師沒有說過四海的海眼本就是一個嗎?”“嗯?一個?”芳兒吃驚道,“這倒是奇聞。”無禍撫着耳朵笑道:“四海之眼,本就是一處。百年一輪換,海眼一滲漏。那申公豹被壓在海底,本以爲再沒有出頭之日,沒想到卻遇到了大機緣。”善蘭急道:“什麼機緣?小猴子,快說快說!”“便是那三光神水了。他得到了十二滴,演化了十二個周天水月世界,法力與修爲大漲。現在看樣子是想要突破海眼限制衝出封印。”田貞倒是立刻恢復了那一副悠然的模樣,在一邊一片片摘落着盆栽中的綠葉,笑問道:“可是他估計是突破不了了。聖人封印,哪裡這樣簡單的?至少區區十二滴三光神水是破不開的。徒擾得天地不寧。我們該做些什麼的。芳兒姐姐你說呢?”“嗯。”芳兒點頭道,“有理。無禍,這件事便交給你了。你將這瓶子三光神水全部送去,並且待我神教致意。讓那申公豹好好修煉。此人卻是大才。你師父定然用得上的。”“是!”無禍接過瓶子的瞬間,足下的大地剎那間崩裂,地脈險些被壓斷了。他趕忙運起真元,才穩穩當當托住了寶瓶。芳兒玉掌一翻,聖光入土。斷裂的底層立刻粘合修復。趙致怒道:“你這毛手毛腳的猴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那三光神水的重量,三滴抵得上四海,莫不是你想讓這洪荒地脈中分嗎?”無禍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撲通”撲通一聲跪倒求饒道:“求師孃饒恕無禍無心之失。”跟在他身後的徐蓉蓉二話不說也俯首便跪,剎那間哭的梨花帶雨。芳兒搖手道:“罷了罷了。你這猴子,去把那《玉宇奇魁錄》抄上千遍。平日裡叫你看的東西,看樣子根本沒有記住吧!”“什麼?千遍?”徐蓉蓉頓時大急,正要反駁,卻被無禍一把拉住,慚愧道:“五年前老師便要我熟讀這書冊。那三光神水乃是前兩頁上記載的東西,我連這些都記不住,是我學藝不精。師孃,無禍領罰。”“去吧。”芳兒看他的表現相當的滿意,揮了揮手,示意這小子下去。
正在衆女熱烈討論着匈奴前線的戰事的時候,一道翠綠色的身影飄然而來,推門而入。朱姬永遠都是明媚妖冶的姿容,向芳兒微微施禮,隨後問道:“衆位姐妹,後院那莊夫人得知邊境上匈奴與政兒打得天翻地覆,很是擔心帶着滇國遺民向那裡遷徙的莊保義。所以求我們派人隨行。還請各位姐妹斟酌。”芳兒笑道:“姐姐見外了。這點小事,姐姐自己拿主意便好。”“哪有那麼簡單!”朱兒苦笑一聲,“那莊夫人希望我們姐妹之中有人能陪她前往。”“哦?”倩兒微微露出一絲不滿,“爲什麼?”妮兒時刻都帶着一絲慵懶與高貴交織的魅力,柔聲道:“怕出去之後再也回不了烏家嗎?”“恐怕是的。”秀兒皺了皺秀眉,“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真心對夫君。若是心裡有別的目的,我們姐妹可要把好關啊!”芳兒點點頭道:“秀兒妹妹的話不無道理。這樣吧。我看再等一天。我們藉機試探一下她好了。”主人問道:“嗯?如何試探?”“最近咸陽不是出了一位奇人嗎?”芳兒笑道,“說起來也算是我與秀兒等幾位姐妹的故人呢!”秀兒聞言一愣:“姐姐說誰?”“那個無言真人。”“無言?”秀兒失笑,“莫非是啞巴。”朱兒倒是在咸陽街上走動過,雖然戴着面紗也不與人過多交流,可是這傳的沸沸揚揚的活神仙還是有所耳聞的,故而拉過秀兒道:“他可不是什麼啞巴。他自號‘無言真人’,乃是取‘大道無言’之意。”“哦。”秀兒覺得自己小小的丟了一次醜,臉色有些泛紅,彷彿照樣之中的水晶或陶瓷一般惹人憐愛,看的芳兒直想上去掐上一把。
第二天,旱魃牽着莊夫人的手,後面跟着兩位嬌俏可人的侍女進了咸陽城,美其名曰採購一些東西帶着看兒子的時候當禮物。莊保義現在在秦國神教勢力黑羽閣的護衛下,帶着一幫子滇國遺民繞道過趙國北上。誰不知道,那地方被政太子連殺帶搶搞得萬里無人煙,可是聖童走之前恢復了大地一片生機。這一片地方名義上乃是秦國的疆土,周圍窺視的勢力不敢越界分毫。這一塊好地方可等着自己去拿呢!莊保義雖然年幼,卻知道領土的重要性,已經開始幻想坐擁江山的豪情了。至於留在咸陽的母親和兩位姐姐,這個小子那是相當鬱悶的。見到心儀的男人路都走不動了,把一堆爛攤子留給自己。而莊夫人估計是與兒子心有靈犀,此刻正在咸陽之內瘋狂採購,只希望早日見到那個正在腹誹母親的傢伙。
四個女子走在街上,不免吸引人的目光。哪家的小姐夫人有這般驚世駭俗的容貌,這樣雍容華貴的氣質,還有這樣如流水般的錢財?所以一路上狂蜂浪蝶無數,都被旱魃一鞭子掃飛了。四女走走停停,幾乎忘記了正題,進入了逛街的瘋狂狀態。很快,她們的目光被前方一個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店鋪吸引了。
“旱魃妹妹,那家店鋪是什麼經營什麼的地方?居然會有這樣的好生意?”莊夫人意外道。旱魃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姐姐沒看到那個太極標誌嗎?明顯是個算命攤子嘛!”尤凝之奇道:“小姐,一個算命攤子這麼受歡迎,那裡的卦象一定很準。要不我們去看看。”旱魃遙遙看到那館子的招牌上寫着“無言三問”的招牌,暗道這便是芳兒妹妹提點的試探之處了吧。便點了點頭,與莊夫人攜手而去。四女容貌氣質恍如光華萬丈。那圍攏的人羣自覺散開了一條路。整條大街居然在這一瞬間驚得落針可聞。尤凝之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害怕,緊緊握着旱魃的玉手,跟在她身後進了算命鋪子。
“萬古空夢,三千落,生死一傷。千里同葬,枯榮反手看,誰憐惆悵。化身修羅,無間路,天下無雙!”一聲詩號,周圍頓時陷入寂靜陰暗的世界。旱魃妖氣加身,清麗的白衣勝雪,邪魅的妖風魔氣,黑白兩色的身影,在每一步踏出的時候,都不住的變化。周圍百姓只覺得利刃懸於頭上,連正眼都不敢看這四個女人。稍微聰明一點的便可以想到,難道是妖魔?可是什麼精怪敢到咸陽放肆?不說人皇坐鎮,那一位的仙府可就在城外吶!如果不是,那這幾個女子的身份極有可能便是……看來這位算命的活神仙與神教之間有故事看了!那算命館子之內的主人倒是根本不顯一絲緊張,飄逸的聲音傳來邀請的訊息:“高人今至,舍下掃榻相迎。”旱魃也不客氣,徑直拉着莊夫人走了進去。
走進館內,之間這傳得神乎其神的地方沒有什麼特別,一方几案,一本《易經》,那閉目端坐的道士穿着一身黑白相間的道袍,鬚髮盡白,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然後便是他身後牆上掛的字了。“無言?”尤凝之嘀咕了一聲,“倒是有幾分特別,看着這兩個字便有些玄機。”而旱魃的目光卻落在了身前的一個火盆裡。“老先生仙風道骨,卻是神仙中人。小女子佩服。”旱魃剛一開口,那老者應道:“粗鄙之人,不敢在高人面前放肆。小老兒一天只算三卦,對凡夫俗子如此,對天皇人皇亦如此。今還剩一卦,看樣子高人身邊這位卻是有緣,不知信不信得過小老兒?”莊夫人稍稍一驚,隨即看向旱魃。旱魃笑道:“姐姐既然有緣,何不上前一試?”“嗯。”莊夫人上前問道,“先生是看手相,算生辰八字還是……”“何必這樣麻煩。”那老先生閉目道,“小老兒眼盲了,心卻不盲。可看周圍的景色,更可看生死禍福。夫人只要把想問的寫在這紙上,然後燒化在這火盆之內即可。”“哦?這倒是新鮮。”尤凝之打趣道,“夫人不妨試試。”莊夫人也感覺旱魃用這種方式帶自己來這裡絕對有深意,於是也不推辭,接過紙張便開始書寫。尤翠之讚歎道:“聖童大人當年發明了紙,真是天縱之才啊!”尤凝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妹妹莫要打擾夫人。莊夫人思量再三,提筆開始書寫。心中暗道:“莊青娥啊莊青娥,這是你最大膽的一次癡心妄想了吧!”隨即,她將寫好的紙張丟入火盆。那火盆之中頓時衝起半丈高的火焰,無端燃起。那火焰之中,批言漸漸顯露。就在衆人驚異非常之刻,旱魃的臉色卻是數遍。
“命歸土,殘念存,百世不忘;去亦留,空悵惘,緣字情殤。”火焰漸漸變作綠色,轉而化爲藍色,然後顯出紫色,三次變色,那批言卻越發硃紅清晰。莊夫人看了一眼那兩排字跡,只覺得晴天霹靂,連退數步,幾乎昏倒。尤氏姐妹一把將她扶住。莊夫人恢復了神智,衝上前疾呼道:“這是什麼意思?先生求你告訴我,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老先生仍舊是面容無波:“便是這字面上的意思。夫人的姻緣便是如此。對方命格高得難以想象。夫人若是死了,他還可以念你久一點。否則,夫人一生空等。”“不!”一聲慘叫,莊夫人難受此等打擊,竟是昏死過去!
且不論咸陽宮內如此多事,一次慘烈的大換血,瞬間就讓草原上的小魚小蝦不安分起來。隨着秦軍向西推進,被丟在身後的東胡和朝鮮立刻聯手與戎狄一族開始掐架。然後便是失去了戎狄公與大批精銳的戎狄一族節節敗退,不得已向西擴展地盤。同樣政兒對此根本視而不見,讓他們的人馬在前面開路。而最西邊,首先迎接戎狄一族的便會是月氏部落,然後是月氏百年的同盟羌族。這樣輕而易舉便把整個西北地區所有的少數名族全部帶動了起來。水攪得越渾越有好處撈不是嗎?所以政兒故意放慢軍隊速度,等着他們自己先掐起來。那邊陲之地是打得熱火朝天,諸國混戰之中,政兒領着一大票人馬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猶如飛蝗,真恨不得把這草原上的草皮也打包帶走。原本身爲人皇的太子爺真不屑於讓手下的兵太過於土匪化發展,可是一路走來,看到那些匈奴部落居然用中原百姓做奴隸,用他們的生命給這些該死的野蠻人取樂,那少年情懷之中熱血衝動的力量瞬間化爲憤怒爆發了!於是,極皇盡誅所指之處,便是秦軍鐵蹄摧殘的所在。失去了最大的兩方勢力庇佑的平民百姓哪裡是這些個虎狼的對手。一時間,硝煙四起。從東胡邊境一路殺向月氏部落,欲要橫貫了整片匈奴領地的秦軍,徹底打出了死亡與毀滅的名號。也正是這瀟灑從容的半個月,讓政兒真正領略到了非道義戰爭那難以形容的變態快感。這直接導致了後來的東方諸國對早早被溫柔超度了的、甚至還有一塊安生之地的韓國嫉妒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