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大陸傳緋聞 閒潭亂情長
一路風波,一路收穫,就在我們的馬車再一次緩緩行進的時候,千百里之外的影月家已然翻了天了。影月千江一口老血噴在情報上,差一點兒沒昏過去。爲什麼呢?因爲暗黑墮落精靈殺手那可是大陸上最強的殺手組織啊!別說在不怎麼嚴密的防護之下殺一個沒有任何實力的小子,就是在千軍萬馬之中幹掉國王,那也是手到擒來的。這個殺手組織非常之神秘,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總部在哪裡,所有殺手全是暗黑墮落精靈,這是由精靈族蛻變而成的冷酷種族,出了名的冷血無情,殺人不見血。這麼千萬年來,這個屹立在大陸最神秘角落的殺手組織,曾經五十多次刺殺國國王,成功的就有四十多次,死在他們手中的政要軍官,甚至神級強者也是不計其數,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撈到他們的蛛絲馬跡。即使是有限的幾次刺殺失敗,可是殺手也是全身而退,沒留下一點兒線索。這樣的實力,足夠讓大陸上幾乎所有勢力毛骨悚然了吧!當然,要僱用暗黑墮落精靈,那價錢也是不菲的。視難度而定,等級劃分很明確。按照影月千江的描述,這是一個C級的刺殺任務頂多就是刺殺政要。B級是殺大魔導師或者小國國王,A級殺神級或者大國國王。S級封頂,刺殺的對象從個人變成魔法團隊或者小股軍隊。爲了幹掉我,影月家出了一億五千萬紫金幣的天文數字,付了B級任務的錢,以確保一擊必殺。可是沒想到,不但刺殺失敗,而且還全軍覆沒了!本來影月千江就已經氣得跳腳,再看看暗黑墮落精靈來信的下面的條款,這纔有了噴血的衝動。爲什麼?人家說了,止戰之約都出來了,按照大陸公約,這是戰爭級別的刺殺呀!超S級任務,你報C級,付B級的錢,白白賠掉了十二個精英殺手,而且他們的行蹤,千百年來無人可以窺探的總部都要有暴露的危險,這責任大了去了!所以,殺手組織開口了:十五億紫金幣,一個不能少,揭過這件事。否則,這樣耍我們,別怪我們暗黑墮落精靈和你們玩兒命啊!
影月千江這一下不省人事,影月豁自然要來打聽。這一大廳不要緊,當即也是倒抽冷氣,額頭上青筋暴跳,隨即破口大罵:“混蛋!無恥!獅子大開口!你們任務失敗,還要我們付賠償?沒門!我們一分錢也不會出的!”說着把那張站了父親鮮血的信箋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兩腳,然後趕忙給老爹倒茶順氣。影月千江緩過神來,緩緩睜開了眼,卻看到門口次子影月焱轉身離開的背影,不由心中一怒:“咳咳咳!站住!你要去那兒?”影月焱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收拾東西,離開!”“什麼?”影月豁霍然站起,指着弟弟罵道:“你這個混蛋!事情鬧到了整個個地步,你要去那兒?刺殺的行動可是你推薦的!”“是你們自己商量的,當初我什麼也沒說。”影月焱冷笑道,“是你,我的好大哥,估計對方實力的情報嚴重錯誤,才弄出這樣的後果。現在看來,那個小廢物身邊起碼有神級的護衛!得罪了暗黑墮落精靈,你們想要再給家族添一個仇人嗎?如果是,我只能說,我和我的兒子,不想把命搭在這裡!”言罷,影月豁拂袖而去,留下兄長和父親面面相覷,不由陷入沉默。
要說影月焱,那真是個人才。就在那一對父子決定妥協,爲了籌錢急破腦袋的時候,這傢伙做起了無本的買賣。不到一個月,整個大陸都開始流傳一個傳說。說我的車隊不僅帶了大批的珍貴寶物,金銀美女,稀有的魔核,糧食兵器等等等等,還有一張藏寶圖,指向傲月家數千年來的收藏。這寶藏正是家族送給我去建設耐克瑟斯的。而我的護衛情況,有心人卻隱瞞了兩次襲擊慘敗的事實,說的比較薄弱。也是,傲月走下坡,冥王失去了戰力,最大的依仗全在賽農,我這次帶的“寶物”本該是秘密,身邊自然沒有多少護衛了。滿打滿算,一個傭兵團也就吃下來了。當然還有另一天作證:銀翼軍團最近有大動作,正在千里行軍呢!一月之間幾乎橫跨了紫金帝國,看這方向,是來接應自家少主了呀。要銀翼出動,可見傲月星芒帶的東西真不一般!於是乎大陸上風起雲涌,各大勢力蠢蠢欲動,開始在我的必經之路上沿途設卡,準備出手掠奪了!就連暌違已久的教廷也躍躍欲試。自從聖塔瑟接任教皇之後,不理教務,到處挑起事端。十二紅衣大主教各守一方,離心離德。諾可夫倒是震懾了宵小,可是不久前他被神拉去參加了黑暗教廷的一戰之後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整個人更加變態了,正在招兵買馬要去打夢花閒潭呢!當初這個消息出來,好懸沒把教廷當時實質上的當家人桑博也嚇出個好歹來。不過人家實力擺在那裡啊,不敢反抗啊!怎麼辦呢?好了!這麼一比橫財擺在眼前,任誰也抵擋不了啊!尤其從來沒受過窮的教廷。更關鍵的是,傲月家和教廷一直有矛盾。不說奶奶當初幾乎是判教的行爲,蓮風不落那一場屠殺,歸根到底和傲月家脫不了干係。於是桑博也大手一揮,維特,你去吧!總之一句話,影月焱一個謠言,弄得我成了衆矢之的。他本人卻沒得到父親一句誇獎,哥哥甚至更加嫉恨他,直讓他這個次子心中越發不平衡起來。者也爲將來影月家巨大的變故埋下了伏筆。然而這一切早在發生之前,已經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故意暴露行蹤,正是要給那些敢於挑戰傲月威嚴的宵小之輩一個深刻的教訓。就在我們這裡風雲暗涌的時候,千里之外的夢花閒潭,充滿一派悠然瀟灑的脫塵清聖之氣。蓮風不落的仙境,凌駕於污穢人間之上,此時卻也響起了一陣抱怨聲。
“少爺!少爺!您怎麼不管管你的小姨子?”正在給我按摩着肩膀的納亞抱怨道,“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哦?”躺在青藤椅上,手搖御風扇,周圍紅英飄落,綠竹留雲,芍藥爭芳,蜂蝶亂起,自然和諧的氣息之中,少女滿腔的不滿讓我不由好奇,“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心不靜,納亞你還要好好修煉啊!”“這個事以後再說啦!”納亞不知不覺手中加重了力道,我肩膀一動,稍稍示意,她趕忙鬆手,到一邊泡了一杯香茶遞上來,“少爺,不是我吝嗇,實在是那個藍月的雪如公主,您把她放出來真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她根本就是一隻蝗蟲嘛!還是一隻很有品位的蝗蟲呢!”“不至於啊!”我白了氣呼呼的納亞一眼,抿了一口香茶,皺眉道,“不對啊!着茶水的味道怎麼少了一股馨香之氣?”“您啊就湊合着喝吧!”納亞沒好氣的拾起桌子上的花瓣道,“那墨玉潭潭水流經十二個洞穴,經過十二種鐘乳石洗禮,每天才落下三滴,哪兒來這麼多泡茶呀!”“不能啊!”我奇怪道,“前兩天你不是收集了一壺嗎?”“還不是你那個小姨子,搶去擦臉了!”納亞將花瓣送到邊上的溪流中,嗔道,“您要是再不管管,不出半個月,她就能把您敗成一個窮光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嘛!”“哈!少女的心思,真是最不可捉摸的奇妙事物。”我淡然一笑,緩緩起身,“再怎麼說她是蕾莉亞的妹妹,又被我囚禁了這麼久,雖說沉睡之中沒什麼感覺,可是以她的脾氣自然不能善罷甘休。她鬥不過我,這是在和我慪氣呢!”“您什麼身份,她憑什麼和您慪氣!”納亞搖頭道,“要我說,您當初把藍月那麼多法師送給嗜血者,爲什麼又要庇護他們這麼多年呢?現在公主知道了真想,真不知是該很您還是感激您。她心中一定也很矛盾。”“這種事你沒必要思考太多。”我微微一笑,“蜜沙爾和菲菲呢?”“我也不知道。”愛娜奇怪地看了看四周,“菲菲不是最喜歡纏着您嗎?怎麼會不在身邊?”“嗯?這個艾莎雪如,又是你嗎?”
淙淙鳴泉,宛如鳴配香玉,盪漾流淌,灌溉着周圍鬱鬱蔥蔥的草木。水邊,壽鹿仙狐啄芝蘭,泉內,錦鯉白鶴繞紅蓮。嫩綠柔軟的草地上,蜜沙爾和菲菲背靠背相依而坐。蜜沙爾手中拿着一根柔玉竹竿,正在閉目垂釣,而她女兒則是捧着一般厚厚的圖書,低聲地讀着。“天地混芒,宙宇無疆,一卵蓮生,紫氣中藏。維爾盤古,斧劈陰陽,太清初判,大道未央。天元地會,無窮計量,萬八千歲,真人極長。乾坤當立,天道無常,一魂三分,身演洪荒……”稚嫩的呢喃,輕妙的細語,伴隨着潺潺的水聲,流淌,盪漾,說不出的和諧清爽。我緩步踏出,悄悄走到菲菲跟前,丫頭被書上有趣的文字與精美的插圖深深吸引了,竟是沒有發覺,繼續埋頭,帶着笑意沉迷。我伸手,輕輕揉捏了一下她可愛的貓耳:“菲菲,你又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翻閱我的藏書了。”“哼!”小丫頭回過神,一把抓住我的手,撒嬌道,“誰叫你不講故事給我聽!哥哥不講故事,菲菲就睡不着覺呢!”“哈!那該讓你的媽媽來講。”我止住正要起身的蜜沙爾,也坐到了她的身邊。莎莎爬到我的懷中,象一隻寵物貓一般任由我擺弄它可愛的小尾巴。“阿姨,你的魚兒咬鉤了。”我柔聲道,“該收網了。”蜜沙爾似有心事,下意識地一拉魚竿,鉤子上已經空空如也,讓她有些失望。
“嗯?你有心事嗎?”我柔聲問道,“我本來以爲留在這裡,你們母女應該很快樂纔對啊?”“沒錯沒錯!”菲菲也拱了拱小腦袋道,“在哥哥懷中最快樂了!媽媽你在憂心什麼呢?”“沒……沒什麼。”蜜沙爾起身道,“我只是擔心雪如公主。她這麼可憐,孃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雖然看起來調皮搗亂,其實心裡比誰都難受。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所以想釣一些魚給她做湯,讓她心情好一點兒。就是這樣。”“哦。”我看了看她身邊桶中那一尾金色的鯉魚,笑道,“今天能釣到這一條,已經是莫大緣分。你再等下去也不會有收穫的。”“哦。”蜜沙爾匆忙拎起吊桶,錦鯉一擺尾,甩起的泉水濺到她胸前,頓時浸溼了一大片。少婦那迷人豐腴的身段若隱若現。成熟絕美的面龐配上那立時佈滿的紅霞,更添魅惑之力,讓我也瞬間失神。“我……我走了!”蜜沙爾在女兒和我面前失態,羞得無地自容,拎着桶匆匆轉身離開了。
“哥哥,爲什麼不告訴母親你的身份?”菲菲若有所思道,“我有感覺。母親對你,就像……就像菲菲對你的感覺一樣。”“嗨!正是如此,我纔不說。到時候只會讓我們陷入更大的爲難。”我無奈道,“你還小,這些你不懂。好了,我們跟着你的母親,去看一看雪如公主吧。”“嗯!”菲菲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盯着我的面龐。“哥哥,你真的以爲我還只是小孩子嗎?經歷了這麼多事,我早就長大了。”菲菲心中暗道,“我什麼都知道。菲菲和媽媽,你爲難了嗎?可是我怎麼能爲了自己傷害媽媽呢?但是,菲菲也離不開你啊!所以,我只能……”
緩步踏來,欲要叩響房門,不料就在我擡手之際,屋內傳來嚶嚶的哭泣聲,讓我的腳步輕輕停在了門前,不由側耳傾聽。
“媽媽,你什麼時候能醒呢?”雪如一個人躲在房中,對着依舊沉眠的母親傾訴道,“雪如心裡好難受啊!你知道嗎?雪如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把藍月推向了危機。可是即使沒有他,危機,也是遲早的事,甚至更嚴重。是他的保護,讓藍月支撐到了現在。是恩是仇,我說不清楚。但是他封印了足足十年,母親,從我自己來說,我該恨她,可爲什麼我一點兒恨不起來呢?也許,是因爲他救活了你,救了姐姐,對嗎?也許是因爲他縱容我的搗亂,縱容我在這裡無禮的要求和所作所爲。嗨!我很想說是因爲這個,可是心裡卻知道,我好像……好像對他……每次我的無禮,他都一笑而過,我本該高興的,可爲什麼看着他的無所謂,心裡好失落呢?媽媽,您能告訴我怎麼辦嗎?您看看女兒啊!嗚嗚……”輕聲哭訴,越發體現少女的柔弱。而在屋外,聽到這一切的我和菲菲相視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