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世界中的隱世之地極多,崑崙也不過只是其中一處。
只是在申道長看來,此處更像是脫離了現世“社會”的一處世外桃源,到處充斥着安逸寧靜的氣息。
若非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發現,申道長甚至不願意主動打破這一刻難得的安寧。
申道長其實有些意外,雖然他並沒有刻意的隱藏身形,但也絕不是如此輕易就被發現的存在,眼前的這幾個年輕人似乎並不一般,尤其是領頭的這一個。
“貧道申覆。”申道長對着年輕人笑道:“誤入此地,還請見諒。”
“既然是誤入,不若就此離去。”年輕人看來是崑崙的護衛,堅守自己的職責。
“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雖然用在此處並不貼切,但申道長無疑是表明自己沒有離開的意思。
年輕人的面色一凝,他覺着自己被小看了。
這裡是住宅區,周圍的房舍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露出一個個的腦袋來,居民知道崑崙每十年就會跟外界交匯一次,這些年來外界之人進入到崑崙也並非少數,每當的這個時候都有熱鬧可看。
這些年輕人是聖山上的弟子,這一次輪到他們在入口處當值,居民們都是認得的。
只是眼前的這個道士是什麼來頭?
聽他說話的語氣並不像是誤入崑崙,倒像是主動尋來的一樣。
年輕人面色一沉,也不在打哈哈,直言道:“你身上爲什麼會有崑崙長老戒指的氣息,閣下來崑崙究竟有什麼圖謀?”
說話的同時,年輕人也在申道長的雙手上探查着,只是申道長的雙手上確實有兩枚戒指不錯,但絕不是崑崙長老之戒。
“你是說這個麼?”申道長掏出戒指,在幾個年輕人面前晃了晃,道:“是從一個毒販頭子手中得來的,如此說來貧道猜的果然不錯。”
申道長陰惻惻一笑,一雙眸子微微眯在一起,聲音變得更加的低沉:“這裡果然是一處毒窩,正式貧道替天行道之時!”
大帽子先扣上去,管他三七二十一,申道長已經在言語上佔據了上風。
幾個年輕人稍稍一愣,雖然他們久居崑崙,但也知道外界毒品是什麼東西,可單憑對方一張嘴,自然不能就讓他們完全相信,領頭的那個反駁道:“這裡乃是崑崙聖地,不是什麼毒窩,至於你口中的毒販頭子我們更是不知道...請回吧。”
領頭的很堅決,似乎申道長若繼續糾纏不清,他們就要動武了。
所以申道長沒有給他的他們動武的機會,剛纔跟他們鬥嘴也是老人家忽然的惡趣味...現在這幾個年輕人已經被申道長一人一下敲暈了。
“咔咔咔——”
周圍的居民們紛紛關上了自家的門窗,就好似剛纔他們並沒有觀看這一場好戲一樣。
申道長無奈的聳聳肩,看看不遠處的聖山,就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溜達着。
崑崙之中的靈氣確實比外界要濃厚的多,但也僅此而已,最起碼比上個世界差遠了,可惜慈航師姐一心想要把自己趕出去,停留的時間也並不長久...申道長其實死皮賴臉的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若自己吸取一絲靈氣,那麼相應的慈航世界就會少一絲力量,而慈航師姐還要應對那些不知名的麻煩,申道長便也就隨着慈航師姐的意思乖乖離開。
聖山很高,粗略估算五千米往上。
申道正能夠感覺到山頂之上傳來的力量波動,確實不簡單。
踩着軒轅劍上到山頂,便能看到如華夏古代宮殿一般的建築羣,似乎像是一個縮小版的仿製天庭。
建築羣的正中央又一處大殿,權當是凌霄寶殿,大殿的正前方便是一處寬闊的廣場,上面擺置着各種刀槍棍棒以及滾木礌石、鞍馬木樁,看來此處便是演武場。
演武場之後靠近大門的地方有兩座木石結構的八角寶塔,似乎是哨所,不過並沒有人看守,估計已經荒廢了許久。
畢竟這裡是崑崙聖地,住在崑崙的居民們也沒膽子來這裡搞事情。
而且此刻的演武場上有兩個人負手而立,目光正對着申道長的方向,爲首的一個身穿青袍,帶着帽子的那種長跑,帽子遮掩的非常嚴實,連他的臉都看不清,就算是申道長也看不真切。
青衣人後面站着一個黑衣人,似乎崑崙聖地的人都不喜歡露出自己的臉,這黑衣人帶着黑色面罩,只是露出眼睛和嘴。
於青衣人不同的是,黑衣人赤着上身,顯露出及其健碩的身材,穿着十字揹帶褲,十字揹帶上還有好多看起來很兇悍的鐵釘、鐵環...申道長十分懷疑此人的審美是否是從妖族中學來的。
明人不說暗話,就算是看不到青衣人的臉,申道長還是認得這個青衣人。
“想不到能在此處遇見前輩。”申道長輕笑一聲,不過申道長並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因爲這個傢伙可不是尋常的故人。
“申公豹。”青衣人眼中翻着銀光,緩緩道出了申道長的名諱。
“妖帥白澤。”
神獸白澤,妖族十大妖帥之首,也兼任着當年妖族天庭丞相之職,除了妖皇帝俊、東皇太一以及妖師鯤鵬之外,妖族之中便要數他的地位最高。
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通過去,曉未來。
就算是通天教主在喝醉之後也曾經誇讚過白澤的,言曰:若非他得道較晚,這帝俊這妖皇的位置,恐怕坐不了這樣安穩。
巫妖大戰之後,白澤便是少有存貨下來的大能之一。申道長見到此等人物,也得心甘情願的稱一聲前輩。
只是申道長封神之戰中將妖族太子算計至死,直至魂飛魄散,別說是上封神榜,就是輪迴轉生都成爲奢望...如今遇見白澤,恐怕是仇人相見。
“雷公。”白澤指了指身邊的黑衣人,語氣依舊如常,並不能從中聽出什麼異樣:“並非三界中人。”
申道長稍稍點了點頭。
白澤通過去、曉未來,此乃天賦神通,或許他早就知道申道長今日會來此處,故而專程在此等候。
“傷得不輕。”白澤又說了一句。
“前輩的狀況似乎也不太妙。”
申道長覺着自己莽撞了,早知道崑崙之中有這個老東西,打死也不來。
申道長只是察覺到了白澤的疲憊之態,至於傷勢...他的道行距離白澤還差點兒,並不能探查出來。
而申道長覺着自己已經被白澤的一雙眼睛看的透透的。
“坐。”白澤揮揮手,地上出現了兩塊兒蒲團,看來沒有請申道長進屋的意思。
申道長與白澤面對面坐下,雷公站在白澤的身後,就好像是個保鏢。
兩人坐定,誰也不肯先說話,不過卻把雷公陣退了三步。
雷公在剛纔二人坐下對視的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兩隻兇獸嘶吼,修煉多年的他,也忍不住亂了心神。
下一刻二人的氣勢同時收斂,雷公這才定住了腳步,胸口起伏不斷,若是摘下面罩便能看到他已經潮紅的臉。
“修行不夠。”白澤似乎有一絲失望,只是看着的是申道長。
申道長也只好點點頭,道:“資質魯鈍,讓前輩見笑了。”
雷公對着白澤一拜,便起身離去,他知道這一場交鋒自己在這裡最多算是白澤的累贅。
“呵。”白澤笑了,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當年老夫欲拜元始天尊門下,元始天尊曾言老夫資質魯鈍。”
你一定是在說笑。
對於白澤此言申道長是不相信的,而且元始天尊什麼脾氣自己太知道了,就算不收白澤爲弟子,也要把它抓起來餵養在珍獸園裡纔對。
而且白澤的資質怎麼可能魯鈍?
通天師叔曾經直言過,白澤天資,乃是妖族第一。
莫非其中另有什麼算計?
聖人的想法申道長猜不透,或許是元始天尊單純的討厭白澤通過去、曉未來的天賦神通。
畢竟這是聖人的專屬申通,再加上元始天尊一向不喜妖類...專門噁心一下白澤?
按照師尊的尿性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說好的不猜聖人心思...師尊,弟子冒犯了!
這一輪交鋒之後,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申道長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崑崙上來做什麼,但是眼前的白澤能夠知曉未來啊,所以倒不如讓他先說話。
白澤一直在探查未來,而他看見的未來只有一個,只要自己不說話,對面這貨就能一直坐下去...他根本看不到這貨來崑崙做什麼。
而他的神通告訴自己,若是自己先說話未來就會發生改變。
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叱吒洪荒的妖帥白澤,只是一個苟延殘喘,在三界崩壞之時,幸運的找到了棲身之所的老妖罷了。
天賦神通這種東西白澤已經很少再用了,年輕的時候少不更事,濫用神通壞了根基,這或許就自己不能拜入聖人門下的原因吧。
看透天機這種事情不肯能沒有代價,自己又不是聖人?
所以付出的便是自己的修行天賦以及壽元。
白澤想到此處,突兀的一笑。
這一笑直接讓精神高度集中的申道長召喚出了軒轅劍,白澤看着神情戒備的申道長,拜拜手,終於說話:“你在害怕老夫。”
“怕。”申道長點點頭。
“爲何要怕?”白澤稍有些不解。
“前輩不知?”申道長斜了他一眼,老頭子壞得很,一句實話都沒有。
“你我之間並無衝突。”白澤眼中捎帶着疑惑。
“貧道殺了陸壓。”
“殺就殺了。”白澤眼神之中並無波動。
“前輩不爲妖族太子報仇?”申道長沉聲道。
“老夫又不是他爹。”白澤眉頭漸漸展開,終於明白了申道長的戒備之心從何而來。
你說的好有道理啊。
申道長收起了軒轅劍,但依舊沒有放下戒備,這樣的老不死不知藏着多少手段,一個不小心或許就可能着了道...但申道長總覺着白澤現在的狀態有些怪異,並不像是看穿了未來的樣子。
“老夫輕易已經不預知未來了。”白澤說話之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未來申公豹的反應。
申道長信他纔有鬼,預知了未來一輩子能忍住先知先覺的誘惑麼?
這東西上癮的,這是通天教主說過的話,所以幾個聖人之中,別的聖人瘋狂的預知未來、掐算天機,只有通天教主我行我素、特立獨行,結果被人算計的連根毛都沒剩下。
“算了。”白澤擺擺手,他已經知道申道長不會輕易放下對自己的戒備,雖然有些無奈,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這裡有一種被稱爲鐵拳的傳承。”白澤釋放着自己的善意:“取得神龍的心臟,會對你的傷勢有所緩解。”
鐵拳。
申道長知道這個名號,是崑崙特產的超級英雄。
想到這裡,申道長想起來自己似乎敲暈的那羣年輕人紫紅,似乎有一個歐洲面孔...在崑崙這種地方出現了歐洲面孔,而且還是聖山弟子,八成那人就是當代鐵拳了。
“當代鐵拳不是已經被選定了麼?”申道長問了一句。
“那是未來的事情,而不是現在的事情。”白澤回答道。
“還說你不預知未來?”
白澤:“...”
老夫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白澤生出了這樣一個錯覺?
但是本能告訴他千萬不要動手,不然他會死的很慘。
這種預知危險的本能已經救過他很多次了,上一次是三界崩壞的時候讓他穿梭到了此地,在上一次則是巫妖大戰的時候躲開那些要妖聖祖巫的同歸於盡的AOE。
白澤活的久了,看到的未來多了,自然越來越膽小了。
不知道你笑個鬼...申道長吃一塹長一智,本想着絕了去“仙”看看的念頭,但心中實在是瘙癢難耐。
白澤的笑意愈發的興盛,這讓申道長知道這貨一定預見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