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紳司的父親雖然外表跟他長得不同,但內在倒是一樣的猥瑣跟變態,甚至更近了一步。
畢竟藤紳司經常說的便是‘我不是變態,最多也只是冠以變態之名的紳士’,而藤恆泰卻大大方方當着小輩的面承認自己是變態了,由此便可見兩人的變態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其實你這身材這氣質,挺適合拍片的。”藤恆泰搖頭晃腦道,“別看叔叔我這樣,我也認識幾個導演啊。”
“不必了。”
何誠蛋疼的表示拒絕,影視圈太亂,他從沒有參和的打算。
“可惜了,本來有幾部施虐片正愁怎麼找合適的男主角呢。”
臥槽你那些朋友拍的到底是什麼片啊?*片嗎?還好我特麼守住本心沒有答應啊!
“其實也還有一部正經片子,是一個大老闆找我要劇本,但我不敢興趣就介紹給別人了。”藤恆泰話鋒一轉,回憶道,“那人叫什麼來着......我記得跟你一樣,也是個姓何的。”
“何山中?”
何誠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叫何山中。”
藤恆泰一拍大腿:“怎麼,你倆認識?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叫何山中的作者我可是很欣賞的。”
豈止認識,這是我親爹啊!我就說怎麼會這麼碰巧有同學找上他,感情是你介紹的啊!說來也是,老爸寫的那種奇怪書應該挺合藤恆泰口味的,不被他欣賞才奇怪啊!
何誠哭笑不得道:“他是我爸。”
於是藤恆泰也開始感嘆起事情的湊巧了:“小何啊,看在我給你爸爸介紹了好差事的份上......”
這人怎麼還賊心不死啊!
“不好,快上學了,我得先走了。”
何誠看了眼手機,也不管上面數字到底是幾便拔腿而逃,順便還拉走了津津有味吃瓜的張星極。
“小何你等下啊......”
藤恆泰想阻攔,然而他雖然每天堅持散步和節食瘦下來了,但整天坐辦公室的他也不是跑步高手,追了幾步便氣喘吁吁了。
這一跑直接跑出了幾百米。
過程中張星極一言不發,只是跟着他跑,這讓何誠非常奇怪。
於是他停下一看,發現張星極的臉色罕見的有點紅紅的,跟那種運動過後的潮紅不同,像是害羞的紅暈。
何誠頓時就納悶了,心道牽個手而已怎麼就臉紅了,你這女漢子平常不經常拽着男生跑嗎?
但他馬上回過神:尼瑪神之手又忘了關了啊!
張星極紅着臉喃喃道:“奇怪啊,怎麼被你抓着手,心裡有着毛毛的感覺?”
實踐情報+1,摸手會給人毛毛的感覺。
“錯覺。”
何誠關掉了神之手,然後又重新用狼爪摸了一下:“現在是不是沒有了?”
張星極的手灼熱而富有彈性,給人一種活力十足的感覺,跟柳小葉冰涼柔軟的手比完全是另一種極端。
“好像是沒有了,但好像還有點。”
張星極用力反握了幾下,有些捉摸不定:“欸,我看的動漫裡好像都有這種橋段,你說我不會是對你心動了吧?”
這算什麼事啊!雖然聽說過有所謂的吊橋效應,會讓人把恐慌感當成心動,但這算哪門子吊橋啊!而且會有人直接這麼說出來的嗎?不知道你性格的男生絕對會誤把這當做告白,然後欣然接受並被髮好人卡的吧。
“在現實中尋求虛構橋段的人一定腦子有病。”
何誠想了想,將某位的名言反着說了一遍。
“也是。”
張星極接受了這個解釋。
......
帶着兩塊餅回家,何誠使勁敲響了主臥的門。
“起牀了,上學要遲到了!”
房間裡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隨即便是柳小葉的哀嚎。
“什麼?我居然比何誠同學起的晚!完了,何誠同學一定以爲我是個懶惰的女人,連早飯都不給他準備,然後要把我拋棄轉投奶牛的懷抱了。”
......這也能聯繫上我是沒想到的。
何誠無語道:“早飯我已經買好了在茶几上,你自己記得吃。”
“居然,居然能讓何誠同學給我準備早飯......但爲什麼聽這語氣,像是何誠同學要先走了一樣?”
當然要先走了,萬一再碰上那個曬太陽大媽,我去哪兒解釋去?就算大媽沒看到,萬一碰巧還遇到什麼八卦的同學發現我們一塊上學,我豈不是又多了個奇怪流言?
“總之我先走了,你自己抓緊。”
何誠說完便返回了房間,打算收拾東西。
結果柳小葉還穿着睡衣就衝出來了,死死拽着何誠:“不行!絕對不行!我要跟何誠同學一塊上學,不能拋下我一個人。”
我擦你給我鬆手,再這樣下去咱倆都要遲到啊!
......
幸運的是,兩人都沒有遲到,而是踩着點進了教室。
“嘿,你倆是去哪兒甜蜜去了,忘記時間了吧?”
好事的顧大嘴打量氣喘吁吁的二人,衝上來給何誠來了記肘擊。
柳小葉聽後喜滋滋的,班長則是皺着眉,不太高興的樣子道:“馬上要上課了,都到座位上坐好。”
肯定是覺得萬一遲到會給班級扣分,所以纔不高興吧?
“好的班長。”
柳小葉乖巧的應了一聲。
何誠這樣想着,從書包裡拿出了課本;柳小葉也從課桌裡抽出了對應的課本。
今天早上的幾節課都沒什麼問題。
唯一的一點就是班長似乎注意到了柳小葉沒帶書包,低頭深思起來,時不時銳利的視線還在何誠身上掃過。
糟糕,難道班長起疑心了嗎?萬一聰明的她猜出柳小葉留宿我家怎麼辦!萬一她還跟梅阿姨問起這件事,到時就算我期中考試再努力,還是得坑爹啊!
何誠的擔心一直持續了整個上午,直到吃飯,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估計班長沒想太多。
於是他放鬆的吃了個飯,打算愜意的去操場曬個太陽。
今天的陽光很好,能在這種寒冷天氣曬到這麼溫暖的陽光,想想就舒服。
“何誠——”
就當何誠放鬆警惕,走出食堂沒多遠的時候,班長忽然從背後喊住了他。
何誠渾身一僵,緩緩轉頭:“什麼事?”
“新一期的黑板報要出了,主題是保護動物,你去跟張星極討論下該怎麼出。”
班長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
切,班長你嚇我一跳。
弄清來意後,何誠一口答應道:“沒問題。”
“還有一件事。”
班長忽然露出銳利的目光,緊緊盯着何誠的眼睛道:“柳小葉跟你一起遲到,難道是沒商量好誰訂鬧鐘嗎?”
還是來了,敏銳的班長肯定是注意到了一些疑點。
“喂喂喂,憑什麼我要負責叫醒她啊,起牀是她自己的事吧?”
何誠虛着眼,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
他說的可都是真心話,所以完全不會心虛,頂多眼虛。
班長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如果你敢對柳小葉做出點什麼的話,我肯定饒不了你。”
何誠有些納悶道:“我對柳小葉做點什麼,關你什麼事啊?”
“作爲班長,我要負責保護同學的身心安全——尤其是防止女生被壞人欺騙,做出什麼留下一輩子遺憾的事情。”
班長正義凜然道。
“我怎麼就成壞人了?”何誠翻了個白眼,指着自己道,“我不僅任勞任怨的當上了這個宣傳委員,還送了你兩張優惠券,你見過這種壞人嗎?”
“一碼歸一碼。”
班長冷冷道:“這個年紀的女生天真無知,很容易被你這種滿口花花的人欺騙,做出遺憾終身的事情。”
喂!班長你不也是這個年紀的女生嗎?不要說的自己有多成熟啊!給我有點自覺啊!
何誠想起柳小葉,不服道:“難道就不能有女生主動喜歡我?”
“怎麼可能有女生主動喜歡你?”
班長的聲音高了起來:“眼神又兇,學習也不好,還不肯聽人說話,怎麼可能有女生主動喜歡你!”
被班長說的一無是處,何誠的反抗精神開始作祟了。
他眉頭一挑:“怎麼沒有,柳小葉不就是很喜歡我。”
“那一定是你用了卑鄙的方法。”
班長語氣肯定,又似乎想起什麼,舉例道:“說不定你催眠了柳小葉。”
神特麼催眠,班長你夠了啊!
何誠給逗樂了,原本嚴肅的感覺也一掃而空。
他反問道:“既然我能催眠柳小葉,爲什麼我不能催眠你?也省的你這麼多管閒事。”
聽到自己要被催眠,班長嚇得腳步往後一退,做出了一個防禦的動作。
喂!你不會當真了吧?雖然現實中是有催眠師一類的存在,但那是需要當事人主觀配合的啊!而且催眠的目的是進入放鬆的狀態,絕對不是影視作品裡講的說什麼就做什麼啊!
不過班長馬上冷靜下來,道:“我提醒你,想對我催眠,然後試圖襲擊我是不可能的。”
見班長居然一本正經的跟他談論催眠話題,何誠暗暗覺得好笑。
他問道:“爲什麼不起作用?”
“因爲我一定會發現,然後毫不留情的報警。”
班長緊抿雙脣,神情堅定。
何誠有些好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報警的理由是什麼?”
班長似乎也困擾了一下,然後道:“......那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替天行道,去超市買把質量最好的菜刀。”
“然後呢?”
“分屍,然後把你裝進冰箱。”
何誠差點嚇尿了,尼瑪怎麼現在的女生動不動就是菜刀啊!冰箱是無辜的啊!再說它已經塞了兩個人了,實在塞不下第三個了啊!
“這已經嚴重觸犯法律了。”
何誠忍不住道。
“爲了將這種犯罪繩之以法,一些犧牲是必須的。”
班長大無畏道。
喂!爲什麼說的好像犧牲你一個,能拯救萬千少女於水火一樣啊!難道在你眼中我真是什麼恐怖的大魔王,有催眠女性的能力嗎?絕不可能啊!如果有那種能力的話,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催眠柳小葉,讓她沒日沒夜的寫作業提供負面能量......等下,話說催眠了是不是就沒有情緒了?照這麼說催眠反倒是跟我的系統天然對立啊!
可惜沒法告訴班長,我有系統。
但退讓又顯得他怕了班長一樣,於是何誠只好就這樣盯着班長示意自己也絕不退讓。而班長也死死盯着何誠,雖然不一定真是用菜刀分屍,但那種決心倒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總給人一種大魔王看着試圖挑戰自己的勇者的錯覺。
兩人就這樣在食堂旁邊的小路上對峙起來。
“你們兩個,別擋道。”
食堂後廚的燒菜大叔推着一車泔水路過,驅散了這場無聊的對峙,兩人不得不分開給推車讓道。
有了這幾分鐘的時間,何誠冷靜下來,同時感到無比蛋疼。
所以爲什麼會莫名其妙吵起來啊?爲什麼就演變成對峙的場面了啊?
難道一開始不是已經證明了沒跟柳小葉發生了什麼嗎?
何誠有了一種荒謬感。
這種感覺就像情侶吵架一樣,開始只是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吵着吵着就變成了你愛不愛我、你要敢出軌我一定跟你殉情,然後就鬧着要分手一樣。
但自己跟班長肯定不是情侶啊?
班長此時似乎也意識到了兩人的爭吵很沒意義,面色微微一紅,一甩頭走了。
那長長的髮絲反射着冬日正午的陽光,每一根都顯得分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