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生離死別
都說眼皮子跳是左跳災右跳財,錦娘這幾天左眼皮子老跳(論一妻多夫制66章)。
這天剛要進榮錦行找榮石,忽然有個陌生少年跑到她身邊對她說到,"錦娘,王叔在碼頭出了點事兒,快去看看吧!"說着就一溜煙跑不見了。
錦娘十分意外,一般陌生男子應該管自己叫夫人,這個人直接叫自己錦娘,還說出王叔,看來對她十分了解。
但奇怪的是王叔怎麼會在碼頭呢,他今天不是去城內買東西去了嗎?
錦娘也沒多想就直接從榮錦行中間去往碼頭了。
來到碼頭,碼頭上的夥計都認得她,都紛紛恭敬地行禮,她一路直接過了,售票室,候船室,貴賓休息室,都沒有看到王叔,直到快走完了上船通道纔在最靠前的一個墩臺的大船上船頭看到王叔。
"王叔,你在船上幹什麼?"錦娘仰頭喊道。
王叔面上顯出急切之色,卻不動也不回話。
錦娘奇怪了,就開始要往那船上,哪知道王叔的面上顯出焦急和恐懼的神色,多年的相處錦娘對王叔十分了解,他的表情和眼中的驚恐一定說明着什麼,她一愣,腳下就遲疑了,"王叔,是不是誰抓了你?"
王叔連忙點點頭,錦娘馬上往後撤,想去岸邊找人,可還沒退後幾步,那船上王叔身邊出現一個人來,華貴的絳紫長衫,搖着玉骨題字白摺扇,正是欺騙了顧小姐感情又騙走江洲三萬守軍的劉興(論一妻多夫制66章)。
看到他,錦娘眼神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劉興,你這是爲何?"
"錦娘,上次我們相談甚歡,可惜總有些人打擾我們重聚,這次我專門請你與我共遊一江!"劉興自持風雅,說得眉目傳情,錦娘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只覺得後背直冒冷汗。
"先把王叔放下來!"錦娘冷靜出聲。
"還是錦娘你先上船來吧!"
王叔拼命搖頭,但錦娘還是一步步上到船沿,"現在可以放了吧?"
劉興這才點了王叔身上幾處,王叔一能挪動身體和開口說話就說到,"夫人快跑,他要抓你去白洲,白洲那裡-";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劉興身後一身一記飛腿從船上踹到墩位上,頭部似是撞上了鏈索,頓時一下毫無聲息。
"王叔!"
突來的變故讓錦娘大驚,大喊一聲就要往船下墩位上王叔的身體邊跑。
劉興也沒料到身後那人出手似也愣了一下,在上面喊了聲王叔,跟着錦娘後面奔下去。
錦娘從地上一把托起王叔,邊哭喊着"王叔"邊查看他的傷,那頭上太陽穴似乎剛好撞到墩位的鎖鏈上,一大片的血,半個腦袋都癟了下去。
錦娘顫抖着用手探探他的鼻息和脈搏,均毫無反應。她一下子就絕望地大哭大喊起來,"王叔!王叔!"拼命搖着他的身體,但懷中的人象個布偶一樣毫無氣息。
"錦娘,你不要這樣,這是個意外,王叔他-"劉興在她旁邊剛要勸慰她。
他的聲音讓錦娘從突然變故的傷悲和驚恐中一下驚醒,是這個人,這個人害死了王叔,她聲色俱厲,雙眼赤紅,"劉興,你這個畜生,王叔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這樣害他姓名?"
劉興看着似要吃人似的錦娘一下子就愣了,連忙解釋,"我沒有要害他,這是個誤會,是他說了-"
他話還沒完,船上那個踹王叔摔死的男人望着下面說到,"劉大人,岸上來人了,我們快走!"
劉興趕緊拉着錦娘,"錦娘,快跟我走!"
錦娘一下子就火了,恨不得殺了他,"劉興,你個畜生,你害死了王叔我要你償命!"
說着就要撞他入江,劉興一下制住她的穴位,她再難動彈,還好並沒有點她啞穴。
錦娘又悲又怒又急,看他抱起她往船上走,她更急了,"劉興,你要帶我去哪裡,你放下我,你憑什麼綁走我?你放下我!"
"錦娘,你跟我走吧,我這是爲你好!"劉興看着她說到。
錦娘心裡十分焦急,他這是要帶自己走,剛剛突逢變故,王叔慘死她悲痛驚心萬分,來不及思考,剛剛應該趕緊逃跑的,岸上那麼多人自己就不會被綁走了。
現在怎麼辦?怎麼辦?
她臉上還掛着滿臉的淚痕卻要自我強迫趕緊想辦法,否則進了船艙,船一開,她就完了,她的丈夫,孩子,還有王叔的屍體-
"錦娘!"一聲厲喝,是榮石。
錦娘一下子就哭喊出來了,"榮石,他們殺了王叔,還要綁走我去白洲!"
"別怕!有我呢!"榮石的聲音穩穩傳來,一個起落躍上船頭,直逼劉興!
劉興摟着錦娘停下腳步就這樣看着榮石,"來了個討厭鬼,去解決了他!"眼中滿滿的陰厲狠毒之色。
錦娘一下就更慌了,又拼命跟自己說冷靜!冷靜!
她聽見自己強作冷靜卻帶着顫音的聲音說到,"劉興,我不知道你要我跟你去哪裡,去幹什麼,但江洲有我的丈夫孩子,家業,還有王叔,他剛剛慘死,我總該交待一下吧!"
劉興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你說得也是!"接着拍開她的穴位,放下她,但緊緊拽着她的臂膀。
那邊那個喊劉興劉大人的黑衣男人和白衣的榮石在纏鬥,這是錦娘第一次看到榮石與人交手,他出招凌厲但略顯急切,那黑衣人輕忽避閃,左手朝後一探,直取榮石後頸,榮石一個錯生在他肋下就是一掌,將那人狠狠撞向船壁下一秒轉到這一邊迅速躥到錦娘身邊伸手拉她。
哪知道,下一秒錦娘覺得脖子上一寒。
劉興竟然舉刀架在了錦娘脖子上,咬牙切齒到,"既然你這麼厲害,我帶不走錦娘,大家都別要了!"
榮石一下子面色鐵青,抿脣靜立,"冷靜點,別傷了錦娘!"
劉興得意一笑,"看來你對錦娘挺上心啊!"
榮石一聲冷笑,"我的娘子我自當上心,就怕有人不是自己的東西也要惦記!"
劉興面露癲狂狠色,"不是我的?我告訴你,最有資格做錦娘丈夫的人就是我,我與錦娘-"
他還待說下去,那名黑衣手下催促到,"劉大人,我們再不走來不及了!"
劉興頓時反應過來舉刀勒着錦娘往船艙裡退,對着後面喊道,"快開船!"又對榮石說到,"滾下船去,不然我立刻殺勒她一了百了!"
隔着匕首錦娘和榮石兩兩相望,兩人心中均是肝腸寸斷,一個悽哀,一個怒急。
"等等!"榮石說到,"你既然是小皇女的手下應該聽說過白洲榮家榮石吧!"
"知道又如何?"
"我正是榮石!"
劉興一聽退後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怪不得長得一副狐媚相兒,你就是那個榮石!"
"正是!"榮石長身俊立,玉帶白衣,面容上一片鎮定冷漠之色。
錦娘已經隱隱猜到他要幹什麼了,頂着脖子上冰冷的刀鋒眼中均是絕望和哀傷,"不要,榮石,不要啊!"
榮石看着她神情篤定地緩緩道,"我用我自己來交換錦娘,相信你帶了我去白洲,小皇女看到我一定會十分欣喜的!"
劉興似乎猶豫了,他不是沒聽說過大皇女對榮石念念不忘的事情,而只要是大皇女想得到的東西,小皇女必是興致萬分的!
"好,既然錦娘跟我走得心不甘情不願,我也不必勉強,你自有一天求着我帶你走!"說着湊到錦娘臉上就是一吻,她頓覺毒蛇吐信一般渾身發寒。
"你武功高強,我放了錦娘後憑什麼保證你能跟我們走?"
"那你說怎樣?"
"我放開錦娘,但你要自捅一刀!"劉興笑如毒蠍般陰寒。
"不要,榮石,不要答應!"錦娘驚大了雙眸看着他,然後又說到,"劉興,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好,我答應你!"
錦娘聽到榮石的聲音如滴水寒冰,穿透她的耳膜直達心肺,她頓時淚流滿面,看着榮石苦苦哀求,得到的只是他深瞳似海的凝視。
她被壓着推往船沿,劉興掐着她推攘,那個受傷的黑衣人拿出另一把匕首慢慢走近榮石-
她看到他的脣形,是"我愛你",那三個字他從未對她說過,現在卻在這離別的時刻用脣語對她說出,儘管無聲卻讓錦娘一下子明白他的深情似海,心中酸澀生潮。
猛地一推,錦娘已經被踉蹌着退下船,跌在墩位上,於此同時那柄匕首也已經插入榮石的肋下,他目光深沉而堅定地望着她,即使那個匕首已經盡沒於他肋下,雪白的衣襟上如紅梅綻放,血跡濺溢,他的面目與全身冷漠的氣息,找不出絲毫的缺陷狼狽,依舊是那個高貴如雲的公子。
"榮石!"
錦娘淚流滿面,心如刀絞,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船卻越行越遠,那個傾城絕美,高潔如蓮的人離她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水天一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