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布萊克摩爾尖聲大叫道:“那個傢伙居然跑了!”
眼看着布萊克摩爾的失態,阿爾薩斯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
果然如預料中的那樣嗎?
他轉頭看了一眼泰蕾莎,後者依舊處於緊張的情緒當中。
“回去睡吧。”他輕聲安慰道,並且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已經沒事了。”
雖然對方也是被命運捉弄的可憐的人兒,但他所能給的善良也到此爲止了。畢竟嚴格來算,她可是放跑了未來部落首領的,聯盟的罪人。
就算前世,二人也不過只是一面之緣,他已沒必要再爲這個包庇了薩爾的女孩再做什麼。
泰蕾莎猶豫了一下,發現阿爾薩斯確實沒有怪罪的意思,才鬆了口氣,道了一聲“殿下晚安”,就離開了。
見到泰蕾莎已經離開了,阿爾薩斯走向了布萊克摩爾。
“埃德拉斯,看來你的小寵物並不是那麼聽你的話。”他說,聲音裡帶上了一些怒氣。
布萊克摩爾的冷汗流了下來。
該死,白天剛在殿下面前吹了牛皮,晚上就發生了這件事情。
這下,就算不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估計也會給我好多懲罰吧?
誰知,阿爾薩斯卻沒有提及懲罰的事情,而是這麼說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無意義地後悔了。亡羊補牢爲時不晚,你馬上通知希爾斯布萊德所有的收容所,讓他們把所有的士兵都派出去,加大巡邏力度,務必找到他!”
“一旦發現流落在外的獸人,格殺勿論!”
“是!”布萊克摩爾立正,行了一個軍禮。
“我會在這裡再逗留六天。”阿爾薩斯說,“六天之內,我希望能看到那顆人頭!”
“明白,殿下!”布萊克摩爾大聲答應道。
某處荒野,剛剛自由了的薩爾揹着自己的大包,一步一個腳印地走着。他的心情很是複雜,有思念,有迷茫,有緊張,也有期待。泰蕾莎給他的地圖上標註了幾個獸人收容所的位置,以及簡陋地畫出了一個重點的巡邏方位,並且告誡他需要避開這些地方。
然而即便如此,他如今前進的方向,也是一處收容所的方向。不過爲了自身安全着想,他選擇的是最偏遠的一個收容所。
他想見一見他的族人。
上一次見到他的族人還是四年前,那時候那個發狂的獸人咆哮着向他衝了過來,似乎以他爲獸人之恥,因爲他成了人類的奴隸。那個老獸人是不可交流的,瘋狂而嗜殺的,並且纔出來沒有幾分鐘就被亂刀砍死了。
薩爾希望,他能夠在收容所裡見到和藹的,能夠交流的獸人。
這關係到他的身世,他希望有人能夠辨認出他襁褓布上的那個白色狼頭的標誌,告訴他他的身世,讓他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他究竟應該叫什麼。
不過,他能夠如願嗎?
他的心裡充滿了擔憂,因爲從小就沒有人教他獸人的語言,他只會說人類的通用語。也因爲這樣,四年前,他根本聽不懂那個咆哮的老獸人說的是什麼。
雖然他記下了每一個發音,並且倒背如流,但他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不過他猜測,那應該是類似於“叛徒,你是獸人的恥辱”之類的話吧?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更加擔心了。如果他的族人不認可他怎麼辦?如果他們當中沒有人會說?如果他們認爲自己是人類派來的奸細,想要奴役他們怎麼辦……
薩爾思緒萬千,一時間又有些頭痛。他把眼睛望向藍天,那裡飄着幾朵漂亮的雲彩。
已經離開敦霍爾德三天了,他日夜兼程,已經走出了少說三百餘里的距離。不過他的心,卻似乎留在了那裡。
不知道泰蕾莎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發現。布萊克摩爾對她那麼不好,會狠狠地懲罰她嗎?
可她是布萊克摩爾的女人啊,他就算再憤怒,也不會太過遷怒於她吧?
還有那個會魔法的王子,他那麼地冷血無情,會不會也像下令處死自己那樣處死泰蕾莎呢?
泰蕾莎可不是那個王子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的拳頭不由得緊緊地握了起來。
泰蕾莎,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可是,就在他思緒紛亂飄散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他轉過頭,就看見四個騎着馬的士兵過了過來。
“嘿,看我們找到了什麼?一個落單的獸人!”當頭的那個人興奮地大喊道,“這個獸人一定就是薩爾,讓我們去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去找布萊克摩爾大人領賞!”
薩爾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如今一聽到這些話,他還是心理微微一沉。
布萊克摩爾……已經開始懸賞我的腦袋了嗎?
是了,反正就算抓他回去也是處死,爲了什麼不直接把他殺死在野外呢?
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幾天裡,他迎接的將會是漫山遍野的搜索,以及無窮無盡的追殺!
“混蛋,薩爾的腦袋是我的,別和我搶!”落在最後面的一個人頓時大聲吼道,一夾馬肚,整個人頓時衝了上來。
“吼吼,切爾頓,你以爲你的馬能夠跑過我嗎?”最前面的那個人怪叫一聲,但此時此刻他已經衝到了薩爾的面前,手中的長矛對着薩爾的腦袋就刺了過來,“呔,綠皮,吃我一矛!”
就在這一刻,多年的訓練以及在角鬥場裡和大型生物搏殺的經驗派上了用場,薩爾幾乎毫不費力地一扭身子就躲過了這一下毫無威脅的刺擊,接着眼疾手快地一拳砸在了那個騎兵的胳膊上!
他雖然體型龐大,肌肉發達,但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啊!”那個士兵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肘關節一下子就被打得幾乎脫了臼,握緊長矛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
長矛掉在了地上,薩爾急忙過去把它撿起來。在對付這些人的時候,他需要一個趁手的武器。
萬幸,在角鬥場裡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練習過長矛的使用。
隨後,他順勢一滾,接着三匹隆隆的戰馬從他的身邊接連踩過。可就在這個時候,他還不忘了舉起長矛攻擊!
嗤——
“律律~”
長矛的刺進了馬肚,隨後在馬的身子上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腸子內臟嘩啦啦的往外流。那匹馬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嘶鳴,隨後整個身子倒了下來。這個時候,那個騎手反應還算迅速,在落地的時候一個打滾,總算好過直接摔死的下場。
薩爾一個翻身起來,對面,三個騎兵又一次整裝待發。
現在,他要面對的,是三個騎兵和一個步兵,其中一個騎兵還失去了武器,斷了胳膊。
不過,此時此刻,他對面前的情況已經信心十足了。如果人類的士兵只有這點水平的話,他有信心將他們全部殲滅!
畢竟他剛剛一輪交鋒,就解決了兩個士兵!
他的心裡已經有了輕視的意味,如果洛丹倫的兵都是這個戰鬥力的話,當年獸人是如何被擊敗的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
“可惡,這個該死的獸人!”那個落馬的士兵怒罵道,“快殺了他!”
薩爾瞥了他一眼,感覺他已經沒了威脅。就這種體弱的人類士兵,他一個人就能打十個。不需要懷疑,在競技場裡,薩爾已經表現過這樣的實力了!
起碼全副武裝的四個獄卒圍攻他,他都能毫髮無傷地將他們全部制服,而且不傷到對方!
那些獄卒可不是陪他演戲給觀衆看,他們可是真真切切地想要殺死他,和觀衆臺上那些歡呼的觀衆一樣想要殺死他!
“該死,這頭獸人不好對付!”那個還在馬上的士兵高喊道,“來,讓我們用上一點工具來對付他!”
薩爾正疑惑他們要做什麼,接着那個人就騎着馬衝了上來,隨後一張大網朝着他籠罩了下來。
“該死!”
薩爾咒罵一聲,隨後一個翻滾。然而這一下的效果並不大,起碼他的上半個身子都被罩住了!
“嘿嘿,他現在任人宰割了!”
他嘿笑一聲,接着提着槍就衝了上來。薩爾上半個身子都網兜罩着,根本擡不起頭來。
他只能胡亂向着半空中抓着,希望能夠抓住槍桿,阻止這一次攻擊!
這一瞬間,艾澤拉斯未來幾十年的局勢,戰歌氏族和霜狼氏族獸人,暗矛部落的巨魔,遠在卡利姆多的牛頭人等無數生靈的命運,都集中在了這一刻。
似乎是不忍這個世界那麼多生靈死去,幸運之神又一次站在了薩爾的身邊。憑着常年訓練出來的戰鬥經驗,他成功抓住了長槍的槍桿,並迫使它改變了方向,從他的腦袋旁邊擦了過去!
而後事情就好辦了。因爲這位騎兵的阻擋,後面的幾個人沒有第一時間上來補刀。薩爾抓着長矛借力,向下一壓,登時那個倒黴的騎兵被弄得人仰馬翻!
這個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掉下來的時候,腦袋剛好砸在了一塊石頭上,頃刻間頭破血流!
另一個還拿着武器的騎兵從側面衝了上來,重獲自由的薩爾一個翻滾躲了過去,同時手中的長矛投向了那個騎兵!
“啊!”
一聲慘叫,長矛貫體而出,那個騎兵落馬倒地,而馬兒受驚了一樣跑得遠遠的了。
薩爾衝過去,撿起長矛一扔,那個逃跑的士兵頓時也被紮在了地上。
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他此刻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看着薩爾。
“不……不要……”他向後騰挪着,臉色驚恐,甚至不住地發出求饒聲。
薩爾毫不留情地扭斷了他的脖子。
看着倒在一地的屍體,以及已經受驚逃跑了的馬兒,薩爾粗重地喘息着,感覺心裡似乎有什麼枷鎖被打開了。
他胡亂給自己包紮了一下傷口,隨後坐下,緊急恢復着已經剩餘不多的體力。一個巡邏小隊失蹤了,其他的士兵肯定會很快發現並且在這一帶裡大範圍搜查,若不能趕快離開,他肯定會被追上來!
而已經受傷了的他肯定沒有能力再戰鬥了!
他撿起一杆槍來,拄着,背起他的大包,繼續向着遠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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