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敦霍爾德,蘭斯正摟着他的小侍女呼呼大睡。操勞了一夜之後,這個不注意身體年輕人可是累得要死,任誰這個時候打擾他都得承受他雷霆的怒火。
可忽然間,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吵醒了這所莊園的每一個人。
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泰蕾莎聽到這聲音,立刻心裡一緊。她知道,薩爾已經對這座城市發動進攻了。
聖光啊,你一定要保佑他平安!
敦霍爾德城外,薩爾騎着他的戰狼,雪歌,緩緩走到了城牆下。這所城市他太熟悉了,甚至這所城門他也太熟悉了。那一日他逃跑時,便是從這裡出來的。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逃跑,而是帶着榮耀歸來。
他仰視着城牆上的衛兵,大聲喊道:“敦霍爾德的士兵們,我是獸人部落,霜狼氏族的薩爾,相信在座的各位曾經也都認得我!”
“讓蘭斯出來,我有事情和他要談。我們沒有惡意,只要他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我們立刻就會離開!”
城牆上的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布萊克摩爾離開時,把隊伍裡經驗豐富英勇善戰的士兵都帶走了,剩下的這些要麼是沒上過戰場的後勤兵,要麼是訓練期還沒結束的新兵,都沒什麼戰鬥力。
更不用說面對這種棘手的情況了。
面對着下面青面獠牙凶神惡煞的獸人們,這羣新兵蛋子們還未開戰便已經怯了三分。一個士兵小跑着下樓去通知蘭斯,過不多時,這位衣冠不整的貴族就已經來到了城牆上。
“不管你是誰,敢打攪本大爺休息,你們這是自尋死路!”根本沒看清楚城牆下的是誰,蘭斯就開始高聲叫道,“士兵呢?快去把這個狂妄的傢伙抓起來,他的那條狗給我剁碎了燉湯喝!”
“蘭斯,我是薩爾!”城牆下,騎在雪歌背上的薩爾聽了這冒犯的話,皺了皺眉,高聲喊道,“我帶着和平的願望前來,只要你答應將所有的收容所解放,並且和我們簽訂下互不侵犯的條約,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踏入敦霍爾德半步!”
“薩爾,你這狂妄自大的雜種!”蘭斯大罵道,“你以爲你是誰?你的信用值幾個錢?薩爾,正好你來了,還省的我去找你了。”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蘭斯,你可要想清楚……”薩爾皺起了眉頭,然而他強壓着自己的怒氣,希望能夠通過語言讓對方認清實力差距,從而打消抵抗的念頭。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蘭斯那邊大手一揮:“放箭!”
薩爾揮手一道氣流,打散了向他射來的箭矢,接着駕着雪歌飛速向後退去。
泰蕾莎是對的,這個蠢貨根本無法交流!
“進攻!”
薩爾回頭後撤,大喊一聲,立刻無數獸人咆哮着衝了上去。
“Lok’tar ogar!”
上千名獸人怒吼着前衝,他們大多是霜狼、戰歌或者黑岩石族的獸人。其他各族也有一些。
然而即便是勇猛善戰的獸人,在面對人類的地利和密集的箭雨的時候依然顯得力不從心。他們本就是匆忙而來,缺乏攻城器械,僅憑一些簡陋的物件對付這些人類確實力不從心。
薩爾看着這一切,忽然對着身邊的兩人說:“要不……我召喚地震吧?”
而這兩邊的兩個人,一個是大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另一個則是戰歌氏族的酋長,格羅姆·地獄咆哮。
畢竟攻打敦霍爾德,是他們起義以來所經歷的最大的一次戰鬥,他們當然要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一起。
聽到薩爾的問題,格羅姆咧開了大嘴:“無所謂,對面也沒有法師出現,戰士對戰士,這是部落的傳統!”
“如果你覺得這樣下去傷亡太大,可以選擇你認爲對的戰鬥方式!”
“決定權在你,薩爾。”奧格瑞姆看着他,道,“我說過,這場談判的內容,還有戰鬥的指揮,都由你來決定,薩爾。”
“現在,你就是獸人的首領!”
薩爾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這是奧格瑞姆爲了照顧他的心情,不願意可能出現平民的傷亡而採取的戰術。若是按照他們之前強攻獸人收容所的辦法,現在的敦霍爾德已經被他們攻下了。
“不行,我不能讓我的兄弟們再這麼傷亡下去了。”他忽然說道,“這場攻城戰本就不公平,若是我們還要自縛手腳,無異於自殺!”
奧格瑞姆平靜地看着他,臉上無喜無悲。他有心栽培薩爾,因此他需要讓他獨立地去面對一些問題,讓他變得更加果敢,更有決斷力。
“泰蕾莎,對不起。”薩爾心底默默地喃喃自語道,“如果你受傷了的話,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
說着,他張開懷抱,仿若要擁抱整個世界。
“偉大的元素之靈啊,請聆聽我卑微的乞求。請讓大地震顫,讓虔誠信奉你的獸人獲得勝利吧!”
城牆上的蘭斯驚恐地發現,這片大地正在振動!
“地震啦!”他驚恐地叫喊道,一屁股坐在了城牆上,“是薩滿妖術!情報裡說的沒錯,這個雜種已經墮落成了邪魔,掌握了這種邪惡的薩滿妖術!”
而與他們相比,另一邊的獸人卻發出了陣陣歡呼:
“是薩爾,他在使用法力幫助我們!”
“薩滿之道指引着我們!”
“兄弟們,衝鋒!”
在之前解放收容所的運動中,一旦遇到攻城戰,薩爾都會使用這種方法幫他們解決地勢上的劣勢。而之後勇敢善戰的獸人對上這些倉促應戰的新兵蛋子,結果還用多說嗎?
“法師呢?快來法師!救我!”城牆上,蘭斯艱難地爬起來,驚恐萬狀地嘶吼着。城牆上的軍隊亂作一團,畢竟他們從來沒有配合地震作戰的經驗,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會手忙腳亂!
“殿下,不出意外的話,法師們都在一個月前被布萊克摩爾將軍帶走了。”這時候,一個人走上前來,無情地剿滅了蘭斯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他是留在這裡的最後一箇中士,也是薩爾的教官,唯一一個沒有被布萊克摩爾帶走的士官。
而他留下來就是爲了負責敦霍爾德的治安,只是眼下看來這個治安官肯定派不上什麼用場就是了。
蘭斯一愣,接着聲嘶力竭地高聲喝罵道:“布萊克摩爾,你個混蛋,害死我了!”
中士帶着蔑視看着蘭斯,心底卻不由得爲布萊克摩爾感到悲哀。收養了幾十年的孩子,到頭來卻又是一個白眼狼。
忽然間,蘭斯一下子撲了上來,大吼道:“我記得,是你把薩爾訓練成一個角鬥士的吧?你這個人類的叛徒……”
他話未說完,城牆轟然倒塌。反應迅速的中士立刻環抱住他,迅速翻滾着落到了城牆內測的地上!
“該死,混蛋,這城牆怎麼說倒就倒?”蘭斯依舊在罵罵咧咧,甚至對剛剛救了他一命的中士毫不客氣,“還有你,下賤的平民,你怎麼敢碰觸我的身體?”
中士的怒氣幾乎達到了頂點,然而這個時候,獸人們巨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他們被團團圍住,蘭斯縮在中士的懷裡瑟瑟發抖:“我投降,我們投降……”
獸人們並未離去,過了一會兒,薩爾巨大的身影緩步走來。
“投降吧,蘭斯。”他說,“你們已經輸了。”
蘭斯面如死灰。
薩爾單手把他提起來,隨後對着中士伸過手去,將他拉起來,沉聲道:“教官!”
“你很不錯,孩子。”中士的喉嚨動了動,最終全部化作了一聲嘆息,如此說道,“你沒讓我的心血白費。”
“教官,我從未忘記過,你讓我擡頭挺胸當一名士兵的日子。”薩爾輕聲說道,“你教會了我何爲尊嚴與榮耀,而我將一生將這些踐行下去。”
“所有人聽令,投降者不殺!”
薩爾隨後帶着士兵們穿過莊園,打掃乾淨戰場,最後纔有時間揪着一直髮抖的蘭斯,來到敦霍爾德的議事大廳裡。而緊跟其後,奧格瑞姆和格羅姆·地獄咆哮也跟了進來。
他走進去,一把把蘭斯摔在地上,說:“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
蘭斯小雞啄米似地連續點頭。
“我問你,布萊克摩爾爲什麼會那麼瘋狂地殺戮收容所裡的獸人?”奧格瑞姆首先開口了,第一個問題問的就是這個。經過這麼多天的深思熟慮,他認爲這一情況很不正常,畢竟他在之前潛入收容所的時候,裡面可是有不少青壯獸人的。
而拷問了一個俘虜之後,他知道這些都是布萊克摩爾親自下達的命令,目的就是抓走各個營地裡身強力壯的獸人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
“我知道,”蘭斯忙不迭地回答道,“他用那些獸人做死亡騎士了。”
蘭斯倒是沒說謊,布萊克摩爾和他吹牛逼的時候說的就是死亡騎士,而他又什麼都不懂,自然也跟着叫那些獸人爲“死亡騎士”。
“什麼?”薩爾問了一句。
“就是先把他們殺死,然後把他們的屍體製作成一種亡靈士兵。”蘭斯解釋道,“你們獸人應該對這個很熟悉啊?當年還是你們先用人類騎士的屍體做出了死亡騎士……”
砰!
薩爾旁邊木質椅子的扶手被他捏了個粉碎!
“這個該死的混蛋!”他的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他罪該萬死!”
“第二個問題,布萊克摩爾這次帶兵去做什麼了?什麼時候回來?”
“他去攻打王城了!”蘭斯大聲回答到,“只要布萊克摩爾攻下王城,他從此之後就是洛丹倫的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