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蕾莎似乎被嚇了一跳,接着她就注意到了站在洞口的那個綠色的高大人影。
“薩爾!”
她喊了一聲,隨後向着他衝了過來。而薩爾也是激動地衝了過去,抱住了這個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薩爾,你嚇了我一跳。”泰蕾莎好似嗔怪,又好像驚喜地說道,“你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很抱歉,泰蕾莎,我嚇到你了。”薩爾憐愛地撫摸着她的頭髮,似乎是因爲之前洗過澡的原因,她的身上還帶着淡淡的香氣。
因爲在人類社會中長大,所以薩爾擁有的也是人類的審美。所以他能夠欣賞來人類的美麗,也十分痛恨厭惡自己的樣子。
而在他看來,泰蕾莎絕對屬於美人的隊伍。無論是金色的長髮,溫潤的面龐還是褐色的眸子,都把她塑造成了一位美麗的女神。她今晚只穿了一件米黃色的連衣裙,裸露着兩個細滑的香肩,這讓她看上去又多了一分性感。
薩爾感覺身體內有一股無名的火焰正在燃燒,而某種本能正在甦醒,擡頭。而隨後,他又爲自己的這種感覺而羞愧,憎恨自己在這種神聖的時刻,卻只能像個野獸一樣,生出最污穢的邪念。
顯然,此時的薩爾的閱歷還是太少,對某些事情還存在着偏見。
“泰蕾莎。”他擁抱住眼前的女孩,聲音低沉而且嘶啞。
這一瞬間,仿若時間停止,就連叢林裡的蟲鳴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只剩下相互依偎着的兩個人。
但隨後,泰蕾莎一把推開了薩爾。
“不,薩爾,你必須趕快離開。”泰蕾莎神色慌張,“幾天今天晚上的事情太過巧合了,他們一定會在火滅了之後第一時間去追查你的蹤跡的!”
“我明白,泰蕾莎,我明白。”薩爾說,“不過我想知道,爲什麼一直拿我當搖錢樹的布萊克摩爾,會突然決定要殺死我?”
“不是他,是阿爾薩斯殿下。”泰蕾莎解釋道,“就是今天上午坐在布萊克摩爾身邊的那個男孩,他是這個國家未來的主人。”
“他?爲什麼?”薩爾驚訝道,“我與他無冤無仇,並且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人類的事情,他爲什麼要讓我死?”
“因爲……你太優秀了。”泰蕾莎想了好久,只能這麼說,“阿爾薩斯殿下認爲如果讓你繼續成長下去,遲早會成爲聯盟的禍害。”
“他認爲,你將會帶着你的族羣重新崛起,所以他一定要殺了你!”
薩爾一愣,隨後目光逐漸陰沉了下來。
是嗎,因爲擔心我會帶領我的族羣,對你的王國造成危害,所以在我從未觸犯任何規定的情況下,就要把握處死嗎?
那既然這樣,若是我做不到上述這些,那還真是辜負了你的期望啊,阿爾薩斯。
這一刻,那個名字猶如烙印一般,狠狠地印在了薩爾的內心深處。
“快走吧,薩爾。阿爾薩斯殿下不僅僅信仰聖光,他同樣精通各種魔法知識。”泰蕾莎催促道,“剛剛的暴風雪就是他放的,敦霍爾德的火馬上就要滅了,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
說着,她又從後面翻了許多東西,這個時候,薩爾就注意到她的後面還有一個大包。
“因爲匆忙,我只能找出這樣的一份地圖給你。”泰蕾莎把一個大的卷軸遞給他,鋪開,隨後指着上面一個個的地方說,“這裡,這裡,這一圈,大概二十里的範圍內都是收容所的範圍,不過偵查很是鬆懈,你只要跑出去就安全了。還有,這裡,布萊克摩爾說你的人民在這裡,但他找不到他們。”
“薩爾,你不屬於這裡,你還有你的人民需要你。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的人民……
薩爾感覺心裡的某一種情緒被觸動了。
“泰蕾莎。”他的聲音有了一些顫抖,“你爲什麼要幫我?”
“因爲,從你還是個嬰兒的時候,我就認識你。”泰蕾莎被打斷了,隨後鎮定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她的眼睛盯着薩爾,逼得他甚至不敢和她對視。
“那時你還那麼小。”泰蕾莎比劃着,嘴角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但隨後又變成了哀傷,“你和我的弟弟一樣大……但法拉林夭折了,所以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弟了。”
“我恨他們,你是我的親人,而他們卻那樣對你。”她的情緒激動了起來,隨後兩手抓住了薩爾的手。她的手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大小,但薩爾還是感覺到一種滾滾的熱量傳過來,“薩爾,我不想你這樣!”
“我知道了。”他應了一聲,抓住了她的手。
“沒時間了,薩爾。”泰蕾莎把手抽了出來,催促道,“我們已經耽擱了太久了!”
說着,她把那一個大包拿了過來,遞給了他。
“薩爾,拿着這些,趕快走吧。”她催促道,“我只能給你拿到這些了,一些水和乾糧,裡面還有我的一把剪刀,你應該用得到。”
薩爾不說話,抓住了她的手。
“快走吧,薩爾。”泰蕾莎哀求道,“我要趕快回去了,不然一旦被布萊克摩爾知道我私自跑出來,他肯定會懲罰我的。”
他忽然愣了。
“布萊克摩爾……傷害你了麼?”他抓着她的手,但未曾看到什麼傷害的痕跡。
畢竟在一個小時之前,某位王子剛剛爲她用聖光治療過。
“不是的,薩爾。”她的聲音裡帶上了某種絕望的意味,“不要問了,你快走吧。”
“告訴我!”薩爾緊握着她的手,“告訴我,布萊克摩爾對你做了什麼?”
“比虐待更加痛苦的。”他低下頭,如是說着,“是違揹我所有意願的,暴力的佔有和璀璨。”
“什麼?”薩爾未能明白她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我……”泰蕾莎說着,淚水就沿着眼角滑落了下來,“我是布萊克摩爾的女人。”
“那怎麼了?我也是他的奴隸……”他話未說完,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監牢裡聽到的,獄卒們吹牛時的談話,隨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感覺到了一陣離奇的憤怒,因爲布萊克摩爾比他想象得更加卑鄙無恥。
“跟我走吧,泰蕾莎。”他伸手,笨拙地替她擦去了眼淚,聲音裡壓抑着無窮的憤怒,“跟我走,離開這裡!”
“不行的,薩爾,我的父母還在這裡,我不能走。”她低下頭,低聲抽泣着,“我走不了……”
薩爾只感覺一陣揪心的痛苦,爲自己的無能而憤怒。
“我會回來的。”他承諾道,“我不會讓你繼續這樣忍受下去了!”
“我相信你,薩爾。”泰蕾莎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不要回來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隨後,她率先走了出去。
薩爾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泰蕾莎提着自己的裙子,緩緩地消失在了山的另一頭。
稍後,他擦了一下眼睛,背起包裹,轉身向山裡走去。
敦霍爾德。
“艹他母親的,這羣就知道給老子添亂的飯桶!”布萊克摩爾罵罵咧咧道,渾身的酒氣讓他看上去像個瘋子,“這都是什麼?!平日裡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到關鍵的時候就全都掉鏈子了!”
這個時候大火已經滅了,布萊克摩爾正指揮着整理雜物,清點損失。剛剛是阿爾薩斯召喚來了一陣暴風雪,利用強大的凍氣降低了溫度,撲滅了大火。
此時此刻,他也正在莊園裡站着,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把發狂的畜生趕回圈裡,同時收拾着各種雜物。
“必須嚴查,查明真兇!”布萊克摩爾發狠道,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阿爾薩斯聽,“不管是哪個傢伙,都要挑了他的手筋腳筋,然後一片片地切成肉片!”
“不用查了。”聽到他這句話,阿爾薩斯回過頭,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布萊克摩爾一愣。
“剛剛我在滅火的時候,就已經讓我的僕從查明瞭事實。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燈,而那個東西恰好落在了柴裡。”阿爾薩斯說道,“至於馬棚,是晚上沒有關好。”
布萊克摩爾一時間沒能明白他什麼意思。
“所以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讓僕人們都先下去休息吧。”他最終下令道。
布萊克摩爾懂了,明顯是不想繼續糾纏這件事情,讓他先壓下去,等他走了再說。
“明白了。”布萊克摩爾說了一句,隨後轉過身大喊道,“沒事了,都下去休息吧,以後一定要注意!”
阿爾薩斯能猜到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可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而已。不過他沒有說破,只是又提醒了布萊克摩爾一句:“你最好讓人再去專門檢查一下牢房。”
布萊克摩爾愣了一下,隨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感嘆這位王子對薩爾的重視之深時,他轉過身,和一個士兵耳語了幾句,隨後那個士兵小跑着離開了。
阿爾薩斯見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於是就準備回去休息了。然而他轉過身,就看見泰蕾莎捂着自己的胸口,正在大口地喘着粗氣。她的臉上帶着驚恐,彷彿還沒從恐懼裡回過神來。
他微微一笑,隨後走過去,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安慰道:“別怕,已經沒事了。”
說着,他對泰蕾莎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泰蕾莎一陣毛骨悚然。
王子殿下……他知道是我做的?!
然而,她的這幅驚恐的表情並沒有落到布萊克摩爾的眼中,卻讓他產生了另一種擔憂。這位緊張兮兮的貴族生怕阿爾薩斯會勃然大怒,然後把他的情婦給殺了。
然而,在看到了他和泰蕾莎親暱的姿態,以及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之後,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很明顯,他已經把這件事理解成另一個意思了。
隨後,之前離開的那個士兵回來了。
“報告大人,薩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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