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一抖手,直接放出了紫雷元磁錐,轟的一聲,數百道明晃晃的雷光一下子炸開,將那道長長的黑影一下子就炸得粉碎。一聲悶哼,卻是那發出隱隱約約的聲音的人發出的不知名法寶被洛北一下子破了,自身也受了傷。
倏的一聲,濃霧之中另外一側突然串出數道綠色的光華,又被采菽的辛天湛瀘一下子絞散。“竟敢毀我法寶,什麼飛劍,這麼厲害!”一個又驚又怒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聲音雄渾響亮,顯然和剛纔那人不是同一個人。
“砰”的一聲,一聲慘呼,一條黑色的人影突然從濃霧中倒飛出去。
“看來那天機秘籙上隱匿法寶氣息的手段有用。”
洛北一縱身,又輕輕的如同狸貓一般躍回了采菽和藺杭的身邊。原來剛剛那一瞬間,洛北神識掃過,是發現了一個人的氣息,一下子就屏息躍到了那人的身邊,那人卻等到洛北到了他身前之時才發現,下子就被洛北打了出去。
雖然采菽、藺杭、玄無奇和洛北的對敵經驗都是今非昔比,加之手中的法寶和飛劍厲害,一時間似乎是佔盡上風,但是濃霧之中也不知道敵人到底有多少,洛北一縱身回來,玄無奇就已經一抖手,放出了穿山黑鯉舟。
“好,玄無奇師兄你真元不夠,我們就不要鑽下去,直接這樣衝出去!”
洛北四人一跳進穿山黑鯉舟之中,背上的三千浮屠卻是化成了一道黑色的華光,在穿山黑鯉舟外十丈左右的範圍內,盤旋飛舞。玄無奇等人也一下子明白了洛北的意思,也不御使着穿山黑鯉舟遁地,就直接離地三尺,朝着黑木指南車上獨臂小人指點的方位直直的前衝。而采菽和藺杭也是和洛北一般放出了飛劍。
玄無奇的真元御使穿山黑鯉舟穿山遁土是不夠,但這種在地上飛行卻是足夠,而穿山黑鯉舟是上佳的防護法寶,洛北、采菽、藺杭在穿山黑鯉舟裡御使外面的飛劍,三條光華盤旋飛絞,遠遠的望去,穿山黑鯉舟反倒不像一條鯉魚,反而像是一隻張牙舞爪,橫衝直撞的大螃蟹一般。
“叮叮”數聲,穿山黑鯉舟才往前竄出數丈,周身之上就暴起了數道不同顏色的光華,顯然是被對手數種法寶、術法擊中,但是穿山黑鯉舟的外殼很是強韌,安然無恙,反倒是一側一條手持黑旗的黑影躲閃不及,被采菽的辛天湛瀘一個劃拉,先切斷了旗杆,然後將旗面絞得粉碎。氣得那人哇哇大喊。
“這些人到底是誰,這裡怎麼聚了這麼多修不同術法的人!”
四人眼見濃霧中對手層出不窮,暗自心驚之時,忽的一下,玄無奇感覺穿山黑鯉舟一輕,直往下墜,忙從魚眼中往外看去,卻發現眼前霧氣已經消散,是衝出了法陣,從山樑上墜向了一個山澗之中。
一眼望去,附近的山樑上影影綽綽,似乎不下數十條身影,嗖的一聲,卻是一道速度極快的紫色飛劍,朝着穿山黑鯉舟絞殺了過來,錚的一聲,這道飛劍和采菽、洛北的飛劍同時硬拼了一記,卻是絲毫無損。
“是辛天湛瀘、破天裂劍訣!大家停手!我是華山的耶律奇,敢問舟上的四位小友,是蜀山的人麼?”
這道紫色的飛劍一下子和采菽、洛北的飛劍硬拼一記而不落下風之後,卻是倏的一下子收了回去,然後洛北和采菽等人就聽到了這樣的喊聲。
“是華山的耶律前輩!”
洛北等人都輕輕的啊了一聲,蜀山和華山派一向交好,耶律齊是華山七子之一,輩份和燕驚邪等人一輩,輩份比起洛北等人高出一輩,卻是真正的前輩。既然他在這裡,這些聚集此地的人就應該不是邪門歪道。
玄無奇一下子頓住了穿山黑鯉舟,洛北便朗聲道:“蜀山弟子洛北、采菽、藺杭、玄無奇見過耶律前輩。”
“果然是蜀山的弟子!”
哈哈一聲大笑聲中,一名頭帶混元帽的紫面中年人踏着劍光掠了過來,顯然就是華山派的耶律奇。洛北四人走出穿山黑鯉舟,放眼望去,之間前後的山坡,山峰、山坳之中,都有人影從中顯現,圍了過來,黑暗之中看不清各人的身形面貌,但是一眼望去竟然是有上百人之多,在這上百人的包圍之下,穿山黑鯉舟真是隻不過如同大海之中的一葉小舟而已。
“你們竟然如此年輕,可修爲卻已到了御劍的境界!”
“蜀山劍訣天下第一,果然是名不虛傳,隨便出來幾個弟子,就有這樣的實力。”
“……。”
走得近了,看清洛北和采菽等人的面目,圍上來的人羣中就都是發出了嗡嗡驚歎的聲音。洛北也漸漸看清了這些人的面目。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醜,既有文士打扮,亦有道裝打扮,還有僧人大辦,有的大袖飄飄,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長鬚飛舞的老翁,有的是雲髻高聳的女子,服飾各不相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和法力不動也大多不同,顯然大多都不是一個門派的。
“各位前輩,我們四人無意中誤入法陣,無意冒犯。”洛北作個了揖,問道:“各位前輩深夜聚集在此,難道左近是有什麼大的變故麼?”
洛北此言一出,周圍原本嗡嗡的人聲倒是一下子靜了下來,很多人大眼瞪小眼,似乎誰也不想先開口回答,“既然是蜀山弟子,同氣連枝,我們也不必隱瞞。”耶律齊沉吟了一下,先朗聲說了這一句,有如對衆人交待一般,然後再對洛北說道,“今日我們聚集在這裡的人,都是接了崑崙令,埋伏在此,要對付青蟾妖人。”
“青蟾妖人,又是誰?”洛北四人互望了一眼,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青蟾妖人是北明老妖座下的護法,是北明老妖的左臂右膀。”
“原來是招搖山北明王端木容若座下的四大護法之一的東侯青蝠!”
洛北一下子就明白了。
當日黑風老祖在關外葉兒羌河附近的高山苦寒平原上等待木道子洞府顯現之時,就對洛北說過天下一些修爲高絕的人物。
妖修中最爲厲害的人物,就是北明王、九神王和狐妖王,這三人都是開宗立派,修爲甚至連黑風老祖都自嘆不如的人物,而且這三人都是神秘縹緲,世間大多數人除了知道狐妖王是狐族修煉而成的之外,連北明王和九神王到底是何種靈長修煉而成的都不知道。
知道的只是北明王是妖修聚集地,招搖山的王。
和一般開宗立派的玄門不同,北明王將招搖山視爲一個國度一般,自己稱王,座下的一些修爲高絕的人物,也都稱將相王侯。
妖也想稱王,稱將相王侯?這種做法,自然爲天下正道的思想所不容,但北明王卻似乎是故意爲之,顯見是一個憤世棄俗的非凡人物。
“耶律前輩,東侯青蟾和招搖山的人一樣,都極少會出招搖山地界,怎麼會到這裡來?”心念一轉之間,洛北忍不住問耶律齊。
耶律齊正色道:“洛北師侄,你這稱呼卻是不對,那東侯是北明老妖自詡,我們又怎麼能和他們一樣,稱青蟾妖人爲東侯。至於青蟾妖人爲何會在今日經過此處,我們卻也是不知,我們只是接了崑崙令,布了法陣在此守候而已。”
對於名分,一般的正道玄門都是極其的看重,所以耶律齊一聽洛北稱東侯青蟾,便先行正色指正,再行解釋,但洛北心裡卻根本沒有什麼正邪名分之分,他也並不認爲所有正道玄門中的全是好人,其它靈長修煉成的妖就全部是壞人。聽到耶律齊這麼說他也不爭辯,只是心想,眼下這說什麼也有數十個門派,崑崙以崑崙令一下子聚集這麼多門派的人,權勢真是難以想象,不愧是正道玄門的領袖。
“我們都已經在這等候了一個多時辰,怎麼崑崙對我們說東侯青蟾會經過此地,要我們出手幫助剷除妖魔,但他們卻爲什麼一個人都沒來?”
聽到耶律齊那麼說,一個黑衣男子卻是臉上浮現出不快的神色,這男子是東樵山玉真派的弟子,就是剛剛手持一面黑旗出手,卻被采菽的辛天湛藍絞碎了黑旗的那人,他在此等候多久,沒有見到崑崙的人,卻反而是被誤闖入的洛北等人壞了一件法寶,心中當然不快。
“是啊,對付一個妖人,邀了我們這麼多門派,簡直是太小題大做了。”聽到那黑衣男子那麼說,附近的幾人也都鼓譟了起來,“青蟾妖人到現在也不來,不會消息有誤吧?崑崙一個人都不來,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就一直在這裡等着不動麼?”
“誰說我們崑崙一個人都沒來?”
就在這時,一聲冷冷的聲音卻從遠處滾滾而來,一道金色的影子驀然從遠處的天空中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這名聲音無比冷傲,身穿金色長衫,眉毛濃厚如刀,御空而來的人,正是羅神將的弟子杭青鋒。而遠遠看去,他的手中似乎提着一個巨大的黑團,等到他近了,所有人才看清楚,他的手中提着的是一根長長的鐵鏈,而鐵鏈的另外一頭,卻是七八個男女捆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