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南線戰事·三”

記住;人生僅存於眼前,它只是十分短暫的一刻;至於過去和未來,前者已是往事,而後者也許永遠不會有。因而人的一生是短促的,人所呆的地球的一隅是狹窄的。

——馬可·奧勒留(西方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哲學家皇帝)

死守庫賽爾並不是一件難事,希米卡和其弟希米科雖然不是什麼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名將,也不是大名鼎鼎的迦太基大將;但至少也算得上是迦太基王國的良將了。以九千兵力防守一座物資、水源具是充足的軍事重鎮;努米底亞大軍如果不以三倍以上的兵力發動輪番強攻,根本不足以動搖守軍。

即便是努米底亞的五萬大軍全力進攻庫賽爾,以庫賽爾易守難攻的地形和軍事要塞的堅固;不付出個兩三萬人的代價努米底亞人也不要想攻下庫賽爾。所以,維密那斷定努米底亞大軍是根本不可能真的發動對庫賽爾的強攻的;最多也就是派遣一支偏師把庫賽爾圍起來罷了。

努米底亞的主力大軍肯定還是要進攻塔普蘇斯的,能夠派出去包圍庫賽爾的兵力最多也不會超過一萬;否則就會影響對塔普蘇斯的進攻,那就是得不償失了。以不足一萬的努米底亞軍隊包圍庫賽爾的確是夠了,但天下只有千日做賊之人,可沒有千日防賊之人;包圍軍隊總會有鬆懈的時候。

維密那的命令就是讓希米卡兄弟在敵軍鬆懈之時發動突襲以殺傷敵軍;不過,維密那也是明令希米卡派出去的軍隊絕對不能超過三千,最好只用一千精銳的圓盾騎兵進行偷襲作戰。假如真的遇到了罕見的好機會,偷襲大軍也不能超過三千;這樣才能避免中了敵人的詭計,導致庫賽爾守軍全軍覆沒。

除了安排希米卡兄弟統帥九千軍隊負責駐守庫賽爾以外,剩下的一萬七千大軍可就都集結在塔普蘇斯了;漢尼拔派來的大將瑪哈巴爾和阿比多斯也都在塔普蘇斯城內聽從維密那的調遣。因爲守城時弓箭手的作用遠遠大於標槍兵和投石兵,所以維密那在接收了漢尼拔送來的弓箭之後,還命令塔普蘇斯內集中的工匠們全力打造更多的弓和箭支。

而原來的那三千投石兵和兩千標槍兵也在維密那的命令下放棄了投石和標槍,開始學習如何使用弓箭;其實彎弓射箭也不是什麼難的事情,只要把弓拉彎將箭射出去就行了。真到了敵軍攻城的時候。五千人的弓箭齊射就算是再沒有準頭,也能射中敵人;所以維密那對這些人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夠把箭射出去,射到八十米就行了。

因爲射到八十米距離的箭。在六十米以內都將有着足夠的殺傷了;再加上這些弓箭手都是站在城牆上防守的軍隊,塔普蘇斯城牆距離地面的十五米高度足夠讓這些弓箭手的射程延長到一百米以外,攻擊力也將會更加強大。爲了能夠提升這些弓箭手的殺傷力,維密那還命令工匠們全力打造了兩萬五千支鐵箭;這些鐵箭纔是弓箭手們的殺手鐗。

這些由純鐵打造的箭支比一般的木體鐵頭的箭支具有更強大的殺傷力,即使是使用盾牌和鎧甲的重裝步兵也會在這些鐵箭的打擊下死傷慘重;不過。這些鐵箭也只適合守城使用,因爲它們實在是太重了。即使是維密那本人在全力射箭的情況下也只能將鐵箭射出去二十米;那些普通的弓箭手們更就不用說了,能夠藉助城牆將鐵箭射出去二十米就不錯了。

但是,當攻城部隊來到城牆附近的時候,只要五千弓箭手將五千支鐵箭以拋射的姿態射出城牆;那麼城牆下的敵軍將會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在箭雨覆蓋中存活下來!安排好守城部隊的訓練以後,維密那就開始與瑪哈巴爾和阿比多斯商量具體的作戰計劃了。

塔普蘇斯內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祖古塔也在朱古達率領麾下五千精銳前往庫賽爾之後帶着大軍進發了;因爲維密那的主動收縮兵力,從邊境地區一直到塔普蘇斯的所有城池都都沒有任何守軍防守,努米底亞大軍也就順利接收了這一系列的城池。直到兵臨塔普蘇斯城下。

在偵察騎兵報告努米底亞大軍距離塔普蘇斯僅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後,維密那就開始佈置自己的城牆防守兵力了;爲了能夠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抵禦努米底亞大軍的第一波進攻,也爲了隱藏塔普蘇斯守軍的真實兵力,維密那派遣了五千弓箭手和三千布匿步兵以及兩千伊比利亞步兵守城。

剩下的五千利比亞槍兵則繼續在城內的軍營內休息;而那兩千長盾騎兵維密那卻是另有安排,此刻他們在阿比多斯的統領下正在城門口附近保持警戒呢。城牆上的守軍也不是由維密那本人親自指揮的,而是由瑪哈巴爾擔任城牆上守軍的指揮官;維密那就在城樓裡靜觀一切。

徐徐而來的四萬餘努米底亞大軍雖然數量並不是罕見,但聲勢依舊非凡;踏着整齊步伐的步兵集羣,捲起無數煙塵的騎兵集羣,吹着響亮號角的軍號手們,縱馬在前的將軍們。努米底亞大軍正在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朝着塔普蘇斯城而來,人未至聲先到,來者不善吶!

城牆上的一萬守軍中,除了追隨漢尼拔久經沙場的那兩千伊比利亞步兵完全無視這種氣勢以外;其他的八千軍隊就表現的差遠了。三千布匿步兵好歹也算是新兵中的精銳。雖然害怕卻也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只是臉色蒼白而已;而剩下的五千弓箭手則幾乎都是兩腿打顫了。

身經百戰的瑪哈巴爾當然知道此刻做什麼才能鼓舞士氣了;只見瑪哈巴爾對着紋絲不動的兩千伊比利亞步兵大聲問道:“將士們,你們告訴你們身邊的戰友你們曾經經歷過多少次大戰;告訴他們你們是如何在一次又一次以少勝多的戰鬥中獲取勝利的,更要告訴他們眼前的敵人比起那些裝備精良的羅馬大軍來又有多大的差距。你們告訴我,你們害怕這種軍隊嗎?”

瑪哈巴爾的話讓在場的伊比利亞步兵發出了一陣鬨堂大笑,一位百夫長甚至站出來對着瑪哈巴爾回答道:“將軍閣下。我不知道我身邊的戰友們爲什麼要恐懼城牆下的那支稀爛的軍隊;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一條小蟲子罷了,踩死他們我們都不用手,一隻腳就可以了!當然,也不能說他們的存在是沒有價值的;最起碼我還有靠他們來獲取戰功和賞賜呢!”

百夫長的強烈自信感染了身邊的伊比利亞步兵們。他們都發出了戰功和賞賜的吶喊;正在此時,維密那的傳令兵也來宣佈最新命令:防守成功以後,無論級別每人賞賜十枚金幣!伊比利亞步兵們的好戰和金錢的刺激讓布匿步兵和弓箭手們也忘卻了恐懼,開始振奮起來;他們也在伊比利亞步兵的吶喊聲中跟着吶喊起來。

城牆上的動靜自然也是逃不過祖古塔和艾哈邁德的眼睛。雖然兩人並不明白城牆上的守軍爲什麼士氣會如此高昂;但他們原本也沒有打算可以輕而易舉的攻下塔普蘇斯,這一切都不過是預料之內的事情罷了。祖古塔沒有管城牆上的變化,只是有條不紊的命令標槍騎兵們在大軍四周警戒,並分出去一半的標槍騎兵將整座塔普蘇斯城包圍起來。

因爲第一波進攻只是試探性的進攻,剩下的大軍中。負責進攻城牆的將是三個新兵軍團;艾哈邁德麾下的軍隊將會保持編制的擔任中軍。早已經打造好的雲梯和攻城錐也在此時被推了出來;塔普蘇斯城牆堅固遠不是大列普提斯可以比擬的,所以努米底亞大軍不僅準備了足夠的雲梯,還準備了攻擊城門的攻城錐來攻擊城門。

至於攻城塔,製造工藝過於複雜,對木材的要求也高,再加上行動太過於緩慢,祖古塔並沒有浪費精力來打造;隨着祖古塔的一聲令下,中軍的軍號手們就吹響了激昂的進攻號角。蓋亞軍團的五千名沙漠步兵也在蓋亞的命令下擡着雲梯向塔普蘇斯出發了,尼普塔桑軍團的一千輕裝步兵則推着攻城錐也是緩緩的向塔普蘇斯城門進發了;他們的後面則是整整四千弓箭手!

因爲這場戰鬥肯定遠比進攻大列普提斯來的慘烈和血腥,祖古塔和艾哈邁德也嚴令蓋亞等人不允許親自率軍進攻;否則。可能戰鬥纔剛剛開始,努米底亞的軍團長們就要死傷殆盡了。五千沙漠步兵擡着雲梯以快速奔跑的方式向着塔普蘇斯的城牆進軍;在進入城牆一百米範圍後,城牆的五千弓箭手也在瑪哈巴爾的命令下開始放箭了。

毋庸置疑,這些臨時弓箭手們的戰鬥力果然不必真正的弓箭手啊;五千支箭組成的箭雨竟然沒有擊倒二十分之一的敵人,這種戰績簡直慘不忍睹。沙漠步兵們也感覺到了守軍弓箭攻擊的無力,於是他們趕緊繼續加速向着城牆奔去;接下來的連續五輪箭雨,總計足足三萬支箭不過只是射殺射傷了不到一千敵軍;距離城牆一百米外的敵軍弓箭手更是毫髮無損。

很快,沙漠步兵們就將雲梯搭上了塔普蘇斯的城牆,四千努米底亞弓箭手也進入到距離城牆不足六十米的地方開始向城牆上射箭;本來這個距離應該是八十米的,但蓋亞看出了城牆上弓箭手的無力。臨時命令他們前進到六十米開始射箭。這四千貨真價實的弓箭手第一輪箭雨就讓城牆上超過兩百弓箭手倒下了,瑪哈巴爾只得命令弓箭手們全部後撤,由伊比利亞步兵負責防守。

身經百戰的伊比利亞步兵們駕輕就熟的拿起盾牌在敵軍的箭雨中穿梭着將塔上來的雲梯一一推下;此時,在後方指揮觀戰的祖古塔和艾哈邁德也發現了城牆上弓箭手的無力。既然守軍弓箭手無法發揮更大的作用。那麼努米底亞大軍也不能白白浪費如何好的機會啊;祖古塔當即就命令尼普塔桑軍團剩餘的六千輕裝步兵衝上去協助沙漠步兵登上城牆。

此時,一千輕裝步兵推着前進的攻城錐距離城門還有五十米;不過,自從第一個沙漠步兵登上城牆以後,爲了避免誤傷努米底亞弓箭手也停止了射擊退往後方。登上城牆的沙漠步兵們面臨的可不是疲軟的弓箭手了,而是漢尼拔麾下最精銳的伊比利亞步兵;他們這些新兵又怎麼會是那些精銳的對手呢?兩千伊比利亞步兵與沙漠步兵間的戰鬥簡直就是屠殺。

伊比利亞步兵們左手持盾右手拿着武器,很是輕易的就兩人或者三人一組將登上城牆的沙漠步兵們絞殺殆盡;以至於每一個登上城牆的沙漠步兵最多活不過一分鐘就要成爲伊比利亞步兵們的劍下亡魂。而他們卻始終無法給予伊比利亞步兵們足夠的殺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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