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德妃蘇瑾上

被景德帝折騰了一夜,蘇瑾稍許有些吃不消,不過好在最後陛下還是放過了她,讓她終究拖着疲憊的身體在陛下懷中入了眠,景德帝睜開了雙眸看着在自己懷中漸漸呼吸均勻的美人兒,並未入眠。

景德帝輕點了蘇瑾的穴,對着空無一人的大殿內換了一聲:“影。”

身後帳簾外一道黑影從房樑上輕輕躍下並未發出半點聲響,在景德帝和蘇靖的塌前低頭跪下:“陛下。”

:“那個人的蹤跡查到了沒有?”

:“卑職辦事不利,那人武功在卑職之上。在跟蹤那人的行蹤時被他發現了。”

:“哦,是嘛。”

:“卑職不敢欺瞞陛下。”

:“不要緊,只要駱寧還在宮中,那人總要現身。朕不信他不出現。”景德帝略顯自信的說道。

:“陛下,皇后娘娘無辜。”影如實道。

:“影,你逾越了。”景德帝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讓人感到了不怒自威的震撼,哪怕影作爲陛下的隱形護衛隊長,縱使影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了,但是在陛下面前他依然感覺到了驚恐。

:“請陛下恕罪。”

隔着一道薄薄的紗幔景德帝坐直了身子看着跪在面前的影道:“皇后無辜不無辜沒人說了算,只有朕說了算。”

:“是。”影只能道

:“宇文家族最近有什麼消息和動靜?”陛下將話題引入到了世家的話題上。

影一一作答,景德帝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安靜的聽着,許久,就算影彙報完畢,景德帝都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影知道陛下在思索問題,也不會去催促陛下只是忠實的跪在主子面前。

:“好了,起來吧。回位。”景德帝道。

:“是。”說完影立即消失在了景德帝面前。

景德帝重新躺下順便給蘇瑾解了穴。

翌日清晨,景德帝已經起身了,他並未驚動蘇瑾而是命人給他穿戴整齊便去了宣德殿上早朝。

蘇瑾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陽光灑落在大殿內,整個大殿顯得生機不已,蘇瑾的貼身侍婢白亦樂呵呵的扶着蘇瑾起身,因着昨日的雲雨讓蘇瑾身子疼痛不已,白亦見蘇瑾不適急忙換來覓雪一起扶着蘇瑾去了偏殿的湯池:“主子,奴婢們已經爲主子放好了湯池,請主子沐浴更衣。”

:“也好。”蘇瑾有些羞澀的看着衆人,不過今天起來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也許景德帝已經太久沒來了,經過昨日也許在怡景宮衆人眼中他們的德妃娘娘又得陛下寵愛了,這是好事啊。

湯池邊上,蘇瑾在宮女們的服侍下脫去了衣裳慢慢的坐進了溫熱的水中,花瓣漂浮在水池上清香無比,在池子裡泡了一會蘇瑾頓覺的舒爽了不少。

:“奴婢們真是要恭喜主子了,說不定來年咱們怡景宮又能多一位小主子呢。”白亦笑着說道。

蘇瑾的臉更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整個後宮的嬪妃中宇文婷年紀最大,其次便是她這個德妃了,接下來便是賢妃皇后和淑妃了,不過景德帝寵幸她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只是沒想到昨日就這麼來了,盼了多麼日看來陛下心裡還是有她的,這邊足夠了,在這諾大的後宮中,只有心態平和,才能生存下去,否則嫉火中燒又如何能生存下去。

:“主子,聽說雲雪宮的雪貴人昨個兒讓太醫院的秦太醫去診脈了。”白亦適可而止的說了一句話。

蘇瑾閉着雙眸享受着湯浴,:“各宮有什麼動靜。”

:“聽說皇后娘娘第一時間給雪貴人送了補品,皇太后聽說後也是送了些補品給雪貴人。貴妃娘娘沒有動靜,淑妃娘娘也送了禮,賢妃娘娘也沒有動靜,嵐靜宮的靜嬪娘娘也送上了薄禮,其他各宮也略有表示。”覓雪將今天得到的信息準確無誤的告訴蘇瑾。

:“皇后娘娘第一時間送上補品到是稀奇,她一向不參合後宮這些事,卻不想她居然是昨天第一個動的人。”蘇瑾笑着說道。

:“是啊,皇后娘娘甚少給後宮送補品的,也許是因着昨日陛下冊封了嫣兒公主爲景陽公主還給武川王的世子賜了婚,應該是開心的。”白亦道。

:“昨日貴妃娘娘就是想讓嫣兒遠嫁北鷹那苦寒之地,不過幸好陛下並沒有讓嫣兒遠嫁,到是給嫣兒和穎兒選了佳婿。莫說是皇后娘娘了,本宮都覺得開心不已呢。陛下確實是皇兒們的好父皇。”

蘇瑾從湯池內走了出來是侍婢們急忙爲蘇瑾擦拭身子爲她穿戴整齊:“貴妃娘娘一向不會送禮給後宮,這是誰都知道的,賢妃這幾天身子不適中她也不會過問這些事,而淑妃一向是左右逢源看別人送她也會跟着送禮了,真是一個會隨波逐流的女人啊。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未知。”白亦道。

:“到是聽說昨日宮宴後嵐靜宮的靜嬪娘娘去了皇后的寢宮。”覓雪道。

:“靜嬪是個聰明人,她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蘇瑾走回了內殿在梳妝檯前坐下,任由宮婢們爲她梳妝打扮。

:“主子要去哪兒?”白亦問道。

:“去給皇太后請安。”

:“是。”

壽康宮內,德妃帶領着白亦和覓雪來到了殿內,卻見一身紅色宮裝的皇后駱寧已經坐在了皇太后下手的位置上,昨日還病怏怏的人兒今天一見身子似乎好了很多,臉上略施了脂粉,人也格外精神。德妃看了一眼駱寧後急忙跪下行禮:“臣妾給皇太后請安,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太后笑眯眯的看着蘇瑾:“起來吧,地上涼。”

德妃起身後立即向駱寧請安:“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駱寧則起身將蘇瑾攙扶起來,皇太后對一向賢惠的駱寧甚爲滿意,見她如此待蘇瑾也是安慰不已:“德妃,坐下吧。”

皇太后一聲坐下,白亦立即扶着德妃蘇瑾坐了下來,駱寧看了一眼蘇瑾坐下的姿勢後並沒有說話,皇太后卻道:“瑾兒,你和陛下終歸不年輕了,悠着點。”

蘇瑾知道皇太后是調侃她,卻讓她羞澀的臉紅脖子粗了。:“太后,您也取笑臣妾。”

:“太后這是爲德妃你開心,畢竟陛下有些時候沒招你侍寢了。”駱寧則是比劃了幾個手勢,德妃蘇瑾自然明白駱寧話中的意思。

皇太后看着駱寧也知道昨日陛下去了怡景宮多多少少讓駱寧有些不好受吧,畢竟景德帝似乎有些時候沒有去過鳳棲宮了。

蘇瑾卻道:“太后,今天風和日麗,太后您應該去御花園走走。”

皇太后笑着說道:“好不容易捱過了這熱的天氣,哀家有些懶散了,也不想去御花園,等過些日子,再涼快些吧。”

:“還有幾日翊王之女慕容瑤遠嫁北鷹,咱們是不是應該給瑤兒準備點什麼嫁妝?”蘇瑾建議道。

皇太后一聽贊同的點了點頭,翊王非先帝之子而是先帝的侄子,慕容瑤也非翊王的嫡女而是庶女,陛下應該是考慮到這點才讓慕容瑤遠嫁和親:“翊王之女也算是爲了我們大周朝做了貢獻,雖說瑤兒的嫁妝是有內務府來打理,但是我們也應該添妝纔是。”

皇太后開口了,自然是要給的,皇太后一人給定安公主添妝兩箱嫁妝,皇后則和德妃蘇瑾一起給定安公主添了一箱嫁妝。

從壽安宮出來,駱寧和蘇瑾走在宮門外,兩個人並沒有坐輦車回去,而是在宮道上散步,儀仗則緩慢的跟隨着皇后和德妃兩位主子。

:“皇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蘇瑾關切的問道。

駱寧點了點頭,凌蘭則道:“娘娘已無大礙。謝德妃娘娘關心。”

:“娘娘,臣妾可以去您的鳳棲宮坐坐嗎?”蘇瑾看着駱寧問道。

駱寧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蘇瑾,她不明白她那鳳棲宮似乎引來不少人的注意啊,昨兒個靜嬪如此,而今蘇瑾也是如此,是不是她許久沒有出去透氣了,不懂得人情世故了,或許她們只是純粹的想來她的鳳棲宮坐坐吧。

不過駱寧終究沒有拒絕蘇瑾,她繼續向前走去,而蘇瑾緊走幾步跟上了駱寧的腳步親暱的挽住了駱寧的胳膊,這蘇瑾這樣的舉動到讓駱寧有些愣神,蘇瑾微笑着像姐妹一般拉着駱寧向鳳棲宮走去,壽康宮和鳳棲宮不遠,這走着到也是到了。

蘇瑾扶着駱寧走進鳳棲宮內殿:“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怪臣妾不好應該讓皇后娘娘您坐鳳輦回宮的。”

駱寧坐下後,覓雪立即端來了茶水讓駱寧服下,駱寧輕咳了幾聲後看了一眼蘇瑾示意她坐下。蘇瑾有些心疼的看着駱寧但是還是順從的坐了下來:“臣妾看着皇后娘娘的身子真是有些擔心呢,怎麼會這樣,一直醫治不好嗎?”

凌蘭嘆了口氣道:“我家主子原本身體康健,可是有一次因爲,因爲一些事傷了身子,到現在都無法痊癒。落下了病根。”

:“不知是否有藥可以根治?”

:“暫時沒有,就算有這天底下還沒有人可以找齊這些東西。”凌蘭替駱寧回答道。

:“臣妾對醫理不算精通,只能算略知一二,且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蘇瑾問道。

駱寧看這蘇瑾後搖了搖頭示意凌蘭不要再說下去了,而是起身走到了桌案前擡手用筆寫了起來:“本宮的身子暫無大礙,不知德妃有何事?”

那快速且行雲流水般的字體讓蘇瑾心生佩服,沒想到皇后的字卻不似女兒般那麼娟秀,反而大氣的很,鏗鏘有力,有男兒之風。

:“臣妾自進宮以來真真是第一次見到皇后娘娘的字體啊,真是字如其人啊。”

蘇瑾自是才女她能夠讚美他人也一定是因爲那人有過人之處,驕傲如她也不禁會佩服無比。

駱寧微微一笑放下毛筆,看着蘇瑾,蘇瑾明白駱寧這是問她問題呢:“臣妾此來皆因景陽公主和逸陽公主的婚事。”

蘇瑾見駱寧聽的仔細也就繼續道:“昨兒個陛下給兩位公主賜婚,臣妾雖然覺得是好事,不過兩位公主終究還是年紀尚小,臣妾覺得雖然是嫁給兩位王爺家但是卻也應該讓教習嬤嬤來給兩位公主上上課,免得到了婆家給咱們皇室丟臉。若是因爲不懂規矩不懂禮儀而讓人笑了去,卻會說我們皇室沒有教好公主。”

駱寧到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然而既然提出來了,她也覺得是,而她在西月國的時候學的都是宮廷禮儀,到了大周卻也用的上,而自己的孩子即將要出閣了,雖然不是嫁入尋常百姓之家,然而宮外的規矩也應該讓孩子們明白,到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皇室公主的身份可以讓自己的女兒榮華富貴一生,但是既然要和世家子弟共度一生,一些規矩還是應該遵守的,一些禮儀還是應該明白的。蘇瑾說的是她也贊成的很。

駱寧做了幾個手勢,凌蘭會意道:“德妃娘娘,我家主子說她自小養在深宮,規矩都是學的宮廷禮儀,而在後宮用的也是宮廷禮儀,尋常百姓家的規矩她也不太明白,而且主子說她也不認識什麼端莊賢惠的教習嬤嬤,若是德妃娘娘認識嫺熟得體的,若是不嫌嫣兒公主蠢笨,就讓嫣兒公主和穎兒公主一起學習,而且她們倆姐妹本就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又深厚,一起學習也會學的更快一起。德妃娘娘您意下如何?”

德妃一聽立即說道:“嫣兒和穎兒本就同年同月只是相差了數天而已,她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也是肯定的,若是皇后娘娘您不嫌棄臣妾尋來的教習嬤嬤,那麼臣妾就代勞了,一定讓賢淑聰慧的女子來給兩位公主上課。”

駱寧聽後點了點頭,做了幾個手勢後,凌蘭道:“主子說兩位公主能夠一同出嫁也是緣分。而且明年春天兩位公主就要及竿了,到時沒多久就要成親了,娘娘說她想和德妃娘娘您一起爲兩位小公主準備嫁妝,主子說她有很多不懂的,也可以詢問德妃娘娘您。”

蘇瑾連忙點頭稱是:“娘娘說笑了,臣妾和您都是女子,也都是孩子們的母親,爲孃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嫁的好娶的好。娘娘的孃家遠在西月,臣妾雖然沒有去過西月國,但是卻也聽說哪裡的異域風情,聽說哪裡的姑娘小夥都能歌善舞,而且各個都很漂亮帥氣。而且西月國也是十分美麗的地方。”

含靈一聽樂了:“德妃娘娘原來還了解過奴婢們的母國,西月國很小,但是物產豐富,而且那裡的百姓不好戰,喜歡安居樂業,安分守己的耕種生活着,公主的父皇和母后都是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好皇后,深受百姓們愛戴,而且陛下就一位皇后,而且公主殿下還是唯一的公主,卻也是西月國上下最美麗的女子呢。”

德妃聽着含靈說着西月的事,再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駱寧,她知道駱寧這是想起自己的母國想起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了,想來那位遠在西月的皇帝和皇后應該很想念在大周深宮的皇后娘娘駱寧吧。聽說最近幾日西月國皇帝病了,不知道病況如何。駱寧也是應該着急的吧,只是她身爲大周朝的一國之母又怎麼能夠回去呢。

此時蘇瑾也不管宮規禮儀,握住了駱寧的手安慰了一聲:“娘娘,是臣妾不對,說起了娘娘的往事,只是,臣妾只是想說,娘娘的孃家很遠顧不過來,但是臣妾的孃家有數位能夠教導公主們的教習嬤嬤,若是皇后娘娘不嫌棄可以請進宮來教導公主殿下。”

駱寧略微點了點頭,對凌蘭做了幾個手勢後,凌蘭道:“娘娘,主子說,宮外找教習嬤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宮裡的規矩是由宮內有資質的宮中嬤嬤來教導,若是德妃娘娘您娘娘有適合的人選也可以進宮來當差,陛下想來應該會應允。”

蘇瑾稱是隨後道:“娘娘,您應該多多保重鳳體,這後宮可等着您來管理啊,只有您在臣妾纔會安心。”

駱寧深深的看着蘇瑾,自從她進宮以來,當時還是太子妃的她就已經知道當時身爲太子的景德帝已經有了兩位側妃,一位就是現在得寵的貴妃宇文婷,一位就是德妃,兩位年紀都比她大,也比她早進宮侍奉景德帝,只是她從西月國來到大周以後卻沒有想到太子對她不冷不熱,直接冷落了她三年,就在那三年中,景德帝還娶了新人,而且最重要的封后大典都沒有讓她參加,直接給了她皇后的位份,若不是因爲她自己因爲寒心失了戒心遭人投毒毒啞了嗓子,傷了身子,也許景德帝一輩子都不會到她的鳳棲宮來。

而她在景德帝冷落和中毒的時候,後宮那麼多人那麼大唯有這位德妃娘娘給她帶來了溫暖,不僅噓寒問暖還給她喂藥,她感覺蘇瑾將她當作了妹妹,後來才聽說蘇瑾在孃家的時候還真有一位親妹,只是那位妹妹身子一直弱直到蘇瑾進宮以後因爲太思念她這位長姐而鬱鬱而終,蘇瑾當時很心疼但是卻又不能回孃家,而她正好病了,或許觸發了蘇瑾心中對妹妹的思念和愧疚,因此蘇瑾經常來服侍她,景德帝到也沒有阻止,只是以後景德帝很少再寵幸德妃了,或許是她這個皇后害了德妃吧,讓德妃失了盛寵,因此在駱寧的心裡她一直對蘇瑾存在着感激和感恩的心情。因此昨晚知道景德帝去了德妃的怡景宮,她確是高興的,德妃對景德帝的愛,她可以體會。

駱寧反手握住了蘇瑾的手在蘇瑾的手心寫了兩個字,“姐姐”蘇瑾讀懂了駱寧的字,她本就是善良心軟的女子,這麼多年景德帝雖然不常寵幸她,但是她雖然偶爾也會失落,但是終究她對駱寧是同情的,她看的出駱寧真是一位才情俱佳的女子,而且這麼多年駱寧穩穩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多次受到貴妃的衝擊,但是終究駱寧還在。

:“姐姐昨日能夠再次被陛下寵幸,妹妹很爲姐姐開心。”駱寧在蘇瑾的手心裡一字一字的寫着,蘇瑾自然是能夠看的懂駱寧寫的字,雖然駱寧是皇后,按禮德妃得尊稱一聲皇后姐姐,但是蘇瑾一直拿皇后看作妹妹,而駱寧自然也是將蘇瑾看作姐姐,在這個冰冷的後宮,蘇瑾給了她溫暖,駱寧自然會感恩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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