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言厲色的古夢穎話還未說完,史玉鏡就跟閃電一般,一巴掌落在了她臉上,那力道是絲毫不予餘力,古夢穎的臉當即就腫了起來。
“你你你……”
古夢穎懵了,一手捂住痛得發木的臉,一手氣的發顫的指着史玉鏡,半天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這一巴掌是爲那20%的股權!”施暴者史玉鏡卻是一臉的坦然。
“史玉鏡,你夠了!”
地上的米羅也是一臉的震驚,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她的腳踝明顯被摔傷了,也是一片紅腫,她有些爬不起來,只能斥責着史玉鏡。
“你這賤人也配打我?”
古夢穎怒不可遏,揮手便要報仇,然而史玉鏡只比她更快。
“啪!”
古夢穎臉上又響起一個清脆,那力道很大,她一個狼狽踉蹌摔在了地上。
史玉鏡卻只是淡然的說,“這一巴掌是爲人間正義!我爸檢舉你爸從來就沒錯,古家家破人亡,你要怪就怪你爸不該貪污……”
“史玉鏡,知道我跟米羅在一起了,你現在是來撒氣的嗎?”
許是聽到外面的異常喧譁,古夢穎方纔走出的那間包廂門被推開,響起另一道低沉憤怒的男聲,史玉鏡沒擡頭也知道那是古宗澤的聲音。
“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自愛,怨不得別人!”
古宗澤有些憤然的幾步走來,扶起古夢穎,而後將米羅護在懷裡,視線停在她那高高腫起的腳踝,他那清明的眉宇皺了皺。
他眼中的疼惜米羅看的分明,但聽到他話,她心裡卻涌起一股濃濃的不悅,這個男人不是隻對自己一往情深嗎?前段時間,她以爲他跟史玉鏡在一起也不過是爲氣她,不管史玉鏡怎麼勾引他,他也是不會看上史玉鏡的,可他居然真給過史玉鏡機會!
她想衝他嘶吼發火,但衆人面前,她得給他留面子,畢竟他現在的身價早已叫她崇拜不已,她豈能讓這樣貴重的他難堪,還讓自己失了風度呢?
“宗澤,好痛。”
她換上女人最厲害的撒嬌武器,柔柔依偎在古宗澤懷裡,面上一片痛色,美麗的眼睛裡蓄起一片堅強而隱忍的水霧,越發的引得古宗澤心生憐惜。
“史玉鏡,你有什麼不滿,只管針對我,我跟你的關係結束,不管米羅的事,是你自己不自愛!下次你再敢惹她,我一定不饒你!”古宗澤警告史玉鏡的那聲音冰冷如霜。
“真是自大得叫人無言以對!古宗澤,你當我還是那個十幾歲很傻很天真的小女孩,非你不嫁嗎?可真是抱歉了,之前那段關係我從來沒承認過,更沒當真過!”
史玉鏡一掃眼前這盛裝打扮的幾人,看樣子正如岑雲世所言,他們這是在慶祝拿下了那20%的股權吧!
眼見古宗澤眉宇浮起層不悅的戾氣,史玉鏡冷冷譏笑,“你這麼看不起不自愛的我,可那份岑氏股權也沒見你不要,既然你那麼高尚,那倒是把那股權還給我啊?”
話落,不說米羅等人臉色一沉,便是情緒不外露的古宗澤目光也是一滯,昨晚當古夢穎和馬傲將岑氏那份史玉鏡岑氏股權轉讓手擺在他面前,讓他簽字的時候,他猜想這其中必然是史玉鏡對岑雲世使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纔得到的股權,比如出賣身體!
他雖十分不喜史玉鏡那樣作踐自己,但她到底是幫他拿到了那份股權,他只當她這是愛他太深,有心成全他,能拿到這樣大一份股權可是扳倒岑家的絕佳資源,他豈能不欣然接受了?可史玉鏡現在又叫他將股份還回去做什麼?“史玉鏡,不管你怎麼鬧,我都不可能放棄米羅而選擇你!”
他微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拿着這個走吧,以後別再來找我。”
他想她今天來鬧事應該就是爲了他選擇了米羅吧,可米羅不想她那麼隨便,而是將最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了他,他豈能辜負如此聖潔高貴的米羅?
眼下他最多隻能答應給史玉鏡一個較好的生活保障,不讓她像現在這般爲生活而奔波,至於其他,他是不可能給她的!“岑氏20%的股權就值這個價?古宗澤你的行爲只讓我想到一個詞……強盜!”
看着他像是施捨乞丐般大度遞來的500萬支票,史玉鏡笑了,諷刺的語氣微微拖長,“拿了別人的東西,卻還做出一副救濟者模樣,你不嫌自己害臊?”
在他眼裡是不是永遠都覺得她的付出應該是不求回報天經地義的?
“哥,別給她!這是史家欠我們的!”古夢穎大義凜然一拉古宗澤的手,“我最看不到她這囂張的樣子!得了好處還不知足!”
“狗永遠是喂不飽的,這一次你妥協的給了她500萬,那下一次呢?她只會得寸進尺,說不定最後就是逼着你娶她了!”
在古宗澤懷裡的米羅也無奈苦澀一笑,“宗澤,我把最好的自己給了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好了!你們都別說了,我知道分寸。”
因爲史玉鏡話裡“強盜”兩個字,一時失神的古宗澤怔了片刻,而後將勸說他的米羅打斷。
“只此一次,別的你就別再奢望了,我不可能娶你!”他再次將支票遞給史玉鏡。
“這點錢就想打發我岑雲世的妻子,古宗澤,你真是寒酸!”
此時,突然而至猶如大提琴般優美動聽的聲音在這緊繃的氣氛中淡淡響起,這聲音不大不怒,但卻自帶一股霸氣尊貴,那話中“岑雲世”三個字更是足以震撼全場。
“你看得起這支票?”
樓道淡淡柔光裡,岑雲世好似御風而來的王者翩翩而至,他邪魅的眸子淡淡一擡,將史玉鏡擁進懷裡。
“除了老公你給的,別人給的都是垃圾!”史玉鏡默契十足在他懷裡乖順一笑。
一聲“妻子”和“老公”將二人關係徹底詮釋的清清楚楚,四下看熱鬧的衆人皆是神色各異,史玉鏡有了岑雲世這樣絕品中的極品老公,是傻了纔會倒追古宗澤,一時都在暗暗偷笑,古宗澤這一家人這次可真是自戀得叫人汗顏。
而被人看了笑話的古宗澤臉上無光的同時,心裡又有一陣不可抑制的失落,內心像是缺失了一塊什麼,他不明白那東西是什麼,只是嚴重懷疑,史玉鏡嫁給岑雲世的真假,她不是愛自己愛的跟瘋子一樣嗎?她豈會是真心要嫁給岑雲世?她一定是爲了幫他得到那20%的股權纔不得以跟岑雲世做了這交易吧!對,一定是這樣的!
古宗澤公寓這邊。
米羅穿着一件吊帶真絲睡裙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只見古宗澤還有些懶散的坐在沙發上,清俊的臉上略有些疲憊,目光深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宗澤。”
米羅柔柔喚了他一聲,往他懷裡投去,沉吟道,“我想了一下,其實你沒必要因爲我和夢穎跟史玉鏡翻臉的,她能幫你拿到那20%的股權,可想而知你在她心裡分量有多重,你何不嘗試說服她,讓她再幫你拿到更多岑氏的股權……”
“米羅,史玉鏡爲我做得夠多了!況且我也不屑用那樣的手段!”
古宗澤有些不耐的將她打斷,推開她靠來的柔軟身子,一拉脖子上領帶,朝浴室走去,“我不希望再聽到你說這樣的話!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股權是史玉鏡跟岑雲世結婚才換來的吧,讓她跟自己的仇人結婚,她心裡該是有多愛自己纔會那樣做,而從今晚得知她結婚起,他心裡就有股莫名的悵然和壓抑,他一時分不清楚,這情緒究竟是虧欠還是別的。
“宗澤……”米羅怔了一下。
自從他們真正在一起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沒耐心的待她,是因爲得知史玉鏡跟岑雲世結婚了他心緒煩躁嗎?很想朝他發火質問,但最終只是緊了緊拳頭,隱忍下心中的不滿,起身賢惠的給他遞上一件睡袍去。
她今後能不能將毀掉她人生的史玉鏡踩在腳下就全靠古宗澤了。還有與喬尼今天的偶然碰面,被他一提美國那音樂製作人的事,她心裡也有些後怕,那是一件不堪回憶的往事,恍然間讓她有種做賊心虛的錯覺。
而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岑雲世爲了威脅她別再對付史玉鏡,一直沒告訴她之前跟她結婚的那個假岑雲世是誰。
如果讓有潔癖的古宗澤知道了那件事他一定不高興,她現在得想個辦法牢牢套住這個身份今非昔比的古宗澤,比如說給他生個孩子。
一番思量之後,古宗澤就洗完澡睡了下來,但規規矩矩的沒有想要她的意思,她想了想一手往他睡衣裡面探去。
“抱歉,今天很累,早點休息吧。”古宗澤卻抓住了她作亂的手,翻身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吻了吻額頭,再沒有下文。
米羅垂下的眸子一暗,古宗澤對那方面的要求一直不怎麼熱衷,除了第一晚的瘋狂,後面對她的索求也是平平淡淡,難道他跟岑雲世一樣那方面都有點不正常?
……
相對抑鬱了一晚上的米羅,史玉鏡也是一夜難安,在亂七八糟的一個長夢之後她終於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