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岑雲世懷裡的米羅捂住痛得發麻的臉頰,終於暗暗笑了,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狼狽不堪的史玉鏡,這一次正面交鋒,她終於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
她心下暗暗道:史玉鏡,當初我所受的痛苦,今天你終於也一一嚐到了!雲世不喜歡不乾淨的女人,他不會再對你愧疚,這裡的每一個男人都會唾棄你!誰還會要你?這一切都是你曾經搶走雲世的報應!“表哥,我討厭你!誰要當米羅這個賤人的伴娘誰他媽就是小狗!”彥琳雙眼通紅,像只發怒的小貓狠狠一推岑雲世泄憤。
“彥琳,你給我回來!那兩姐弟不是什麼好人,你跟着瞎摻合什麼勁?”一片死寂中,一身唐裝的袁老太太走出來恨鐵不成鋼的叫住了彥琳。
“我就要跟嫂嫂和學長在一起!米羅纔不是什麼好人!”彥琳聲音尖尖。
這乖孫女再任性,可什麼時候反駁過自己,袁老太太臉色一陣鐵青。
“袁老太太,彥琳小孩子脾氣,你不要動怒,你要是不喜歡她見我們,以後便不見吧。”史玉鏡聲音啞啞,全身無力,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和史荷東即將要離開這座城市,史荷東腦子裡那顆腫瘤是顆定時炸彈,即便彥琳真喜歡他,誰都說不清他們會不會有將來,這情根還是不要深種纔好。
“原來你真知道我的身份!心機果然是重!”
袁老太太譏諷一笑,憶起那次史玉鏡相救,小李說過的話,她有種被人算計的憤怒感,又想起今日所見所聞,她心下大怒。
“彥琳這孩子都野成什麼樣了?淨跟些不乾不淨的人攪合在一起!你們去給我把她捉住,綁回去交給你們岑念首長好好管理,以後再也不要讓她出軍屬大院!”
袁老太太朝身邊保護她的幾名便衣軍官一聲呵斥,幾人得令立下朝彥琳而去。
“你們敢動我!我就咬死誰!”彥琳哪裡肯就範,那幾人也怕這大小姐撒潑,一時也是進退兩難。
“史荷東學長,只要你說一聲叫我別回去,我就跟着你們,永遠不回家!好不好?”彥琳突然雙手拽着史荷東的袖子,幾乎是乞求的看着史荷東。
“回去!”史荷東聲音淡淡,將她手指一根根掰開。
“表小姐,你就聽老太太的話,別跟那些不乾不淨的在一起,老太太這麼做可是爲你好,你跟着史玉鏡會影響你的名聲,去米羅姐那邊吧,她是你嫂嫂,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李見勢一下上前苦口婆心相勸,彥琳卻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你這個走狗,別碰我!”
小李捂住火燒的臉錯愕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學長……”眼見那幾人要來捉,彥琳咬牙最後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史荷東,傷心的哭着跑了出去。
“快,去把她追回來!有話好好說,至少讓她安全的回家。”史玉鏡一推眉頭輕蹙的史荷東。
彥琳那小性子除了岑雲世,怕也只有史荷東能治得了,但顯然岑雲世現在要安撫受驚的米羅,是沒空管這檔子事,而袁老太太這一出手,只怕是物極必反。
“袁老太太,我不容許任何人詆譭我的女人,我有辦法證明她究竟乾淨不乾淨。”
史荷東追出去之後,封以紳突然款款走了出來,他一手將被衆人唾棄的史玉鏡攬進懷裡,深沉睿智的眸光一瞥,幾名健碩的保安便將方纔那鬧事的人拖到他面前。
袁老太太不意他竟如此維護史玉鏡這樣一個骯髒不堪的女人,和衆人一樣皆是錯愕狐疑的看着他。
但除去這些人,有兩個人的神色卻有些與衆不同,一個是岑雲世,他眸子似乎盛滿了戾氣,但這怒氣卻不知是因何而起;其次是古宗澤,他站的最遠,一副事不關己的形容,垂着目,似乎對這件事根本不感興趣。
“你說你在帝宴玩過我的女人?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封以紳言笑宴宴像極了溫潤儒雅的君子,淡淡看着地上惹事的胖子,那人一聽這史玉鏡竟是封以紳的女人,他心下大大一顫,但面上倒是鎮定,討好笑道,“封總裁,我怎麼敢玩你的女人,這都是好幾年的事了,那時你們應該還不認識。”
“噢?”封以紳劍眉微挑,“好幾年究竟是幾年?”
“大概4、5年吧,不不,應該是6、7年的樣子。”他故意將時間說的長遠些,纔不會落了玩封以紳女人的口實。
但他的話一落,米羅頓時變了臉色,封以紳似有若無的看了她一眼,她心下不由一縮,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封以紳別有深意一笑,又問那人,“這麼說你是經常去帝宴那種地方消遣了?很好,那帝宴的收費你該是再清楚不過,一個未開封的女子6、7年前市價是多少?”
那人一聽慌了,支支吾吾道,“這麼久了,我怎麼還記得這些小事?”
“小事記不得,那6年前你是經營什麼的?身價如何?跟那一族權貴有來往?該是記得吧。”冷不丁封以紳這麼神來一筆緊接發問。
那人更是發懵,但好在6年前他還從事着正經門子,手裡還是有點錢的,也不怕被查。
“餐飲業,不怕各位見笑那時也就上千萬的家當吧,雖沒有跟任何權貴來往,但玩一個小姐還是玩的起的。”他義正言辭說道,不屑的一瞥他嘴裡的“小姐”史玉鏡。
然而,封以紳還未再問,人羣中一些人就開始騷動了,有人笑道。
“真是笑話,6、7年前帝宴剛開業,爲吸引上流人羣,那裡都是實名制的消費,這進去消費的權貴,且不說必須是各行業有身價的精英,這身份不上億,那裡根本就不會接待,這人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髒東西,膽敢在這裡信口開河污衊封總裁的女人!”
那胖子聽得這話,頓時慌了神,他只聽說帝宴那地方燒錢,卻原來不知還有這麼個規定。
“還有6、7年前,我的女人還在巴黎皇家設計學院上學,法文、英文、鋼琴樣樣精通,實在無法像米羅小姐說的那樣家庭落魄,無父無母,生活艱辛的要到帝宴那種地方去討生活!”
最後,封以紳以這樣的結語一錘定音,深邃的眸子一掃米羅,米羅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有岑雲世的庇護,她可是什麼都不會怕。
“我只是一片好意,想要替史玉鏡小姐解圍。”她凝了凝神,一副無辜而聖潔的笑了笑,依偎在自己的保護傘岑雲世的懷裡。
然而,似乎所有人都不再在意米羅,而是震驚看向史玉鏡。
巴黎皇家設計學院可是在全球挑最出色的學生,那樣的傲世才華,會落魄到靠賣身體賺錢嗎?而封以紳開口不離說史玉鏡是他的女人,這言語之間的袒護可見一斑,一時所有人既是同情又是敬佩起史玉鏡來。
而那惹事的胖子聽得封以紳語氣中的寒霜,早已嚇的抖如篩子。
“你這個無賴,平日裡在街上騙吃騙喝坑蒙拐騙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這裡放肆!今天倒是被我們抓了個正着。”
消失好長一段時間的景榮突然快步走了進來,冷笑一聲,緊跟其後的季悅路過那人身邊之時還故意踢一腳。
“財迷,別怕,這人的底細景榮已經給你查清楚了,他就是一騙子,我們叫來了警察!”她喘着氣上前握住史玉鏡的手。
“謝了。”
史玉鏡回握了下季悅,再真誠看了眼景榮,千言萬語的感激最後化作這麼一句,這麼短的時間他們各想奇招如此幫她,她何其有幸,心下一時升起絲溫暖。
警察很快進來,將人抓捕。
“岑雲世先生,米羅小姐,我祝你們幸福!”
最後史玉鏡穩了穩心神,挺直着脊背準備離去,眼睛一花,只聽得季悅焦灼一聲,“小心”。
而後有一雙溫暖手臂在她快要落地之時,一把將她抱住,最後一眼她朦朦朧朧看見的是封以紳蹙眉的俊臉。
咦,他居然會皺眉?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個人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而後卻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昏了過去。
再醒來她已躺在休息室一張舒適寬大的逍遙涼椅上,見到的卻是內斂而淡漠的古宗澤。
“醒了?”
他順手端來一碗清粥,一手拿着勺子攪拌,“史玉鏡,你還是這樣從來不知道照顧自己,一做事就忘記吃飯,今天一天都沒吃過東西吧?導致血糖太低,還暈了過去。”
他說着就舀了一勺子粥吹了吹喂在她脣邊。
“把碗給我吧,你知道我一向沒這麼矜貴,不敢勞駕你來餵我吃飯。”她不由失笑,上次在酒店,他突然發神經差點碰了她,她卻給了他一巴掌,他這樣清高驕傲的人竟不記仇,還來照顧她!真是叫她受寵若驚。
“是封總裁的吩咐,他讓我好好照顧你!會場還有些事要處理,他暫時分身不過來。”他輕斥一聲,執拗的給她餵飯。
她笑了笑,終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他都說了這是封以紳的授意,他只是盡職盡責給封以紳一個交代而已,她何必爲難他?“宗澤,不要再想米羅了,她沒你想的那麼好。”一碗粥喝完,她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