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究回過頭便覺得一股霸氣襲來,鷹一般犀利的眼神,肌‘肉’的輪廓隔着衣服也能看得很清楚,其雙手‘插’在
‘褲’子口袋裡,氣場霸氣十足。茲究怎麼可能忘記他,他就是野獸派當家的,一個如野獸一般勇猛剽悍的人。
茲究感覺自己好像被其霸氣給鎮住了,愣了兩三秒纔回答道:“我叫武茲究。”一個微笑出現在芹源的臉上,
其自言自語道:“茲究,有意思的名字。”說着,芹源就轉身離開了。等芹源走遠以後,茲究才大口呼吸起來
,野獸的氣場真的可以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駱林帶着茲究,給他介紹嫩芽隊的隊友,然後嫩芽隊就開始訓練了。訓練結束後,茲究走到駱林面前:“
駱哥,衣服和手套我洗乾淨了再還你,行麼?”駱林一笑:“茲究,這身裝備你就收下吧,既然進到嫩芽隊,
那麼大家就都是兄弟了,兄弟之間不必那麼客氣。”茲究感‘激’地看着駱林:“謝謝駱哥。”同時,他也把一份恩
情藏在心中。
茲究剛剛轉運,無奈厄運又捲土重來。週五中午,茲究和宇輝去食堂吃飯,卻迎面撞上了梅德和嘉玲手牽
手走過來。那是嘉玲麼?秀嫩的馬尾已不在,換成了中分的捲髮,淡淡的秀眉畫上了眉筆。美麗的大眼睛周
圍補上了淡淡的眼影,白皙細嫩的臉上鋪上了一層淡妝,嫩紅的小嘴畫上了口紅,顯得分外‘性’感。嘉玲今天
着了一身很骨感的衣服,下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腳上踏着一雙五六釐米的高跟鞋。可以說現在的嘉玲更有‘女’
人味了,可是那種甜甜的感覺卻是消失不在。看見嘉玲,茲究的心一下子“咯噔”了下,無論嘉玲變成什麼樣
,茲究都認得。知道嘉玲談戀愛和看見她和她男友親密地出現在眼前,那真是兩種感覺。梅德和嘉玲高高地
迎着自己走來,壓的茲究呼吸都覺得壓抑。茲究擡頭看了看嘉玲的男朋友,熟悉而帥氣的面孔,那個人不是
籃球場上見到的那個男的麼,那個A中兩大校草之一。差距,巨大的差距感在茲究心裡氾濫而起,梅德比自
高太多了,又比自己帥,身體看上去也比自己有安全感。人和人之間果然是有差距的啊,尤其是嘉玲的手正
被梅德牽着,更是刺‘激’得茲究自卑的無地自容。難受,痛苦,自卑,羞恥一連串不好的感覺又連續不斷地輪
番折磨着茲究。茲究就覺得自己好沒用,他真的好想有一條縫,能讓自己鑽進去。而此時他只能站在那裡,
無助,失望,痛苦地面對。茲究看見了嘉玲,嘉玲也看見了茲究,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頭,她知道茲究是喜
歡自己的,她知道茲究是爲了自己纔來這所高中的,可是她愛梅德,她愛着梅德就會不顧一切。嘉玲畢竟是
善良的,她不想傷害茲究,縱使會傷害,她也想把這種傷害降到最低,嘉玲放開梅德的手,她想裝作不認識
茲究從他面前走過。梅德是一個聰明的人,他察覺出茲究和嘉玲臉上的異常,便認定眼前這個矮子就是嘉玲
平時和他說的好朋友,嘉玲什麼都和梅德說,所以梅德知道茲究喜歡嘉玲。痛快,梅德覺得心裡很痛快!自
己當初是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孩被別人捧在懷裡,而現在別人心愛的‘女’孩是自己的‘女’人,老子翻身了!嘉玲放
開梅德的手,梅德卻一把摟住嘉玲的腰,俯下身子在嘉玲臉上重重‘吻’了一口,力量之大差點讓嘉玲的妝都‘花’
了。這一個‘吻’讓原本就無地自容的茲究震驚得連路都不會走了。茲究一片空白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荒謬的念
頭,他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歹徒,這輩子是來承擔贖罪的痛苦的。心痛啊,那種痛甚至讓
自己無力掙扎,只能是一動不動地承擔着巨大的苦痛。一切宇輝都看在眼裡,他突然很憤怒,他不知道自己
是在憤怒嘉玲“移情別戀”太快,還是在憤怒梅德故意刺‘激’茲究的醜惡嘴臉,可是他的憤怒只能是化爲無奈,
人家兩情相悅,自己又能怎樣。宇輝見茲究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一把架住茲究的肩膀,像兄弟那樣架着茲
究大步往前走,把他帶離這個讓他痛苦不堪的苦海。等走遠了,宇輝停了下來,他把茲究架的更緊了,他看
着茲究,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茲究,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聽我說,縱使‘女’人沒有了,兄弟永遠都在!”
聽到這話,茲究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下午茲究一如往常地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他感覺像是漏掉了什麼,到底是漏掉了什麼?突然,腦海裡梅德
摟着嘉玲對着他‘露’出一個壞笑,他想起了那個‘女’孩子的話:“那個‘女’的也就是會做作罷了,梅哥玩厭了就會一
腳把她踢開的,你看那個叫什麼阿珠的,懷上了梅哥的孩子,不也被梅哥拋棄了麼,她還被學校勸退了呢!”
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來。
嘉玲,不行,你絕不能和他在一起。
放學後,茲究在校‘門’口等待嘉玲,週六週日雙休,嘉玲週五應該會回家。可是人頭涌動裡,他遠遠看見
梅德踩着單車帶着嘉玲出來了,嘉玲雙手捧着梅德的腰,笑的很燦爛。人們都對這一對情侶投去羨慕的目光
,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溫柔美麗,一種‘浪’漫的幸福感圍繞着他們,他們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果茲
究不知道真相,他看見嘉玲這麼開心,茲究是會選擇祝福的。愛慕到一定程度,是可以打敗**的。可是嘉
玲,那個男人俊美的外表下,藏的是一顆骯髒的心啊,他給不了你幸福。看着梅德和嘉玲向着自己的方向來
了,茲究背過身去。面對,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卻很難。茲究不知道梅德會帶嘉玲去哪,可是茲究只能望
着他們遠去。
週五,茲究恐慌了一夜,週六,茲究恐慌了一天一夜。週日,茲究終於承受不住無休止的惶恐了,他不能
眼睜睜地看着嘉玲一步步步入深淵。他鼓起勇氣,撥通了嘉玲的手機。茲究沒有手機,他只能用家裡的電話
。“喂,茲究麼?”嘉玲的聲音並沒有改變,還是那麼的甜,可茲究只能感嘆物是人非:“嗯。。。是我,你有
空麼?晚飯前能不能去公園坐坐?”“嗯,好的。”
七月流火,夏季的炎熱慢慢散去。傍晚,沒有了知了的鳴叫,公園的樹林又恢復了寧靜和祥和,唯有偶爾
能聞見幾聲鳥鳴,湖面也不會因爲夏日的暴曬而慢慢下淺,‘露’出乾涸的河‘牀’,此時的湖面深沉而平靜,讓湖
邊的人心也爲之安寧。茲究和嘉玲還是坐在那張湖邊的木凳上,茲究坐在左邊,嘉玲坐在右邊,一切都一如
從前。此時的嘉玲,並沒有化妝,也沒有穿那些骨感的衣服和高跟鞋,嘉玲就好像是以前的嘉玲。嘉玲從小
就是父母的乖乖‘女’,茲究的好朋友,但現在她有一個新的身份,梅德的‘女’朋友,而這個身份把一切都改變了
。開始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平靜地望着湖面裡倒映的夕陽,偶爾一隻小魚浮出水面,把完整的夕陽倩影打
得支離破碎。時間啊,真是一個偉大的魔術師,它可以改變,一切看似不可能改變的事。以前茲究和嘉玲在
一起時,不說話也會顯得很自然,可是現在,一種無形的尷尬縈繞在茲究和嘉玲周邊。
茲究打破了沉默:“好久沒和你像這樣坐在一起了。”嘉玲沒說話,點了點頭。茲究看着嘉玲,他的眼裡凝
起一份嚴肅:“你喜歡他麼?”嘉玲愣了一下,然後又點點頭:“喜歡。”茲究的心一陣刺痛,他接着問:“他喜
歡你麼?”嘉玲不解的看着茲究:“當然了。”“他會喜歡你多久?”“很久很久,他會娶我的,我也非他不嫁。”茲
究‘激’動地站了起來:“別傻了,嘉玲!他不可能娶你的,他只是貪圖你的美貌而已,等這種新鮮感一過,他就
會離開你,她前‘女’友懷上了他的孩子,也還是被他拋棄了,嘉玲,我不想你。。。”“別說了!”嘉玲也站了起
來,她俊秀的臉上寫滿了憤怒,這憤怒讓茲究陌生,更讓他心疼:“茲究,我一直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可沒
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的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陽光,自信,會照顧人,能給我安全感,能帶給我快樂。
茲究,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讓我離開他。茲究,我看錯你了,我這輩子
都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淚水從嘉玲美麗而憤怒的眼睛裡滲出來,她說完就轉身跑了。
再一次望着嘉玲逐漸遠去的背影,茲究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隻小魚躍出湖面,把平靜的湖面打出
一圈向外擴散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