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一個人繼續想了想今天和狄仁傑以及上官婉兒的對話,她忽然微微一笑,然後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太平公主召來秋哥,吩咐他去找一些長相英俊,才華橫溢,精通音律和書法的年輕男子。
半個月之後,三個美男子就站在太平公主面前,翠竹說道:“公主,左邊這一位是王章仁,長安華陰人,書法極佳,擅長仕女畫,頗受長安女性青睞。”
太平公主看了一眼,覺得此人才氣十足,但看上去太過有些文弱。
翠竹一看公主不是很滿意,便開始介紹第二位,說道:“此人張昌宗,定州義豐人,善音律、文采好。”
太平公主一看此人濃眉大眼、脣紅齒白,而且眼神可以看出他很會討女人歡心。
翠竹剛要介紹第三位,太平公主說道:“讓張昌宗留下,其他兩位先退下。”
太平公主說道:“你會彈《未央湖畔》嗎?”
張昌宗點了點頭說道:“回稟公主,草民會。”
太平公主向翠竹使了個顏色,翠竹出門之後帶上了們。張昌宗立刻坐下開始撫琴,沒有表現出任何怯場的舉動,他琴技精湛,儀態優美,修長手指在七絃琴上行雲流水,表情的起伏恰到好處。如果他再會討女人歡心,薛懷義就會徹底被厭棄。這時只需適當刺激,依着薛懷義的性子定會走向毀滅,想到這裡,她對張昌宗說道:“你靠近一些。”
張昌宗對女人心思極爲了解,也對自己魅力很有自信,便走到太平公主面前,沒有說什麼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看了他兩眼,說道:“坐下吧。”
張昌宗坐下,看到桌上的酒,給太平公主倒了一杯。太平公主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張昌宗說道說道:“也給你倒一杯吧。”她繼續說道:“賞你的,喝了吧。”
張昌宗喝完了杯中酒,太平公主說道:“再喝一杯吧。”
就這樣,張昌宗又喝了一杯,太平公主說道:“陪本宮喝一杯。”
兩人喝完了杯中酒,張昌宗看着太平公主情意綿綿的看着自己,便溫情說道:“多謝公主款待,草民感激不盡。”
太平公主呵呵一笑,眯着眼睛說道:“模樣生的俊俏,琴藝高超,這小嘴也是很招人喜歡。”
張昌宗似乎很有討好貴婦的天賦和條件,看着太平公主緋紅的臉以及剛纔所說的話,他便向貓一樣的繞過小桌,爬上塌,說道:“公主美的向天女一樣,您的酒窩如此的醉人,纖細的手指向玉筆一樣。”
太平公主伸出手,反過來一看,張昌宗看到太平公主甚是滿意,他便將自己頭輕輕放在太平公主的手中。太平公主裝作情意綿綿的用手將他的頭託着靠近自己,張昌宗像貓一樣向前爬去,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從此便將飛黃騰達,便表現的更加賣力,就在他的臉將要貼在太平公主脖子上的瞬間,太平公主反手將他的狠狠的頭壓在塌上,他忽然就懵了,有些不知所措,太平公主彎腰在他的耳邊說道:“非禮當朝公主,我可以讓你現在就去死。”
張昌宗急了,說道:“公主饒命,草民只是敬仰公主爲人,才失了分寸,請公主放過小人,小人願意當牛坐馬來報答公主。”
太平公主冷冷一下,說道:“是嗎?”
張昌宗連連哀求:“若有欺瞞,便讓小人萬箭穿心而死。”
太平公主鬆開手,張宗昌急忙趴下塌,整理好自己衣服。太平公主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飛黃騰達機會,進宮陪王伴駕,你願意嗎?”
張昌宗一聽很是心動,說道:“真的嗎?草民願意,多謝公主提攜。”
太平公主喝了一口茶,冷冷的說道:“但是你記住,如果你乖乖聽話,你就會輝煌騰達;如果敢造次的話,本宮絕不會饒了你。”
張宗昌連連點頭,說道:“草民一切聽從公主安排。”
短暫的調教之後,太平公主在大年初三將張昌宗引薦給了武則天,他憑藉的一曲《夜未央》和自己英俊的容貌就留在武則天身邊。得知正月十五晚上薛懷義要去武則天寢殿,太平公主便通知張昌宗一定要將武則天留在自己的身邊,然後讓翠竹去通知李多祚正月十五和親信要在宮中值守。
薛懷義滿心歡喜的焚香沐浴,換了新作的袈裟去看望武則天,但到了集仙殿的門口,聽到裡面琴聲悠揚,便讓高公公通傳一聲,高公公進去出來卻告訴他道:“陛下身體不適,讓樑國公改日再來。”
薛懷義問道:“是誰在彈琴?”
高公公回道:“是蓮花六郎,陛下近日都是他在陪伴。”
薛懷義一聽,甚爲惱怒,便要硬闖,高公公攔住他道:“沒有陛下召喚,擅闖陛下寢宮是死罪,我勸您三思。”
這時裡面又傳出一陣武則天的笑聲,薛懷義的顱內嗡嗡的響起來,沒想到除了自己,還有人能讓武則天如此開心,便失魂落魄的往外走。走過明堂的時候遇見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說道:“樑國公今日看上去有些不太開心,這是怎麼了?”
薛懷義不想說話,只顧着往前走。太平公主繼續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張昌宗是我引薦給陛下的,他只有二十多歲,英俊瀟灑,學識淵博,精通音律和書法,還善解風情。你以後只會被我母皇越來越厭棄,最終徹底拋棄。”
薛懷義忽然大聲說道:“陛下不會的,我爲她做了那麼多,陛下是愛我的。”
太平公主湊到他耳邊說道:“別搞笑了,愛你?她除了皇權,其他的東西都能捨棄。在我母皇眼中,你已經成爲她的障礙,你懂嗎?”
薛懷義發瘋一樣的衝向天堂,拿起一隻火把將其點燃,然後說道:“那我就燒掉天堂,這是我建造的。”
太平公主帶着翠竹和李多祚等人趕到的時候,發現天堂火勢滿天,便下令道:“將這個狂徒擒住。”
薛懷義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吼道:“我是陛下的男人,你們誰敢動我?太平公主,我的你母親的男人,那我是你什麼?”
翠竹上去就是兩巴掌:“污衊陛下,還敢對公主出言不遜,奴婢今日就斗膽教訓你。”
薛懷義被翠竹打蒙了,停止了叫囂。太平公主拔出侍衛的劍走過來,一劍刺進薛懷義心臟,在他耳邊一字一句說道:“於公你欺壓朝臣百姓,敗壞陛下名聲;於私你敢動我的兒子和侄子,我今日用你血告訴世人不要隨便動我們李家的人。”
這時武則天來到現場,看着躺在地上薛懷義和手持滴血的鐵劍的太平公主,說道:“你殺了他。”
太平公主毫無懼色的說道:“是的。母皇要降罪於我,我甘心受領。”
武則天沒有正面回答,看着化爲灰燼的天堂和明堂,想了一下薛懷義對李昭德等朝臣動手的事情,便對李多祚說道:“將他的屍首送回白馬寺。”然後對着太平公主說道:“你回去吧。”
不久武則天就下旨,罷免武承嗣文昌左相的之位進而改爲太子少保這一虛職,並任命李昭德爲鳳閣侍郎、同平章事。
武承嗣對此事甚爲不滿,對於狄仁傑和李昭德更是懷恨在心,暗中勾結來俊臣不斷給這幾位良相忠臣找不是,武則天看在眼裡,偶爾敲打一下他們,但是還是要利用他們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沒有徹底處理他們。
同年九月,武則天要在萬象神宮舉行祭祀典禮,爲了讓武三思和武承嗣他們效忠自己,竟不顧“皇太子爲亞獻”的禮制,力排衆議,避開了皇嗣李旦,改由武承嗣爲亞獻,並命樑王武三思爲終獻。
以來俊臣爲首的酷吏爲了巴結武氏一族,不斷的編造證據,希望搬倒狄仁傑。有一天以謀反爲名將狄仁傑抓了起來,來俊臣來到狄仁傑面前假惺惺的說:“狄仁傑,有人說你謀反之罪,你認不認?”
狄仁傑氣憤的回道:“誰說的?你可有證據?”
來俊臣輕蔑的吹了一下鬍子,回道:“狄大人,根據大周律法,謀反一經審問即承認謀反的人可以減免死罪。如果不招認的話,是可以用刑的。狄公,您考慮一下。”
狄仁傑眼睛一轉,說道:“大周革命,萬物惟新,唐室舊臣,甘從誅戮,反是實!”
來俊臣認爲坐實狄仁傑的罪名,就將狄仁傑收監了,之後便等待來日行刑。
狄仁傑悄悄向獄吏借來筆墨,從被子上撕下一塊帛,書寫冤屈情況,塞在棉衣裡,請求送回家中換洗。負責看守的王德壽並未起疑,讓人送交給狄仁傑的兒子狄光遠。狄光遠覺得頗爲蹊蹺,便仔細檢查父親送回來的棉衣,發現裡面有一塊寫着字的帛,看完之後便持帛書進宮向武則天訴冤。
武則天看了帛書,召來俊臣前來質問。來俊臣辯稱:“臣並未對狄仁傑等人用刑,連他們的冠帶都未曾剝下,飲食寢宿也一切如常。假如沒有謀反的事實,他們如何肯承認謀反?”武則天便派通事舍人周琳到獄中查看。來俊臣先給狄仁傑等人穿戴齊整,然後讓周琳入內查看。周琳懼怕來俊臣,只是唯唯諾諾,甚至都沒有看狄仁傑等人一眼,便回去向武則天覆命。後來,來俊臣還命人假冒狄仁傑等人的名義,僞造《謝死表》,讓周琳呈給武則天。
武則天總覺得哪裡不對,感覺這個《謝死表》有問題。於是決定親自審問狄仁傑謀反案。
她召見了狄仁傑,詢問道:“狄仁傑,你要謀我的反?”
狄仁傑一臉無奈的回道:“陛下,我如果不承認造反,估計都被折磨死了。來大人手段,陛下應該有所耳聞。”
武則天又問:“那爲何要作《謝死表》?”
狄仁傑一臉正經答道:“臣還沒有活夠呢?這東西不是我寫的。”
武則天便讓人拿出《謝死表》,覈對印章,方纔知道印章是僞造的,但覺得此事一點也不追究狄仁傑,也說不過去。於是武則天想了一個折衷的法子,也是她的慣用手法,下放狄仁傑當個地方官,不僅造福一方百姓,還順便堵住悠悠衆口。狄仁傑是個人才,那天自己需要了,再召回來就是了,於是下旨將狄仁傑貶爲寧州刺史以了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