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網上，甚至是公安系統之中調查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任何記錄，我就知道這裡的事情一定被壓了下來。甚至都沒有傳出來。我便想到了要來實地調查。調查幾十年前那意外的死亡案件。”孫局彷彿回到了久遠的思緒之中。
他掐滅了煙，吐了最後一口煙，煙霧繚繞的屋裡似乎更加多了一份神秘與詭異。
我也緊緊的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通過百般的關係和資源才查到了袁離的家鄉就是在這個鎮裡。不像你，直接就過來了。”孫局忽然把手指向我，然後接着說道：“我想一定是袁離那一次與你談話的時候告訴你的吧。”
我點了點頭：“是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爲當時我並沒有把袁離的家鄉告訴孫局。
“可是到了這裡，我心裡都涼了一大截。這是一個空鎮，如你們剛來時一樣我對此感到非常驚訝。雖然鎮子不大，但是也有幾十戶房屋。卻沒人居住。我感到無力。如果真的只是一個空鎮，那麼我想要從這些村民口中得到我想知道的事情那就難了。”
“是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的確如此，就等於白來了。”我也順上說了一句。
“但是慶幸的是，我發現了還有一戶人家仍居住在這裡。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一家，秦老爺子。”
“果然是這樣。那究竟爲什麼這裡變成了一個空鎮啊。我還是不明白。”我越來越着急。
“別急，我會說給你聽的。”孫局擺了擺手，顯示出一種不要打岔的動作。
我立刻閉上了嘴巴。
“我找到這位秦老爺子，發現他也有些奇怪。當時我都這裡的時候也是現在這個時候，大概早上八九點左右吧。看到了秦老爺子在廚房裡做着奇怪的動作。讓我心裡也是一驚。我看到你剛纔從廚房裡走出來，我想你們剛纔應該已經看到了吧。”
“恩。”我心有餘悸的回想起秦老爺子不斷的把水缸中的水往身上澆灌，口中喃喃的說道：要把自己的頭顱找回來。
“當時我也一驚。但是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來，他一定知道些什麼。那口中的話，與袁離死亡時說的很相似。我想我來對地方了。於是我就直接的亮出自己是警察的身份，雖然我已經知道，我擅離職守可能被停職處分，但是我想這個老人定然不會去懷疑我的身份。”
我和小吳都聽得非常的入神，絲毫不敢打斷孫局的話。
“那秦老爺子，對我的到訪很是驚訝，他好像看到了久違的人。呆呆的看着我，用一種打量新事物的眼神看着我。我立刻說明了我的來意。並詢問他知不知道關於幾十年前袁離父親死亡的事情。”
“那秦老爺子怎麼說？”這一刻小吳倒是顯得比我還急切。
“秦老爺子臉色立刻變化了起來。開始是謹慎，隨後便是一種哀嘆。我立刻就明白秦老爺子肯定知道。我乘勝追擊，讓他把事情的經過統統告訴我，詳細的告訴我。”
我知道這是關鍵的時刻了。我坐直了身子，準備更加的仔細聆聽。這其中的事情一定是我不曾知道的，甚至是死去的袁離都不曾知曉的。
而我發先不知不覺，不知道什麼時候依依，小軍也聚精會神的做到了我們三人的旁邊聽起來。
孫局看了兩個孩子，似乎不想讓他們在這裡聽，我望向他們兩人。也想讓他們到其他地方去玩。
正要開口，依依便搶了我的話說到：“古老師，警察叔叔，我們也要聽聽。我們也想知道爲什麼我和小軍總是會看到那可怕的一幕。我知道你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找出這個原因的。”
我忽然感到一種自責：是啊，他們是當事人，也是受害者，比誰都有權利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我擺了擺手苦笑道：“孫局就讓他們聽聽吧。他們有權利知道這些。”
孫局點了點頭：“好吧。”
“秦老爺子說，袁離的父親是一個外來人，本來並不是這個村子的人，而是在三十幾年前來到這裡的。而且是獨自一個人帶着袁離來到了這個鎮子中。那時候袁離還是一個嬰兒。然後就在這裡生活了下來。”
“什麼？”我立刻驚訝的喊道。這是我和小吳萬萬沒有想到的。
“的確如此，我也驚訝了。但是秦老爺子後來的話讓我更爲驚訝。”
“什麼話？”
“秦老爺子說，自從袁離的父親帶着袁離在這個鎮子上生後下來後，整個鎮子裡的人就漸漸的發現袁離的父親有些奇怪。甚至是有些可怕……”
“怎麼說？”我和小吳同時問道。
“奇怪的地方，說出來你們也知道的。袁離的父親一開始總是對着鎮子裡的人說有些奇怪的人。就是那句：你們的頭都掉在地上了。你們的頭沒了……”
“可惡，難道那個時候就已經有這種情況了嗎？”我心裡一震，不由得脫口而出。當時的情況和現在幾乎是如出一轍。
“當時的村民並沒有在意，本來就不太喜歡這個外來人。現在又對他們說着這樣奇怪的人，村民們就根本沒放在心上。就是把他當做瘋子。”
“人們第一映像聽到這句話的反應往往不是懼怕，而是認爲對方是瘋子或者神經病。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要麼就是說這種話的人產生了幻覺。更科學的話就是一種臆想症。”我說道。
而旁邊的依依說道：“古老師，我們看到的是真的。我想袁老師的爸爸說的也是真的。”
依依天真的反駁，我們自然不會那麼想了。
“那秦老爺子還說了什麼？”小吳問道。
“那秦老爺子說，後來村民們都開始躲着袁離的父親。但是偶爾還會遇到袁離的父親，看到他有時候也會抱着袁離，用那種驚恐的眼神看着還是嬰兒時的袁離，口中喊着：兒子，你的頭呢？你的頭呢？然後便低下頭四處尋找，好像在找尋袁離的頭顱一般。人們被他的這種舉動嚇壞了。就更加的避之不及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需要我們去調查。”孫局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不要打岔。
我閉上了嘴巴，立刻再次聽起孫局繼續說道：“後來漸漸的隨着袁離長大，袁離的父親反而變得正常起來。大家也就漸漸的開始習慣了。那種事情也就淡忘了。”
“我想袁離的爸爸一定是不想再說那些事情了，怕嚇到那時的袁老師。”依依忽然插話道。
“依依，你怎麼知道？”我皺起眉頭問道。
“因爲我也一直會看到這種情況，我雖然害怕，可是我卻不想別人也看到這樣的情景，怕嚇到別人。我想那時袁老師爸爸也一定這樣想的。”依依低着頭說道。
小軍也一旁不斷的點頭，表示表示同意。
“或許吧。”孫局嘆了一口氣。
“既然正常了，那袁離父親後來又是怎麼死的。這座鎮子又是怎麼空的？”小吳的疑惑卻更加的大了。
“我接下來會說。”孫局抿了抿嘴，嘴巴好像有點幹。
“後來，有一天袁離的父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顱，不斷的奔跑尋找着着什麼東西，後來被一輛車開撞了，頭顱飛的好遠。那雙手還伸向前方好像要抓住腦袋一般。”
“這是袁離告訴我的，他父親的死法……”我聽了孫局說的話，與我當初告訴他的袁離父親的死法相符合。我便隨口插上一句話。
“是的，那一刻親眼目睹袁離父親死亡的過程不止袁離一個人，有好多人都看到了，而且比袁離更仔細。有些人聽到了許久沒有聽到的那種可怕的話：‘我的頭，我的頭掉了，我要把他找回來。你們的頭也掉了，快去找，快去找。’這是袁離父親死前那瘋狂舉動口中所說的話。然後他就這樣的死去了。在場的所有目睹這個過程的人都在心裡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印記，並且也回憶起了初次聽到那袁離父親說這些話的恐懼。”孫局點了點頭，對我的話肯定了一番，然後繼續說道。
“後來呢？”我問道。我感到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後來嗎？”孫局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有些話在心中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後來，這個鎮子裡的人陸續的竟然也都說起當初袁離父親的那種話，說什麼看到了別人的頭顱掉落在地上。漸漸的整個村子的人都發生了那種事情。他們非常的恐慌，幾乎是每個一段時間就會看到那可怕的一幕，他們看到那幾十顆頭顱滾落在村子的各個角落。他們害怕了，所以那些村名就都離開了這個地方，他們承受不了這種恐懼。”孫局的話還沒說出來。忽然秦老爺子端坐飯菜走了進來。
把我們的談話瞬間接了過去。
我和小吳都聽得入神了，才注意到秦老爺子走了進來。
把目光聚焦向他，我問道：“就是因爲這個，所有的村民一下子都走了嗎？”
“不全是，有些是後來陸續的走掉的。而那個袁離卻在他父親死後不久，就獨自一個人離開了這個小鎮，具體的時間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秦老爺子放下飯菜，似乎有些不耐煩，想一下子把話都說完，不想繼續與我們談論這些事情。
把我想問的都回答了。我呆立在那裡。
“那麼這些人都去哪裡了？秦老爺子你知道嗎？”小吳似乎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不知道，或許另謀生計，或許被某些人帶走了。”秦老爺子淡淡的說道。
“哦。是這樣啊。被某人帶走了？這是什麼意思？”小吳一個人在口中喃喃的說道。
“好了，別在這裡猜想了，你們趕緊吃飯吧。別再這裡把這些事情在我面前討論來討論去的了。”秦老爺子似乎很不想談論這些事情。
“好吧。”我默默的應了一聲，不過還是問道：“那秦老爺子，你怎麼會留在這裡呢？不跟着他們一起離開這裡呢？”
“我老了，一直是一個人生活，不想離開。”秦老爺子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又走向廚房端菜了。
“這秦老爺子怎麼了？好像有些生氣了。”小吳有些不明白。
“他能夠告訴我們已經很不錯了。你們不知道前些日子也有人來到這裡打聽這些事情。又把他的那種恐懼勾了起來，所以自然是不想在談論這些事情了。”
“還有人打聽這些事情？是誰？”我心中更加涌起一種莫名其妙。難道除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人想要調查此事。
“我會告訴你的。”孫局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在還不太想說。
我漠然的一個人在那裡胡思亂想起來。
“好了，快吃飯吧。等吃完飯，我就帶你們去那裡，之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我還是喜歡一個人住在這裡，清淨，沒有人打擾，否則整天時不時的看到你們的頭顱掉落在地上，我又要害怕了。”
我心裡陡然一驚，難道秦老爺子也會看到那一幕？
可是他爲什麼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呢？
我忽然想起他那種在水缸前的瘋狂舉動，難道他還看到了自己的頭顱掉了，所以口中喃喃的說道：“我的頭，我要找到我的頭！”
“古風淳，不要皺着眉頭了，吃飯吧。之後的一些事情你自然會知道的。”孫局看到了我的那種表情，自然也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把我從那種思緒中拉了回來。
依依，小軍看到飯菜到是很喜悅的坐的好好的，準備吃飯。
我“哦”了一聲，把思緒放在一邊，我始終相信一切自然會明瞭的，我也知道我離真相，離解開謎團的時候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