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健用視線的餘光迅速看了一下司守利,他在尋找司守利面部表情傳遞出來的信息,是司守利在追問他的動向,還是司守利背後的成道訓書記在追問他的動向呢?
僅僅餘光的掃視,杜子健便知道是司守利在追問他的動向,從司守利對邱國安市長直呼其名來說,他顯然不喜歡邱國安市長,甚至是痛恨。讀者交流QQ羣:241903214至如司守利和邱國安市長之間的過節,杜子健並不清楚,他現在清楚的是自己該如何打消司守利的顧慮。對司守利這種人來說,文人的氣習還是多一些,如果換成是邱國安市長,他絕對不會這樣大呼小叫地追問一個下屬的動向。他會在行動之中,讓下屬明白,他要說什麼,他在表達什麼信息和什麼要求。對於司守利而言,他認爲他是杜子健的恩人,杜子健必須忠效於他,至少必須讓他知道他的動向。
“司主任,其實我只是碰巧遇到了邱市長。我是去找萬雄的,我和冉小婭有點小誤會,她捨不得我去北京,爭吵了幾句,她就跑了。我想讓萬雄勸勸她,我是男人嘛,志在四方。總不能兒女情長,粘粘乎乎的。再說了,司主任如此培養我,我哪能錯失良機呢?”杜子健說得有理有據,而且絲毫看不出他在做作或者在編故事,倒讓司守利的氣一下子煙消雲散。
司守利在上班時,發現杜子健去了四樓,他裝作去秘書科拿一份政策性的文件,看到萬雄和杜子健在一起,而且進了邱國安的辦公室。他就在想,杜子健這個年輕人,翅膀沒硬,倒是學會了玩伎倆。腳踏兩隻船的人,他見多了,船翻被淹死的人一波又一波,難道杜子健也要做這種人?他最厭煩這種人。他喜歡專一性,儘管官場的很多事有如的嘴,翻手爲雲,腹手爲雨。可他認爲人還是要有道義之感,要有恩怨之分,更要有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心。不管官場的事如何變幻莫測,人,卻要有自己的原則和自己的底線。
“那邱國安問你什麼了?”司守利顯然相信了杜子健的話。
“他問我去北京準備得怎麼樣?我就說,司主任已經安排好了,我的工作交接,應該很順利。”杜子健沒再用餘光看司守利,徑直如如此說。
杜子健的回答顯然讓司守利徹底信了他,也徹底認定杜子健不會腳踏兩隻船。他那張如陰雲一般的臉放開了,豔陽高照一般地招呼杜子健坐。杜子健沒再客氣,這麼時候再客氣,司守利又會取疑心。
“司主任,我想盡快交接手上的事,好儘快去北京熟悉工作,您說呢?”杜子健很實誠地望着司守利問。
司守利顯然很樂意被杜子健當作恩師一般地請教,他馬上接過杜子健的話說:“你把辦公室自己的用品帶走就行,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了。倒是家裡的事,要安排好,年輕不能氣盛,夫妻嘛,牀頭打架牀尾和。”司守利真如恩師一般地教導杜子健,杜子健一個勁地點頭,那樣子真象個小學生一般聽話。好在,司守利沒有久留杜子健,讓他該準備的,儘快準備,想什麼時候走,說一聲,他讓司機送杜子健去司場,至如送行的酒,目前情勢複雜,就免了。以後有機會,他再爲杜子健準備洗塵的酒。
杜子健自然又感激了一番,可他的心裡卻遠沒嘴上這麼圓潤,他已經知道,他踏進了吳江官場的江湖,而江湖嘛,血雨腥風肯定在所難免。否則,他的父親,一位堂堂的常務副市長就不至如自殺,不至如留給他一道陰影的同時,也留給他一種尋找謎底的勇氣和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