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汽車載着一男兩女緩緩前行,繞過一彎又一彎的山路。
“怡寶貝?哇塞!你總算來俺家鄉玩耍了呦。那前幾天是誰發信息來說,你在美國的?”車裡後面坐在我旁邊的女孩問道。
沒錯,她就是我合在一起五年的閨蜜,楊煙雲。她,嘴巴似永無境的吧唧着問題。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換了別人本大小姐絕對先暴K她一頓再說!
這一路上我很少搭理她,不止我不怎麼愛說話,還有一個原因?
一路駕駛來,窗外有藍天白雲,山澗清溪,可謂風景宜人。使自己的心靈早被這山間容納,化作此間一隻鳥兒,靜謐的受着美妙的風景。
這時閨蜜的話在耳邊響起,引起了我的聆聽,然而車子發動機的吵雜音,讓我無比的抓狂,好似那被激怒的貓咪。
除了車外風景讓我感嘆之餘!我整心情開始覺得不好了,真是有一種身在一堆蟈蟈之中的吵雜煩躁感。
放眼望去,這時我的眼睛像放大十倍像素的攝像機,大腦快速運轉着去儲存那些風景秀麗的照片。
公路下面,小溪並不是那麼寬,但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十分清晰明瞭。此時我自顧自的衝閨蜜講道:“這纔是世外桃源啊!”
再來看看,倒映着水面上的人影,與停留在小溪水面的樹木,樹木腳跟還站立着一個男人。他左手掌樹,右手揮斧頭,這一幕曾相識吖!
“這好似……廣寒宮哦?”我驚訝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看到這些,我情不自禁的唸叨着蘇軾的詩句。
“姑娘小小年紀,懂得可不少哈?看來我們羅溪村又來了一個文化人。”正當自己詩興大發時,開車師傅一個笑聲打散了我念頭,他用稱讚的語音說道。
“您這麼誇獎我?小女子倒是有些賣弄了……”被師傅打斷了意境,心裡有一些些氣憤涌上來嘟囔道。
首先做爲一個女孩,既然不高興了,當然沒再去理會他。於是疑視着閨蜜的眼睛問道:“你知道古今有那些名人爲了理想,去用他們畢生精力來實現的?”
久見閨蜜半天不回答,我這才意識到,問她就是錯誤的做法!對於閨蜜要回答這個問題,可能是個外太空來的話題。
閨蜜十三歲輟學離校,她像漂流瓶般歷經大風大浪的來到上海。當時的我們有很多共同點,纔有緣無分的做了好朋友,不過不是同性關係哦!
看見閨蜜一臉尷尬的模樣,我無奈的對笑罵她道:“楊煙雲,你這個萌蛋,平時教叫你跟我一起上夜校……你死都不肯。”
“哼!”
笑罵聲也許大了點,閨蜜輕哼一聲,滿臉不滿的瞄了我一眼,就轉過腦袋不理我,手中繼續玩着我的手機。
這時小小的空間中瀰漫着詭異的安靜氣氛,這時師傅笑出非常自信的聲音。轉過頭來一臉認真的說道:“小姑娘啊,你聽聽我這個老人家說的,之後你在考慮咱講得對不對哈?”
聽見他怎麼莫名的自信說道,自己的興趣頓時起了好奇,就移身向副駕駛座坐去,留下了閨蜜孤身一人在背後位置。
我激動的雙手撥了兩邊頭髮,露出聆聽的耳尖,一邊正視擋風玻璃外面、一邊調整正確坐姿,認認真真的期待着師傅所說。
師傅見我坐好便開始說道:“魯迅爲了實現無產階級革命的理想,他以筆爲武器。”
“鄧稼先爲了理想,跑到中國的戈壁灘上做實驗,把自己的一生獻給祖國。”
“陶淵明爲了理想,不惜辭官隱居山林。”
“周敦頤爲了理想,不惜辭官到廬山蓮花峰去居住。
咳咳……”
師傅剛講這,他輕咳了兩聲,垂頭喪氣着一臉神情。語氣中透露出遺憾的嘆惜,又眨了眨眼睛說道。
“孔子爲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從小一邊放牛放羊一邊讀書,被別人嘲笑了。
他還是總在說;有一天國君會盛用自己的,就這樣過去了很久。
他還是在過着同樣的生活,但放的那些牛羊越來越肥壯,大人來驗收的時候,就覺得孔子有所做爲。
就讓他管理那些放牛羊的人,但是理想離他越來越遠,孔子很是不甘心。開始自己收徒弟,開始到處出遊很多國家。
你說他們這些理想,是不是都付出了一生,自己用生命睹奮這一切。
不惜代價的去做別人意想不到的事!這就是成功人應有的堅持。”
師傅講完這些名人歷史,微笑着向我提問:“小妹妹,叔叔講得是否屬實呀?”
對於他所回答的問題,說實話,我做爲一個作者很少佩服別人。不是自我清高,而是自己有一種不服輸的勁,讓我無法認證他人的話語。
趁着心中佩服的勁兒,我調理着心裡的波動,豎起大拇指對師傅說道:“大叔,牛……”
這時候沒等我說出最後一個字,閨蜜突然撲來抱住我,然後膩味的話兒隨之而來,說道:“怡寶貝,快說說,你這破手機什麼牌子的?怎麼老是卡的要死?”
對,這就是隨我在一起五年的閨蜜,只要她覺得那個東西不好或者想跟我要東西的時候,她就會這樣子跟我撒嬌。
嬌滴滴的話語帶一絲質問,我坦然覺得可以不鳥她。不過見到到師傅笑眯眯的神情,纔不得已回頭看了後座,手指去說道:“黑色旅行箱裡有一臺高級的筆記本,自己去掏。”
我把話一說完瀟灑的轉過身來,表情依然那麼興致滿滿,繼續追問師傅道:“聽您說得這些,那村子裡肯定有很多大學生吧?”
問完,我不知不覺中感到有諷刺他的意思。就故意擡起雙手柔柔臉蛋,心跳聲在不停歇的響動,腦子裡念道:“希望師傅不要在意……”
諷刺別人,又要他人不在意自己的話題,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真心不好受。
車間突然一片寧靜,尷尬的我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在這十分尷尬的時間裡,我內心呼喚着閨蜜的救場,卻遲遲不見她反應!
卻在這時聽到了師傅笑呵呵的說道:“姑娘,你問什麼啦?剛纔叔叔去想事情了,沒聽清楚!”
提心吊膽的我,聽見師傅這麼一回答,頓時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望着他,只見黑乎乎的皮膚,滿臉皺紋雀斑,手臂上還貼着狗皮膏藥。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在心裡有些爲他感到心疼,因爲我拿師傅跟自己的爸爸作了一番比較。
爸爸雖然有白頭髮,但是比師傅又白又壯,不誇張的說,他們不在一個等次。
心裡有些心疼師傅,便使自己從旁邊的塑料袋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很自然可愛的遞給他,說道:“師傅,開車累了吧?先停下來喝口水。”
師傅這時稍微擡起右手,在方向盤上揮了揮,說道:“謝謝你了小姑娘,大伯不渴,還是留給你倆年輕人喝吧!”
“你倆”這句話出來時,我這纔想起後座位上還有個閨蜜。
在記得楊煙雲此之前,一直有個問題我擱心裡想不明白,心道:“爲什麼?司機師傅如此性格多變,拿各種稱呼加到自己身上。那接下來又會出現什麼稀奇古怪的稱呼呢?”
我越想越期待着,自己在農村生活的樣子,又在心裡說道:“自己能適應那裡的生活嗎?我會不會瘦成皮包骨呢?要是拉肚子了怎麼辦?有沒有醫生,有沒有廁所?”
這一連串的問題對我來說是個未知之迷,還形成了自我心裡陰影的催眠。煩惱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糾結着到底去了哪裡該怎麼辦的問題!
此時此刻不解風情的楊煙雲,又一次從身後抱住我,說道:“怡寶貝,有沒有想我喲!我倆都半個月沒見面了。”
說實話,閨蜜老是跟我講這些帶有摧殘的蜜語,讓我在很多場合都尷尬到想跳樓!
因爲她有時包含多種禁忌的語言,不過呢,這次不一樣了,車內只有我倆女孩,加上一個老司機。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回覆閨蜜,說道:“說想也不想,說不想也想,那到底想與不想,有沒有想,一時我可能說不清楚。”
閨蜜果然被自己語中,她暈頭轉向的表情視乎有些不高興,就迅速離開我的肩膀,說道:“什麼跟什麼,不想就不想唄,還跟我玩起繞口令了?”
見她不開心了,我有點小小激動得拍了拍手掌,口裡念念叨叨的說:“你拍一,我拍二,大家一起來拍三。”
我說着,但她卻不配合我,看上去好像不太對勁。這時心中燃起了小八卦,脫離椅子搖搖晃晃的在車裡鑽向楊煙雲。
一到閨蜜身旁嘴巴先靠近她耳邊,自己用着感覺很溫柔的聲音質問她,說道:“這一路上,我雖然不理你,但是怡寶貝一直在細心的觀察哦,你怎麼老是跟那個男孩聊天?”
我的問題很敏感,閨蜜抖了肩膀一下,挪動着身體靠車窗口坐去。嘴巴里還口是心非的說着:“沒有沒有,是他自己白天黑夜的來我家玩。”
當閨蜜說完這話,我跟她換位思考想了一下心道:“如果沒有,他怎麼可以進入你家門,怎麼跟你聊天,怎麼跟你玩?”
閨蜜裝模作樣的本領實在太菜鳥,連師傅都笑意滿臉的拆穿楊煙雲,嘴脣上翹的說道:“哈哈,不用猜測,就是我兒子啦!"
師傅臉上很是喜歡得快面癱了!嘴邊還餘留未散的話,讓閨蜜感到她“未來的爸爸”太高調,害她不好意思的紅着臉,扭扭捏捏的擺弄身體坐好。
閨蜜的臉紅,司機師傅的喜歡,讓我情何以堪的離開楊煙雲身邊,坐到靠窗口前。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腦子裡總是念念不忘着那句話。
“555~,單身狗,是永遠沒有春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