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明明試戲的時候都吻得好好的,這會子又沒讓他倆真槍實彈的上,倒彆扭起來了。
衛導當着衆人面這麼一嚎,兩人反而顯的更加侷促。
素問有些喪氣:“導演,這種私密的戲份,你找那麼多人圍觀,心理防線脆弱一點的,這時候也興奮不起來啊。”
衛導一聽她這口氣就來氣:“我當初用你的時候,你怎麼跟我保證來着?說你要用演技和能力征服觀衆和媒體的那張嘴,現在呢?”
素問立時覺得傷感。這樣的戲份,她大概是能力不出來的。薛紹峰這個金像獎兩屆最佳男主角得主,也初嘗敗績,垂着腦袋坐在一邊。
素問挺不好意思的,坐過去跟他道歉:“峰哥,都怪我,拖累得你也遭人質疑了。”
薛紹峰拍過那麼多部電影,這種早就是小case了,不過他自己也承認,這次是他拍過的裡面最激烈的。
他搖搖頭:“丫頭,這不是我的問題,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是我們的問題。”
就像他們初時合作試鏡的那場戲,雙方都全情投入,水到渠成,就連最後那個多餘的吻,也沒人覺得突兀,反而認爲是順理成章。衛導後來就順勢在劇本上加了一筆,把那個吻作爲正式情節了。
“丫頭,我們互動的還不夠。我覺得我們閒暇時應該多交流,培養培養感情,可你這些天總躲着我。”
素問臉上有點尷尬。她也不是刻意想躲着薛紹峰,就是沒以前那麼依賴和粘着他了,那個吻,雖然他們嘴上都不說,但她心裡總有些隔閡。
兩個主演都嚴重卡戲,拍攝不得不中斷,素問和薛紹峰再一次“被放假”了。
收工時,素問聽到劇組裡有人閒話,大抵是說她演技不精,拖累了劇組進度云云。
素問心情不佳,於是掏出手機給陸錚打電話,電話接通了纔沒多久就被轉入語音信箱,素問有點氣沖沖的摁斷了電話,沒一會兒,陸錚的短信進來:“在開會,不方便接。怎麼啦?”
回覆得倒算快。素問原諒他了。
“大忙人,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忙?”
最後一個字發出去的時候,嘴角不知不覺就揚了起來。心情頓好。
“不忙一點怎麼養的起你,我的大明星。”
這種情侶間沒完沒了的貧,最近越發明顯了。兩人分開得太久,除了每天晚上定時的電話,偶爾也會短信聯繫。陸錚本來並不屑這種幼稚的聊天方式,但與她聊天,彷彿再多的話都說不完,不知不覺,就習慣了看完文件,忙裡偷閒給她發一條短信,或者是提醒她今天上海下雨,出門記得帶傘,或者是與她分享合約談定的喜悅。徐特助便常常能見老闆對着手機,拇指飛舞,會心一笑的奇異場景。
貧完了,素問也不忘向他訴苦:“今天導演說我演得太差了,再這麼下去,他要換角兒了。”
這次,竟然久久等不到回覆。
“開會,開不完的會!”她撇撇嘴,把手機屏幕鎖了。
一路悶着頭髮短信,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酒店,夜色下香樟樹的樹影猙獰,素問腳踩着那隨風絮絮搖動的黑影,然後一擡頭,就望見了薛紹峰……
和一個女人。
他們就站在酒店外的綠化帶旁邊,因爲是夜晚,其實很偏僻,不易察覺。也許只有素問這種走路不看路的,會誤打誤撞窺見這一幕。
她本不想看到的。
好奇心害死貓。
女人仰着臉,將手攤到薛紹峰的面前,然後薛紹峰將握在手中的一樣東西放在她手心裡。
素問看到這已經決定調頭走人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尤其在這圈子裡的人。
就在她邁步的那一刻,樹下的女人突然踮腳,抓着薛紹峰的衣襟,吻了吻他的脣。
素問的腳定在原地。
薛紹峰並沒有什麼反應,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後女人像是着急了,慌亂的去吻他的眼睛,鼻子,最後被他推開……
一切戛然截止。
像一出啞劇。
素問聳聳肩,兀自笑了笑,轉身。
這一聲笑卻夾在風中,傳進了某人的耳朵。
“是誰在那?”背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尖細,但凌厲。
素問不得不停下腳步。慢慢的回過頭,對上樹影下薛紹峰斑駁迷離的眼睛。
“峰哥……”她笑得尷尬。
女子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來,看了眼薛紹峰,詢問:“你們認識?”
“素素是這次和我搭檔的女演員。”他簡略介紹了一下。
於是素問也禮貌的向她微笑。這會子藉着路燈和月色,她終於看清女子的臉,長眉,清秀,瓜子臉,是典型的美人,只是打扮得低調,看着這張臉,還有點兒眼熟。
素問一時想不起來。
“不是我不想幫你,我能做的我都做了。”薛紹峰對那女子說,顯然打算離去了。
“紹峰……”當他走到素問身邊時,身後的女子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好親暱的稱呼,有貓膩啊有貓膩!
素問下意識的側身,迴避。
但薛紹峰顯然沒有留步的打算:“再聯繫吧,還有,下次不要來片場找我了。”
說完,已搭住素問的肩:“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晃什麼,不回去琢磨角色?”
素問被他這麼一帶,也不好說什麼,朝那樹下的女子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趕緊跟上他的步伐。
雖不知他們二人關係,但薛紹峰此刻明顯想借她脫身,她哪有拆臺的道理。
一直到酒店進了電梯,她也沒問他剛纔的事,薛紹峰自然也不會提。兩人都悶頭各懷心思。薛紹峰因爲住進來的晚,只能訂到樓下的房間了,所以他先下電梯,卻在電梯門外又停住,拿手臂擋住電梯門的閉合,看着她說:“我們去約會吧。”
“啊……”
“找個時間,你我都有空的時候,像真正的戀人一樣,培養培養感情。”
“……”
在素問還未消化他的意思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再次闔上了,載着某個暈暈乎乎的姑娘,一路上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