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都彎了起來,還拿手指着他:“還擺官威呢你,我又不是你的兵……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什麼笑,你這是在藐視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威嚴嗎?”
素問揉着肚子,半晌才直起腰:“我不是笑他,我是笑你……”素問也不管他的冷麪孔,大聲的笑開:“這下,你的臉可丟盡了!哈哈哈……”
果不其然,等素問手腳都暖和了,去食堂開飯,剛纔她和陸錚在伙房的事兒就已經傳開了。
大家都用一種看嫂子的眼光看着她,還有人熱心的把飯菜給她端到面前:“嫂子,排長吩咐的,飯菜都給您留好了。”
素問笑着謝過,一看,菜盆裡都是肉。戰士們用樸素的方式表達了他們的熱情。
素問看看坐在她對面的陸錚,只是大口大口的撥米飯,想起早上和炊事兵聊天的話,夾起筷子,把紅燒肉都撥進了陸錚的碗裡:“你吃,我不吃肉。”
陸錚瞪她一眼,咬掉了上面爛肥的肥肉,直接把瘦肉塞進她嘴裡。
他呼嚕嚕的風捲殘雲一般掃蕩乾淨了自己餐盤裡的飯菜,看得素問是目瞪口呆。
印象裡陸錚一直是慢條斯理,吃飯也極有風度的,可眼前這樣兒,跟餓了好幾天似的。
而且,她怎麼不知道陸錚的飯量變大了?
吃飽喝足,陸錚連帶她的餐盤一起收拾了,有戰友喊他,他跟素問吩咐了兩句,就跑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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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雪停了,導演和攝像出去踩點,打算補幾個鏡頭,素問在營房前的操場上散步,來來去去經過的兵,見着她總要愣一下,她朝對方一笑,對方就原地撓頭。
等陸錚回來後,她說起這事,陸錚就笑了:“他們那是緊張的。”
“我剛來的時候,就聽人說過,進了西藏,就等於進了和尚廟。”
“爲什麼?”
“在邊防連當兵的,大部分都很少回家,一年能有一次算是運氣好的了。”
“……”素問沉默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離開這裡以後,
也要一年多才能見到他一次?
爲了掩飾情緒的低落,她努力扯開嘴角笑了下:“我在這裡怎麼沒有看到藏族姑娘?”
陸錚緩緩搖了搖頭:“沒有,這裡海拔太高,路途太遠,地形也不好,一般姑娘不到這邊來。”
所以說,別說一年,就算兩年沒見過女人的兵也有。
纔會對素問他們一行人的到來,這麼的驚喜和意外。
“那……你呢?”靜了一瞬,素問忽然開口。
“嗯?”他似乎恍了一下神,並未聽清她的問話。
素問頓了頓,再一次問出口:“那你到西藏來以後,是不是也還沒有見過……其他的姑娘?”
素問悄悄的低下頭,她的意思陸錚哪裡會聽不明白。
輕輕的勾脣,而後緩緩一笑:“離開北京時,我想的是你。沒想到到這裡來後,我第一個看到的女人……還是你。”
“……”
素問心裡咯噔一跳,不似肉麻的情話,卻比情話更讓她臉紅心熱。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好一段路,這條路,鋪滿了皚皚的白色,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素問剛要再往前邁一步,陸錚忽然拉住了她:“別往前去了,那裡是懸崖。”
素問一怔,靠着陸錚的身體,踮腳往前一看,果真看到霧氣繚繞裡遠方的山脈。
一層接着一層,半面白色,半面泥土色。
素問把眼睛睜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着這祖國南疆的風光,遠處的山脈與天幕彷彿連成一片,清透高遠,那片銀灰與潔白的絕美交替,她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腳底是麻的,心口是熱的,腦子是昏昏沉沉不明所以的。
她捂着凍紅的耳朵,厚顏無恥的衝着遠方的雲層和山脈大喊:“陸錚……我!愛!你!”
很文藝,很矯情,很傻X,陸錚安靜的站在她後面,在她發完瘋以後,卻看似生氣其實有點高興的拉着她說:“你瘋了?忘記我跟你說這附近有哨崗了?”
他的呼吸貼着她的耳邊,熱熱的,癢癢的,吹
在她凍紅的耳朵上。
她忽然就臉頰一紅,調皮的吐吐舌頭。
完了,這麼大的聲音,肯定叫人聽見了……午飯已經害他丟過一次臉了,這次陸錚的臉要從邊防連丟到特種部隊去了!
“那你不早提醒我?”她有點埋怨的擡起頭,惴惴的看着他,卻撞進一雙深邃含笑的眼睛,那裡面,根本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只是極專注的瞧着她。
眼眸裡倒映着冰山雪地的顏色,璀璨而靜美。
“算了,丟臉就一起丟吧。”他說。
然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擡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脣。
天旋地轉。
世界變成一片模糊的白色。
素問睜着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努力的想要在寒風中看清他的臉,可是隻有白茫茫的顏色。
然而脣上的熱度卻是真的。
經歷過那麼多噩夢的裂痛,她已經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人怎麼可以這麼幸福?
幸福得好像假的一樣。
她努力的踮起腳,伸出手臂拉低他的身子,脣齒纏綿,她全身都發熱,輕飄飄的彷彿已經墜入了雲端,有點忘乎所以。
“汪汪……”
身後奇異的傳來狗吠,素問一驚,趕緊後退了幾步,腳下一滑,順勢躲進了陸錚懷裡。
“汪汪汪”的狗叫聲越來越近,陸錚勾起嘴角,把素問整個人按在自己軍大衣裡,回過頭,衝來人搖了搖頭。
來人一身的迷彩作訓服,身姿挺拔,猶如冰天雪地裡的一株蒼松,這樣冷的天氣,身上甚至連一件軍大衣都沒有,唯一與陸錚不同的是,他頭上戴的不是同一色的陸軍作訓軍帽,而是黑色的別有八一軍徽的貝雷帽。
男人手裡牽着繩索,一條渾身毛皮雪白的軍犬當先衝在前面,衝着兩人“汪汪”的吠個不停。
“威風,老實點。”男人一聲令下,軍犬原地嗚咽了一聲,狗爪子在雪地裡刨啊刨,最終回到男人腳邊,伸着舌頭,哧哧的吐着白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