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寢死同穴,我們兩樣都佔了,你說這算不算是緣分呢?”陸小鳳單手支着頭部,側過身看着躺在牀上的另一個人,臉上笑容滿滿。
“即使有也是孽緣,下次絕對不跟你一起辦案子。”陸磊落恨得牙癢癢,這桃花堡也不是缺房間,花滿樓怎麼就把他和陸小鳳安排在一個房間呢,不過想起花滿樓所說的便於行事,陸磊落還是決定忍下來。
陸小鳳笑道:“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陸磊落道:“上次是上次,如果下次我還被你陸小鳳纏住,我就跟你姓。”
陸小鳳道:“你本來就跟我姓了。”他調侃着,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陸磊落說跟自己姓的時候他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絲滿足感和興奮感,即使陸磊落也同樣姓陸,可是跟自己姓的話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陸磊落一時不察,出現了這麼大的一個失誤,難免有些生氣,以前的時候打個賭說個跟對方姓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只是陸小鳳也姓陸,還有,他偏過頭看陸小鳳臉上的表情,不要以爲他不知道陸小鳳在想什麼。
陸磊落道:“你這倒是提醒我了,那換個吧,如果我下次還被你陸小鳳纏住,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陸小鳳摸摸鬍子:“我覺得第一個賭注不錯。”
陸磊落道:“我不這麼覺得,而且都是姓陸,有什麼區別。”
其實陸小鳳現在對他的曖昧只讓陸磊落想到一個詞--圖新鮮,跟一個直男談戀愛可是需要付出很多的,陸磊落絕對不會自討苦吃。
陸磊落在說完之後就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爲淨,要是看不見陸小鳳的樣子就再好不過了。
而陸小鳳睜着眼無奈地看着陸磊落搖了搖頭,算了,順其自然就好,事情慢慢發展下去總是會得出一個結果的。
第二日,花如令六十壽誕之日。
“各位,這紫薇閣是專程爲了花大俠六十壽誕而建,今日花大俠大壽,在紫薇閣辦壽是再好不過了。”宋問草笑着說道,在他身後是一棟嶄新裝飾地很好的建築,即使是比之桃花堡裡其它的建築也算是好的。
“壽席開始,請賓客入內。”
以前沒有親身經歷過,不過是電視一瞥,但是現在看來果然是天下第一首富花家的壽宴,不管是規模還是到來的客人來看都無人能比,只是這次畢竟是爲了花滿樓而舉辦的,從人情來看還是弱了一些。
“來,這是西域的葡萄酒,都喝一點。”
西域葡萄酒?陸磊落怔了怔,忽然想起來似乎這個酒是有毒的啊,看看左右,陸小鳳早就一個人飲上了,而花滿樓卻沒有動手。
陸磊落道:“花滿樓,你怎麼不喝?”
花滿樓皺着眉:“這酒有股刺鼻的西域香料的味道,感覺不怎麼舒服。”
西域香料?陸磊落端起酒杯聞了聞,除了酒味就沒有聞到別的問道了,笑了笑,果然在這方面沒有人可以比得多花滿樓。
“這位也是陸兄吧,”穿着深藍色衣服的男子端着酒杯笑着走到陸磊落面前,“聽說讓陸小鳳一次成名的假銀票案中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早就想見識見識了,不如我敬你一杯吧。”
如果換成是別的人或是別的酒陸磊落也就應下了,偏偏過來的人和端過來的酒都不對勁,陸磊落只得搖了搖頭:“抱歉,我不會喝酒。”
“金九齡,你就不要爲難他了,這杯酒我替他喝了吧。”陸小鳳就坐在陸磊落的身邊,所以在陸磊落拒絕之後就很快應了聲,並打算從金九齡手上接過那杯酒。
金九齡縮回手,笑道:“這算個什麼事,都是男子漢大丈夫,更何況今天是花大俠六十大壽,哪有讓人代喝的。”
聽着金九齡的話,陸磊落皺了皺眉,這麼咄咄逼人,明明金九齡是知道今天的酒有毒的,卻還硬是要讓他喝,那麼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金九齡以爲他就是那個犯人。
呵呵,怪不得這個男人以後會敗在陸小鳳手下,沒有陸小鳳聰明,沒有陸小鳳能藏得住事,金九齡也只能在一羣女人中間耍耍威風,真要拎出來還真的弱爆了。
“金九齡?難道是‘六扇門’總捕頭?”陸磊落訝異道,“久仰大名,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實在是榮幸之至。”
金九齡意味不明地笑道:“陸小鳳的朋友竟然會佩服我,要不是我今早看到了朝陽,我還以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
陸磊落道:“怎麼,是陸小鳳的朋友就不能佩服你了嗎?”
金九齡道:“我只是沒想到以陸小鳳從來不服誰的性格竟然會有你這樣一個朋友。”
陸磊落道:“哦,既然金捕頭這麼說了,我就再說一句,難道金捕頭不知道什麼叫客套話?”客套話的意思就是他前面所有的活不過都是敷衍客套而已,金九齡也沒有讓人非常佩服的地方。
“哈哈哈,”金九齡哈哈大笑,拍拍陸小鳳的肩膀,“陸小鳳,有這樣一個朋友我也要替你默哀了。”
陸小鳳摸着嘴邊的小鬍子道:“現在好多了,一開始遇到他的時候更慘。”
陸小鳳恐怕永遠忘不了一開始遇到陸磊落去搭訕卻接二連三被打擊,接二連三被趕出門外的情形,不過那個時候的事似乎是昨天才發生的,轉眼間,陸小鳳已經不能用單純朋友的眼光看待陸磊落了。
陸磊落打擊人的性格似乎一直都存在,只是到後來陸小鳳就發現陸磊落並不只是對他一個人毒蛇,也就順便安下了心,只有一點讓陸小鳳有些吃味,那就是陸磊落從來就不對花滿樓說類似打擊人的話。
金九齡笑笑,再次使勁拍着陸小鳳的肩,有人比自己更慘,他就忘了剛纔陸磊落對他所說的話了,人有的時候就是需要比較纔會覺得自己過得比較幸福。
“花滿樓,吃菜吧,放寬心,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也不會來,今天畢竟是你爹六十壽誕。”旁邊兩人的對話陸磊落並不打算理,陸小鳳是自己湊上來的,至於金九齡,可能是知曉後事的緣故吧,他對金九齡根本升不起絲毫好感。
花滿樓點了點頭,另拿了一個杯子爲自己添滿茶水,站起身來面對着花如令:“爹,今天是你六十大壽,我在這裡祝爹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花如令恐怕也沒有想到花滿樓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愣了愣連忙端起了手邊的被子,顫抖着站了起來:“好,好,樓兒你長大了,爹很開心,也希望樓兒你可以快快樂樂地度過下半生,如果爹不在了,你……”
“爹,”花滿樓有些生氣,語氣也嚴肅了一些,“今天這麼好的日子,你就不要說這麼喪氣的話了,以後還有七十大壽、八十大壽,到時候你再這麼跟我說吧。”
“行,”花如令鄭重地點了點頭,“樓兒你說了算,來,乾杯。”
花滿樓以茶代酒,花如令飲酒,這是不同的,而唯一相同的就是兩人在飲完手邊的茶或酒之後不約而同露出來的笑容。
“花伯父告訴我他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行了,所以纔會想到要替花滿樓解開這個心結。”陸小鳳在陸磊落耳邊說道,顯然也是對剛纔的舉動有所觸動。
陸磊落微微搖了搖頭:“以後不要在花滿樓面前說這樣的話,我想他一定不希望知道這個消息。”雖然花滿樓一般情況下都不住在桃花堡,但是對於家,花滿樓肯定還是不想失去的,特別是當這個對象是花父的時候。
雖然不想瞞着花滿樓,可是有的時候僅憑花滿樓一己之力也是做不了什麼事的,還不如不告訴花滿樓,讓他以爲花如令真的可以活到七十歲、八十歲。
花滿樓即使離開了花家也可以活得很好,可是離開和失去還是不一樣的,離開只是一段時間,但是失去就是永遠的。
陸小鳳眯着眼,突然問道:“小磊,你有父母嗎?”
陸磊落聽着陸小鳳對自己的稱呼愣了愣,隨即搖頭:“沒有,我是孤兒,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以陸小鳳的敏感自然感覺到了陸磊落剛纔那一瞬的失神,問道:“你不喜歡我叫你小磊?”
陸磊落搖頭道:“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我想即使我讓你不要這麼叫你也不會同意,只是把我養大的人和我師父一直都叫我小磊,所以纔會失神。”上輩子陸磊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輩子他是被師父養大的,這句話也是陸磊落的一個執念,前世的生活他還是不能完全忘卻。
陸小鳳道:“師父啊,說起來你的身世跟我一樣呢,我也是孤兒,也只有一個師父。”
是了,雖然後世的人對陸小鳳的身世有諸多猜測,但是事實上陸小鳳的身世也是一個謎,要是知道的話,他也想幫陸小鳳找到他的親生父母,孤兒對於親生父母的執念比之平常人相信中的要來的大得多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這種執念還是深藏於內心深處的。
陸磊落道:“同病相憐吧,不過我已經沒有遺憾了。”反正回不去,想也沒用。
陸小鳳笑了笑,同樣道:“我也沒有遺憾。”
陸磊落看着陸小鳳,不知道陸小鳳從何而來的感慨,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人心是很複雜的,又有誰能想得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