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來, 幾人又聚集在一起,除了荊昭雲的臉色很黑之外別的人臉色都不錯。
“花滿樓,早上好。”石秀雪最先向花滿樓打着招呼。
花滿樓笑着點頭:“石姑娘也早上好, 不知你們要找之人的畫像是否準備好了?”
“嗯, ”石秀雪拿出一張紙, 黑色的一筆筆畫出來, 攤開在幾人面前, 栩栩如生的畫像讓在場之人都爲之驚歎,“這個人已經消失很久了,但是我們的僱主卻在幾天前在杭州見到過他, 你們最近反正在杭州,雖然麻煩你們了, 我還是厚着臉皮請你們幫忙。”
“你的素描畫的不錯, 畫畫的工具是你們自己準備的嗎?”陸磊落拿過畫像, 這幅畫卻是比現在的人所畫的都要真實的多。
“我以前是學素描的,只是到了這裡之後就沒有再畫過, 沒想到現在竟然又操起了本業,至於畫畫的工具,不過是木炭罷了。”提到畫畫,石秀雪的表情似乎都生動了許多,而且臉色有些落寞。
陸磊落摩挲着畫像,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道:“你是想要回家?”
“是啊, 來這裡純屬意外, 如果有回家的機會我一定選擇回家, 雖然這裡挺好的, 但是再怎麼好也沒有家裡好,而且我父母也老了, 我很想回家侍奉他們,”石秀雪笑了笑,隨即坦然道,“但是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只聽過來這裡的,卻沒有聽過回去的。”
“我是無所謂的,畢竟我只是一個孤兒,但是如果真的想要回家,也不一定沒有可能。”陸磊落淡笑着,心裡有了一絲想法,只是因爲還不明朗,所以他也不能下決定。
“真的有辦法?”石秀雪驚喜地問道。
“唔,”陸磊落含糊地應道,“但是現在還不確定,我也希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石秀雪失望了一下,隨即還是笑道:“無所謂了,畢竟在這之前我是一點希望都沒的。”
石秀雪和陸磊落兩人在打啞謎,旁人都聽不懂,只以爲這兩個人所謂的回家是找到自己的家,但是孫秀青不一樣,她與石秀雪兩人一樣,都是穿越而來的,所以很容易就聽懂了兩人的話,看着陸磊落的眼神都閃着光。
人心並不是一直都是一樣的,人也是會長大的,孫秀青一開始穿越的時候以爲她是特殊的那個,也很自傲,但是後來遇到了石秀雪之後才知道她並不是特殊的,再加上對這個世界也越來越瞭解,孫秀青也不是一開始的那個孫秀青了。
習慣了現代便利的生活,沒有人願意穿越到古代,小說里美好的描述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不要把古人當成笨蛋,古人也是人,反而他們經歷了很多,從心計上來講他們的聰明度並不比現代人要差。
孫秀青的變化還有石秀雪的沉默讓陸磊落覺得在這中間一定還有別的事發生,而那件事纔是讓兩人產生這樣的心態的最重要的因素,結合石秀雪以前的話,陸磊落可以猜測到那個組織裡肯定有很多生活不順的穿越者。
“小二,快點上酒上菜。”
“小二,手腳利索點。”兩個聲音同時出現,卻是不同兩桌的人發出的聲音。
陸磊落偏過頭看着樓下大堂,可以看到其中一桌是一個青衣少年,另外一桌是幾個大漢加一個低着頭看不見樣子的藍衣青年。
“小子,”人數多的那一桌其中一個滿臉刀疤的人站了起來,一把把手中的刀拍在青衣少年桌子上,“做人要懂得識時務,不要沒事找事,小二,快點上菜,我們還有事呢。”
“對不起對不起。”青衣少年忙不迭道歉,側身從刀疤男身邊都過匆忙就出了門,似乎後面有什麼人在追他一般。
“哼,”刀疤男拿回自己的刀,坐回自己的位置,罵罵咧咧道,“真是不識好歹。”
“老二,不要惹是非,我們不能太招搖了。”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低聲安慰道,雖然聲音很輕,但是也傳到了樓上陸磊落等人的耳裡。
花滿樓笑了笑:“小磊,對剛纔匆忙離開的青衣服的少年有什麼想法?”
陸磊落單手撐在欄杆上,笑道:“我在想那個刀疤臉什麼時候纔會發現錢袋子不見了。”他說完,與花滿樓相視而笑,什麼意思都心知肚明。
花滿樓點頭:“我也這麼想。”
“錢袋子不見了?怎麼會?”上官雪兒詫異地大叫出聲,“我們在上面也沒有注意到啊。”
“噓,”陸磊落把食指湊到嘴邊,“不要說話,被聽到了就不好了,雖然憑這幾個人是不能追到那人的,但是還是不要提示的好。”
雖然陸磊落制止了上官雪兒繼續開口,但是樓下那一桌還是有人注意到了,當即開口:“老二,你快看看你的錢袋子還在不在。”
刀疤臉單手摸進懷裡,臉色瞬間就變了:“大哥,真的不見了,是誰,是誰偷走了我的錢袋子?”他一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當即桌子就粉身碎骨了,只有一段段的木塊散落在地上。
“老二,不是他們,是剛纔那個少年。”鬍子大漢,也就是被刀疤臉稱爲大哥的人開口。
刀疤臉臉色一變,變得愈加不好看:“大哥,你們在這裡等着,我這去把那個傢伙抓過來。”說着他就轉身出了門。
刀疤臉離開之後,鬍子大漢擡頭看着陸磊落等人:“幾位見我二弟的錢袋子被偷走爲何不開口,偏要在旁邊看戲?”他的眼中帶着不滿,不止是陸磊落他們剛纔不開口,還因爲在青衣少年離開之後幾人冷眼旁觀看戲的態度。
陸磊落無奈地攤手:“其實我們也想開口的,只是有些人是我們得罪不起的,偏偏剛纔那人就是我們得罪不起的,要是我們揭穿了,他一怒之下把目光轉到我們身上就糟了,你們現在只是少了一些錢財也沒什麼大礙,就當破財消災。”
“不過是一個小偷而已。”鬍子大漢不屑地道。
陸磊落笑着:“小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且剛纔那個還是最厲害的小偷。”
“最厲害的小偷?”鬍子大漢驚住了,“難道,是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這麼說,難道陸小鳳也在附近。”
“大哥。”鬍子大漢身邊的其餘三人也似乎在害怕。
鬍子大漢眉頭皺起:“不管怎麼樣,以防萬一,我們不能硬碰硬,帶上他快走,也傳消息給老二,讓他不要再追了。”
“是,大哥。”
不過是幾句話,幾人就站了起來,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扶着藍衣男子,就這樣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似乎被制住了的藍衣青年突然僵硬地擡起了頭,望向陸磊落等人的方向,沒一會兒又因爲力氣用盡而垂下頭,被扶着出了店門。
陸磊落皺眉:“七童,你看到那人的表情了嗎?”
花滿樓點頭:“嗯,看到了,那雙眼睛,似乎是在哀求我們救他,而且,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陸磊落摸着下巴:“這我倒沒注意,只是那人的樣子,總覺得很眼熟的感覺。”
花滿樓繼續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對了,”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不約而同轉向石秀雪,“那人似乎就是你們在找的那人。”
“什麼?”石秀雪的內力沒有兩人高,也沒有注意到剛纔那人到底是什麼樣子,這時聽陸磊落和花滿樓兩人開口,也急了,“秀青,雪兒,快跟我來,追上。”
“真是麻煩的女人。”荊昭雲厭惡地開口,對於石秀雪,他真的沒有好的感覺,甚至一直都十分厭惡她,現在也是如此。
陸磊落笑了笑,看着荊昭雲挑眉,活該,而花滿樓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荊昭雲是他的醫生,要是沒有荊昭雲,他的眼睛不可能好,更何況現在荊昭雲跟着他的理由是怕他眼睛再次出問題,不管是出於什麼心理,他都不會去指責荊昭雲。
“若是荊兄實在是不喜石姑娘,下次我們與石姑娘碰面的時候還請荊兄不要出面。”這是花滿樓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見。
只是花滿樓話一出,荊昭雲的臉色更黑了。
陸磊落在心裡暗笑,荊昭雲對花滿樓居心叵測,即使石秀雪和花滿樓兩人見面的時候身邊有很多人都不開心了,現在花滿樓竟然提出不讓他出面,也就是說他看不住,沒準兩人還會單獨見面,這對於荊昭雲而言實在是一件很悲慘的事。
“好了,七童,不必介意,荊兄是大夫,又是瀚海國王子,脾氣古怪一些也不足爲奇,我想你也不必介意,反正他也只能生生氣,又做不了什麼,荊兄,你說是吧?”陸磊落笑着望着荊昭雲。
他還想殺人,少了石秀雪那個女人,這是屬於荊昭雲內心的呼喊,只是花滿樓在,他又不能這麼說,只好不甘不願地點頭。
花滿樓似乎並沒有多想,反而跟陸磊落道:“小磊,我很久沒有見到司空兄了,不如去見見吧。”
“好,我也想見見司空摘星,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