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槃,漢軍大營。
“恭正!”楊瓚來到高順大帳,見高順正在觀看地圖,臉上如同往日一般堆着笑容:“我已探得那鍾羌雖然佔據了彭陽,但其部衆實際上是以番須口一帶爲主,不知呂將軍何時能回來,我等商議一番,可直取番須口,將那鍾羌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高順看了看地圖,默默地點點頭,這個計劃是不錯的,若真要兵戎相見,楊瓚的計策成功率很大,前提是楊瓚說的是實話。
“將軍何時回來,末將亦不知。”搖了搖頭,高順知道呂布去了何方,但何時回來卻不知,況且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知,呂布雖然沒說此行目的,但對楊瓚可是一直防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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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此處距離彭陽已不足百里,此時出兵,就算奪回了彭陽,此番叛亂也難根除,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時,若每每因這羌人勞師動衆恐怕……”楊瓚說到最後嘆了口氣。
高順皺眉看了楊瓚一眼,沒說什麼,恰在此時,一名親衛進來,對着高順一禮道:“將軍,典護軍回來了。”
“快請!”高順沉聲道。
“喏!”
很快,典韋扛着兩杆大戟進來,一進門,看到楊瓚時微微一怔,隨即對着楊瓚一禮道:“見過將軍!”
“不必多禮,呂將軍何在?”楊瓚擺了擺手,皺眉道。
“我家主公還有些事情要辦,急切間趕不回來,命末將回來傳令,若到彭陽,可先行攻城,區區羌人,便是主公不在,兩位當也能攻破。”典韋大咧咧的道。
“胡鬧,既然領了軍令,怎能如此荒廢軍務!”楊瓚皺了皺眉,看向高順道:“恭正,如此一來,軍中便只剩你我領兵,我爲尚書,既然呂將軍不在,由我統領三軍可有異議?”
高順取出虎符,漠然道:“主公走前,留虎符於我,主公歸來之前,三軍自當由末將統領。”
楊瓚聞言卻也沒了往日的和善,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威嚴,看着高順道:“高順,你不過區區牙將,也敢與我奪權?”
“牙將如何?”典韋把雙鐵戟往手中一拎,面色不善的看着楊瓚。
“你敢以下犯上!?”楊瓚本以爲呂布不在,這軍權好奪,誰知高順死板不說,還有個典韋一副隨時砍人的架勢,這讓本想順勢奪權的楊瓚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
“我有主公留下虎符,如何算以下犯上?”高順舉起呂布留下的虎符,看着楊瓚冷然道。
“哼!”楊瓚看了典韋一眼,拂袖離去。
“這人變臉還真快!”典韋看着楊瓚離去的方向,不屑道。
呂布在的時候,這楊瓚別說對呂布,對他典韋一個護衛都是恨不得拜把子,如今呂布不在,這臉是說翻就翻,當真叫人生厭。
“主公讓你回來,可有交代?”高順看着典韋問道。
“有,主公說若那楊瓚要分兵,莫要阻攔,你自率軍去往彭陽便是,到時候不必強攻,彭陽那些羌軍自會退去。”典韋說到這裡,想到前日呂布明明是弱勢一方,卻強勢的將那鍾羌族長策反的樣子就覺的很帥氣,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如呂布那般就好了。
“究竟發生了何事?”高順不解道。
“那些鍾羌已經被主公策反了。”典韋添油加醋的將當日呂布隻身闖羌寨,遊說羌族族長最終讓他們願意倒戈的事情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那楊瓚此去是自投羅網!”高順思索片刻後搖頭道:“可惜了,本想借此戰磨練新軍,如今卻是隻能待下次了。”
“有何可惜?”典韋不在意道:“打不了羌人,說不定還會跟楊瓚打一場。”
高順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呂布這次顯然是直奔楊瓚去的,楊瓚估計難逃一死,至於其部衆,最多也是收編,交戰可能性不高。
另一邊,楊瓚回到自己營中,平日裡的笑臉早已消失,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那也沒必要再做什麼僞裝了。
“將軍,可要對那高順用兵?”一名偏將湊上來詢問道。
楊瓚搖了搖頭,不能動,就算打贏了,也不可能全贏,那高順治軍頗有一套,再加上那典韋一看就是個勇將,真打起來,就算贏了,對方也能逃走,若是讓他們先去長安告上一狀,那他藉機在此常駐養寇的目的可就無法達成了,董卓肯定會派其他人來接替自己,到時候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權就得被董卓收回了。
“帶齊人馬,跟我再去一趟高順大營!”思索半晌之後,楊瓚又從帳中出來,沉聲道。
“喏!”偏將答應一聲,連忙吹號,跟着楊瓚去往高順大營。
高順這邊眼見楊瓚召集兵馬,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迅速結陣,兩支人馬對開,高順策馬出列,看向楊瓚喝道:“楊將軍這是何意?”
“既然你不願意受我調度,而本將軍也不屑屈居於你麾下,你我便各自率領兵馬行軍,這最後看誰能立下功勞,如何?”楊瓚看着高順,冷然道。
之前在高順帳中就想分兵,可惜那典韋氣勢太過恐怖,楊瓚鼓了幾次勇氣,愣是沒能說出來,如今將士在側,他不信高順敢公然對他發動進攻。
“將軍可知無主將命令擅自分兵是爲何罪?”高順取出呂布留下來的虎符,沉聲喝道,這也算是高順給楊瓚最後一次機會,他並不知道呂布接到的命令就是殺楊瓚。
“呂布身爲主將,卻擅自離營,至今未歸,此戰之後,楊某必要上朝廷討個說法!”楊瓚冷哼一聲,冷然道。
“既如此,希望將軍不會後悔!”高順一揮手,身後將士開始後撤。
“背主之賊,也配?”楊瓚不屑冷哼一聲,防備着高順,開始慢慢指揮麾下將士離開。
典韋聽得這話,頓時就想上去砍人,被高順一把攔住:“莫要壞了主公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