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真要把戟杆也打成純鐵的?”鐵匠鋪中,孔武有力的鐵匠在聽明白呂布的要求之後,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很難?”呂布擡頭看了鐵匠一眼問道。
“這樣的兵器,一來尋常人使不動,二來就算用柔剛鍛造出來的戟杆也不如堅木有柔韌感。”鐵匠搖了搖頭,這種兵器要鍛造不是太難,但要使用,那對臂力的需求可不低,沒有千斤巨力可施展不起來。
“打來便是,至於是否能用便不勞費心了。”呂布示意鐵匠給他打便是。
現實中的呂布使的都是一百零八斤的方天畫戟(大概二十四公斤),但呂布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力量比現實中要強很多,原來現實中的自己天賦雖強,但還稱不上天生神力,現實中那個分量的方天畫戟恐怕是不經用的。
“好!”鐵匠點點頭,召集手下工匠來幫呂布打造這杆方天畫戟。
“三哥,我們是要佔領這座城麼?”呂四九有些興奮地看着呂布,攻佔這座城池之後,他們是不是就能過上好日子,不用在外面餐風露宿了?
“蠻人來攻怎麼辦?”呂布反問道。
“可在城中募兵。”呂四九立刻答道。
呂布搖了搖頭,多數男人脊樑被壓垮的世界,這個時候招募出來的人,真有勇氣去與壓迫者戰鬥?就算勉強成軍,又有幾分戰力?
一城之力如何能抗一國?
呂布沒有說話,一旁正在擦拭自己彎刀的李九兒突然回了一句:“他們的膽量連你都不如,怎麼打?”
都不是什麼有大學問的人,但李九兒顯然對這種事並不看好,呂四九雖然懦弱,但至少他敢反抗,但其他人,卻是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呂四九被這話說的一滯,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呂布回頭,看着已經開始做工的鐵匠問道:“這方天畫戟鑄成需要幾日?”
“至少也需七日,時日太短,也無法鑄成。”鐵匠道。
“我就等七日,七日之內,保證不會有蠻人靠近這裡!”呂布點點頭。
“大人若不嫌棄,這裡有張神臂弓,分量也不輕,大人可先一用。”鐵匠指了指立在身旁的一杆弓身近六尺的長弓道。
“這槍怎麼用?”呂四九看着那弓,弓身快比他都高了,這種兵器怎麼用?
呂布順手抄過那長弓,拉了拉弓弦,目光一亮,他是懂弓的人,弓一入手,便能感覺到此弓不俗,當即點點頭道:“多謝,安心鑄造,若有需求,便與我說。”
“小民無所求,只求大人多殺幾個蠻狗!”鐵匠說到最後時,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恨意叫人心驚。
“阿叔你……”呂四九有些吃驚的看着鐵匠,這城裡的鐵匠不都是幫蠻人做事的麼?
“我女人被他們搶了,進去三天,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氣兒了,但我還有兒子要養,只能活着。”鐵匠一邊說,一邊燒着爐火,汗水自臉頰不斷流下,或許那一刻其中還摻雜着淚水,只是無人能看到。
“距離此處最近的蠻人要幾日能到?在何處?”呂布問道。
“消息傳過去,大概三日便能到,騎馬往東順着大路有近百里,當然,路上鄉莊裡的那些蠻人不算,算上他們的話那可就快了,而且你們殺蠻族將士的時候,城中許多蠻人已經逃走了,哪怕之後你們殺了不少蠻人也沒用,消息會很快傳出去的。”鐵匠擡了擡頭:“這戟大人是否能用上,我都會爲大人打下。”
呂布點點頭,帶着呂四九和李九兒告別了鐵匠鋪,這城中自然還是有蠻人的,李九兒殺了幾個,但這種散兵遊勇憑他們是殺不完的。
呂布準備先去勘察地形,至於能封鎖消息,他從來未曾指望過這個,從殺入這座城池的時候,呂布就已經有了阻截敵軍的準備了。
城叫孤顒縣,地處西北,有些類似於隴西的地形卻又不像,但從整體地形上看,是多山地區,因此城池分佈比較疏散。
呂布帶着李九兒和呂四九在四周勘察地形一個是他需要知道附近的地形,以便作戰時用,另外一點,也是在教李九兒和呂四九,至於能學多少,看他們本事了。
接下來一天的時間裡,呂布都在收集兵器,主要是足夠的箭,鐵匠給他的神臂弓需要特製的箭,尋常箭簇用這種弓容易散力,這種神臂弓的箭桿都有拇指那麼粗,長度也是尋常箭矢的兩倍,拉滿了能射兩百步。
但這種箭矢有限,所以真要殺敵,還是得以普通弓箭爲主。
三日時間眨眼即至,相對窄的山道上,呂布魁梧的身軀在夕陽下好似渡了一層金光,幽靜的山谷中,似乎被殺氣所影響,連鳥兒都不叫了。
一處高地,拎着紅色彩旗的李九兒按照呂布教她的方式揮動着令旗,呂布目力極遠,旗號代表着敵人已經出現,更遠的地方,呂四九也開始搖動自己的令旗,那是敵人的大概數量,呂布這三日來教過他們如何判斷這些,如今看來,兩個小傢伙學得不錯。
呂布擡頭,目光的盡頭那條蠕動的黑線在不斷變得清晰,呂布也張開了神臂弓,雙方之間的距離極遠,尋常人看到的不過也就是個模糊不清的點,但落在呂布眼裡,只要弓箭射程跟得上,這個距離已經屬於自己的射程範圍之內了。
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這個世上有沒有人能與自己一戰?
拉滿弓弦的瞬間,呂布心中閃過躍躍欲試的念頭,緊跟着便見那短槍一般的箭簇帶着一道刺耳的低鳴聲破空而。
冰冷的箭簇撕裂空氣,帶着低嘯瞬間越過兩百步的距離,爲首的蠻人騎士正策馬奔騰,兩邊的景色如同潮水般飛速後退,突然前方一聲嗡鳴響起,尚未反應過來,便見一點寒星在眼前一閃而過,緊跟着喉頭一痛,整個人直接倒飛起來,穿過他喉頭的箭簇直接擊碎了他的脊椎,帶着強大的慣性從他後頸穿出,將他帶離了戰馬然後沒入身後一人的戰馬脖頸中。
“唏律律~”
突如其來的利箭射在射斷一人的脖子之後又射穿了一匹戰馬的脖子,原本快速奔行的騎陣瞬間陷入了短暫的混亂速度也不由慢了下來。
但對方的攻擊卻並未停止,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刺耳的破空聲中,那粗長的箭又射穿了一人的身體。
“殺!”爲首的蠻人百夫長憤怒的舉起自己的彎刀,自從大滿立朝到如今,已經很久沒人敢對高貴的蠻人動手了,而這次對方竟然這般囂張,必須將對方絞殺。
但下一刻,破空而至的箭簇直接貫穿了他的腦門兒!
頓時,還未完全衝起來的騎兵們有些遲滯了,連對方人都沒有看到,自家百夫長、旗手外加一名什長便已經殞命,接下來該怎麼打?又該聽誰的?
不過這個猶豫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名什長主動接過指揮權,厲聲吼道:“殺,不殺了敵軍,我們都得死!”
大滿立國至今過去的時間還不長,過去的軍法也沒有更該,百夫長戰死,其麾下的親衛以及什長都是要連坐的,當然如今天下太平了,這軍法也會寬鬆一些,但如果百夫長死了,他們卻拿不回敵人的人頭,那最後也還是個死字。
“噗~”
利箭破空,說話的什長也死了,這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箭就是從前方射來的,但他們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心下大急之下,沒人再敢說話,只是瘋狂前衝。
呂布又射了兩箭,對方已經衝出了五十步距離,呂布將那神臂弓丟到一邊,順手從馬背上抄起一張強弓,相比於神臂弓,這些強弓威力雖然不及神臂弓,但勝在能快速射擊,而且有了雙邊馬鐙固定雙腳,很多在大漢時屬於高難度的騎射本事,如今卻變得簡單了許多,但見呂布一手持弓,然後飛快的彎弓搭箭而後射擊,只是頃刻間,一囊十二支箭便被射空。
馬背上,足足有四囊箭,呂布出手如電,好似出現了殘影一般,對面的蠻人騎士已經看到了呂布,但明明只是一人,這射箭的密度卻讓人有種面對一支精銳箭手的錯覺,但在他們面前的,確確實實只有一人。
但見呂布一人一馬立於山道中央,猶如箭神一般箭無虛發,已經有人開始射箭反擊,但就算是蠻族精銳,也沒辦法在飛奔狀態下百發百中,呂布在射箭的同時,稍稍側身便能避開要害,餘下的也不足以射穿他身上的鎧甲。
五十步,四囊箭已經只剩下一囊,但呂布卻沒再射,這個距離就算是他最多也只能再射三箭,當下將手中已經出現裂縫的強弓丟掉,而後抄刀迎向不到七十人的敵軍,雖然彎刀並不適合呂布,但他一刀揮出,勢大力沉,速度還快,旁人出一刀的時間他能出三刀,雙方在峽谷中對象而過,但見刀光亂刪,呂布浴血殺出重圍,山道之上已經多了十幾具屍體。
調轉馬頭,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呂布有些興奮了,再度殺出時,敵人的刀顯然已經弱了很多,他們的膽氣已喪,面對一個能夠對抗他們一羣的敵人,在發現羣毆無法殺死對方的時候,心中的怯意已經佔了上風。
戰場上,膽氣一弱,那實力下降是指數級的,這一次,他們足足留下了二十幾具屍體,呂布殺入人羣中,當真如戰神下凡一般。
當他再次掉轉馬頭時,敵人已經開始奔逃,但呂布哪會這般讓他們離開,自那些無主戰馬上摘下三囊箭後,呂布一路追着敵人殺出十里,直到最後一個蠻人騎士死在箭下,呂布方纔收手,夕陽映紅了他的背影,死寂的古道上,只留下百餘具屍體以及漸漸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