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甘寧看來,眼前這三艘五行船就是三艘鋼鐵巨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三艘鉅艦雖然如同太極車一般能夠無風自動,卻要消耗碳,碳要是燒沒了,就只能待在原地等着救援了。
所以這三艘鉅艦如果要遠行,就要帶大量的碳,專門有人燒太極爐,這麼看起來,也不是完全自動航行,甚至不如帆船好。
但感受着船隻在海中行進的速度,還有那一枚枚火神砲,這些問題被甘寧拋之腦後,尋常帆船哪怕是樓船都裝不了火神砲,火神砲那種後坐力,一不小心就能把船板給震碎了,遇上浪頭,說不定一砲下去,敵人有沒有事不知道,自家的船先給翻了。
而五行船中,砲是藏在下層的船艙裡,通過砲口來向外放砲,甲板上是十二架連弩牀,這種配合,對面就算是有一百艘樓船甘寧都覺得自己能將其幹廢,遠了可以打砲,連弩牀,近處直接撞。
甘寧現在腦海中已經有了拿這五行船作戰的戰法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試驗一下。
“現在還有十二艘船在造,似這樣的大船還有兩艘,餘下的十艘是小一些的護航和載運船,我們在南邊兒沒有補給處,也沒有相應的港口,這邊造好船後,我已在青州那邊再建了一處港口,碳會從大河往出運,從那邊出航,載滿碳石的話,當能往返廣陵與青州之間。”
船上,郭嘉將一幅地圖展開給甘寧看着道:“要想通航到江東,就需要將濡須口、合肥等地拿下,從開封往壽春的軌道已經在鋪設,若此處能夠打下,五行船就可通過濡須口進入合肥這一帶補充,鐵軌也可以越過壽春,直接鋪到合肥,這十艘運載船主要作用是多帶一些炭火給這五艘船補給,一艘船連船工算在內,最多也只能帶三十人。”
五艘大船每艘能帶兩百人,總共能帶的水軍也只有一千三百人,所以呂布訓練出來的五千水軍都不可能全用上,剩下的只能作爲預備役。
“我訓練水軍,主要訓練的是開船,在海面上作戰以及在顛簸的海浪中操縱船砲。”呂布指了指水軍道。
“足夠!”甘寧更興奮了,原本以爲呂布不會訓練水軍,如今看來,呂布訓練出的水軍並不差,自己再調整一下,完全可以直接投入戰場了。
這次沒白來,驚喜一個接着一個,甘寧看向呂布道:“主公,何時出征?”
“船造好也是明年初春了,另外青州那邊的海港在不其,你若有空,熟悉下位置,記住最重要的便是這碳石與水,海水不能用!”呂布囑咐了兩句。
“主公放心,末將明白!”甘寧一臉興奮的道。
接下來的時日,甘寧幾乎每天都住在了新船上。
“沒見過世面。”典韋對於甘寧這種丟人的表現表示不屑,這船是他們看着造出來的。
“如今中原主公以工代賑,讓鐵軌鋪的速度快了許多,但至少也需一年時間。”郭嘉看向呂布道。
要打江東,少不了五行船,但五行船吃碳,南邊兒找不到,只能從北邊兒往南邊兒運,不其還能通過河道輸送,但要打江東肯定不能從不其往過打,所以五行船要想駛入長江,就必須有一處補給的地方,所以呂布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將合肥這些地方拿下,並以鐵軌通合肥,讓碳能夠最快的速度運過來。
呂布點點頭,船雖然沒造完,但他不用繼續守在這裡了,甘寧看着就好,他準備動身去往九江,先把合肥河邊給拿下,然後轉而對付曹操,拿下徐州全境。
三人告別了甘寧後,騎馬去了冀州,然後坐太極車去了河內,而後又去開封。
呂布治下,太極車和鐵軌的建造已經無需呂布或是馬鈞親自主持,自有工部官員可以勝任,呂布到來後,連忙前來拜見,向呂布敘說如今的進度。
從開封到壽春太長,而且這次朝廷以工代賑,召集了態度流民,按照以往的鋪設方式顯然無法將這些流民有效的用起來,所以工部幾名大匠經過商榷設計後,將這段鐵軌粉做了十三段,每一段都有一個大匠負責指揮修建,最後這十三段鐵軌完成拼接。
光是路線選擇就耗費了不少時間,呂布對這個方法卻是頗爲讚賞,如此一來,這條橫跨兗豫二州的鐵路所需要消耗的時間會大大縮短,只是鐵軌的運輸比較麻煩,爲了方便,工部還做了一份設計圖,想將洛陽的鐵軌引出來,不過這其中要經過虎牢關,如果要引鐵軌,那虎牢關的城門就得一直開着,這個需要呂布點頭才行。
“如今中原已定,虎牢雖是險關,然中原無戰,洛陽亦無需虎牢關守衛,拆了吧。”呂布看完設計圖後,沒有遲疑太久便拍板下了決定。
天下平定之後,以後的戰爭模式可能會改變,雄關的作用不是沒有,但比以往可能會小很多,再說以如今之勢,被人打到虎牢關幾乎是不可能的,其戰略地位自然已經無法彰顯,但這條鐵軌卻是往來南北的要道,甚至如果可以,呂布還想再幷州和河南之間通一條鐵軌,直接將煤炭給運出來,可惜大河湍急,並沒有合適搭橋的地方。
這煤炭從幷州往出運也是一件極爲吃力地事情。
以前倒不覺的什麼,但自從太極車出現之後,這運輸反而成了最大的問題,不是不如以前了,而是習慣了太極車的運數速度之後,過往那種人力搬運的方式再看就讓人很難受。
安排好工部的事情之後,呂布便一路抵達大澤鄉,此處正是當年陳勝吳廣起事的地方,如今高順正是駐紮於此。
“主公。”見到呂布後,高順對着呂布一禮。
“無需多禮,準備如何?”呂布伸手將他扶起後才詢問道。
“物資補給尚未完全備好,如今只有糧草足夠。”高順躬身道。
現在糧草運數是最簡單的,汝南打下之後,直接走水路就能送過來,但火藥這種東西運送成本卻是很高的,需要極度小心,加上路途實在遙遠,運輸起來自反費事。
“不急,這最後一仗,慢慢兒來!”呂布笑道。
徐州之戰算是中原的最後一戰了,接下來的主戰場就是水軍了。
“主公,這是徐州陳氏送來的族譜、降書還有地契!”高順讓人將一大堆東西擡上來,看向呂布道:“末將不敢擅專,本已派人趕去泉州報知主公,不想主公先來。”
“徐州陳氏?”呂布接過高順遞來的族譜。
這陳家也是三公之家,其父陳球出任過司空、太尉之職,雖然沒多久便被處死了,但在士人之中有很高聲望,在徐州更是大族。
呂布對於陳家的輝煌往事不甚在意,但陳家這些年做的事情來看,做出此舉倒是不太意外。
當年陳登可是劉備麾下最受信賴的謀士,三陳的能力,比之曹操、呂布、袁紹身邊的謀士也絲毫不差。
但曹劉決戰之際,正是陳家的倒戈使得劉備一敗塗地。
從如今的結果來看,陳家當時的倒戈,使得徐州避免了一場諸侯大戰,也算是好結局了,但以劉備的立場來看,當時的劉備,心中恐怕不好受吧。
畢竟如果郭嘉哪天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背叛自己,以呂布如今的心境都會很難受,而以呂布對劉備的瞭解,劉備是不可能有負陳家的。
這就是大世家,在家族利益面前,君臣之誼一文不值,當初可以爲了家族利益背叛劉備轉投曹操,如今爲了家族利益背叛曹操轉投呂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別說什麼呂布待世家刻薄,權衡利弊是士人最擅長的事情,陳家內部顯然有過權衡,他們權衡的過程呂布不得而知,但詐降的可能不是太大。
“奉孝如何看?”呂布將那族譜遞給郭嘉問道。
“陳家歸附倒是不難找理由。”郭嘉翻了翻族譜,田契沒看,這個以後會專門丈量,想了想道:“但若說詐降也不是不可能,依在下看,陳家可用但不可信!”
畢竟是有過背叛劉備前科的,如今局勢下,背叛曹操可以理解,但詐降也不是不可能,總之,這家人給人的感覺是沒什麼誠信的。
呂布點頭道:“奉孝之言,甚合我意,此事派人暗中接觸陳家,看看他們準備如何助我,每一條計策,都需仔細斟酌,免得在此處中計!”
“主公放心,與陳家對接之事,由在下來做!”郭嘉笑道,他對陳登很感興趣。
呂布點點頭,看向高順道:“恭正備戰,物資補齊差不多便到了春季,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大軍開拔,攻城便可。”
陳登的計策不管如何,徐州都要打,而且就算陳登是真的投降,節奏也不能讓陳登掌控了,否則很容易出事。
“末將領命!”高順抱拳一禮。
這一年的年關,呂布是在軍中跟將士們一起過的,與在家中相比,卻是另外一種不同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