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
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北地女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她感覺很累,累的要睜不開眼。
蘇珊,醒醒。
有人搖了搖自己。
這一次,北地女睜開了眼睛,她努力地擡起頭,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性。
完全的不認識她,蘇珊搖了搖頭,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左腿,於是努力掙扎着,並在那個女人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她看到了自己的腿,還在,但是被砸得血肉模糊。
“蘇珊,法陣那邊突然爆炸了,現在那邊整個區域都坍塌了,我們要怎麼辦。”她這麼問道。
蘇珊努力搖了搖頭:“你是誰。”她這麼問道,同時伸手想要抹去蓋住自己左眼的異物,然後她看到了自己手背裡的污血。
“蘇珊,我是哈姆啊。”這個少女一臉愁容地看着蘇珊:“你怎麼了,怎麼會把我忘了。”
“我……我的頭好痛。”蘇珊一臉苦楚,她看着眼前的這個同伴:“我的腦袋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勢。”
“是的,全是血,不過看起來不致命,要不然你早就死了。”這個少女笑了笑:“太好了,我以爲你會死呢。”
“我……大概運氣還在我這一邊吧。”她笑了笑,然後在這個叫哈姆的少女幫助下站了起來。
通道里全是塵埃,蘇珊發現自己有點記不清楚這是那裡,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她之前不應該是在法陣那邊嗎。
帶着疑惑,她看到了有人正從另一側走過來,剛準備叫喊,她們就看到了那個人的異常之處——那是一個扭斷了脖子的死者,視線在後面,正以一種非常異常的步伐行進。
哈姆與蘇珊同時舉起手捂住了對方的嘴,然後在爲彼此的堅強而喜悅的時候,她們開始小心翼翼的退向通道的另一側,因爲通道里走出越來越的屍體,其中甚至只有上半身的死者正在爬行。
它看到了兩個女孩,然後尖嘯了起來。
這下子,不需要再有什麼小心翼翼了,她們飛快的轉身開始奔跑。
“這是怎麼一回事?!”蘇珊看向身後。
“好像是有納垢的信徒混了進來!”哈姆看向身後,看着那些屍體手腳並用的開始奔跑,她伸出手往身後放了一個油膩術。
屍體們滾成一團,但還有一些乾脆順着牆體開始奔跑追擊,另一些一個跳躍就飛過了油膩區。
“前面是死路!”蘇珊發出了慘叫。
“來這裡!”哈姆一把抓住蘇珊的手,兩位竄進了一個小房間,哈姆關上門,和蘇珊將一旁的工具櫃推倒在門前,然後就看到屍體們開始瘋狂撞擊起大門。
“你先上梯!”哈姆喊道。
蘇珊轉身,順着通向街道的鐵抓梯往上爬。
到了頂部,她推開了蓋子,然後就聽到了外面密集的槍聲,她探出小半個腦袋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包圍着自己的是一個小小的樹叢空間,好像是在某個小廣場中。
“蘇珊你在等什麼!”下面傳來哈姆的聲音:“我的天,外面怎麼有槍聲。”
蘇珊爬出這個維修井,貼着地面,伸出手將哈姆扯了上來。
下面全是屍體,它們也許能夠奔跑,可以跳躍,但是它們畢竟是屍體,無法順着梯子爬上來就是它們最大的弱點。
“我的天,這兒是哪兒,戰場嗎?”哈姆死死的趴在地上,時不時就有子彈穿過樹叢,她很顯然不想坐起來用自己的性命來考驗她的運氣。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蘇珊說到這裡,兩人就看到一個人出現在了樹叢外,他以跳躍的姿式出現,在空中的時候注意到了樹叢中的兩個女性。
“學舌鳥的信徒!”哈姆喊道!
蘇珊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面對刺刀,她不想坐以待斃。
然後那個男人的腦袋炸開了,似乎是被子彈命中,失去了平衡的他摔在了地上,手裡的火槍脫手而出。
蘇珊抓住火槍,然後將它丟給了哈姆,自己從混沌的腰間拔出了轉輪槍。
兩位女性從混沌腰間的彈藥袋裡找到了補給,哈姆拉開槍栓,確認了一下里面的子彈:“是軍用步槍,但是這個混沌並不是軍人,他們難道襲擊了軍火庫?”
“誰知道呢。”剛說完,蘇珊和哈姆就看到一個穿着市民常服的男人跳進了樹叢,他看到了兩個女性:“你們”然後他就倒了下去,腦袋接了一發子彈的市民先生很顯然是沒辦法繼續說話了。
蘇珊沉默了一下,將手裡的轉輪槍和子彈袋丟給了哈姆,然後她從這個市民的手裡拿過短管獵槍,然後將他的腰帶上拿下了子彈袋。
“這是什麼情況!”哈姆看着四周,最終她將手裡的槍指向了剛剛混沌出現的方向。
蘇珊也這麼做——市民和混沌是相向而行的,也就是說,一側是武裝市民這樣的正常人,一側是學舌鳥的信徒。
然後兩個姑娘注意到了一個問題——被屍體壓着的井蓋開始動了。
“我的天哪……”哈姆一臉的絕望。
“快爬!”蘇珊轉身開始爬向市民側。
在兩個姑娘驚恐的注視下,井蓋被掀開,有屍體手腳並用着爬出了維修井,它站了起來,然後在瞬間被集火,像一個麻袋一樣,但它依然沒有倒下。
戰場上出現了難得的安靜,蘇珊在這個時候放聲大喊了起來:“那是怪物!會動的屍體!”
隨着她的叫聲,那具屍體轉身跑向了混沌方向。
蘇珊和哈姆對視了一眼,然後爬的飛快,鑽過樹叢,和掩體後面的市民與城衛兵的組合招了招手,蘇珊知道自己能活下來了。
“快爬!”有小傢伙探出腦袋喊道,同時他還指了指蘇珊的身後。
蘇珊與哈姆扭頭,看到了從樹叢裡爬出來的半截屍體,然後還有能跑的屍體。
連爬帶滾着起身,蘇珊和哈姆飛快的跑向掩體。
等到跳過矮牆,蘇珊這纔有時間扭頭再看一眼,發現跑起來的屍體已經倒在地上,而那個在爬的屍體的腦袋已經不見了,它停止了動作。
“打他們的頭!如果沒信心就打他們的下肢!”那個孩子說完,伸出手扶起了蘇珊和哈姆,他看了一眼她們身上的教袍,從腰間拔出了火槍:“你們是智慧之主的信徒?”
“別開槍!我是戰神教會的潛伏特工!”哈姆丟掉了槍然後舉起了手:“戰神教會的大主教能夠證明我的身份!”
“那好,你可以先多活上一段時間,你呢。”那個孩子將槍口指向了蘇珊。
蘇珊搖了搖頭:“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說完,捂着後腦的傷口——脫離了死亡,她這才感覺到了痛苦。
“我作證,首席主教了她一件東西!如果她沒有丟掉的話,應該會在她的身上。”哈姆指着蘇珊說道。
………………
馬林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一下,然後他點了點頭:“你來搜她的身。”
於是那個少女很快就從那個北方女人的身上找到了一個信封。
馬林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又讓別人退開,這才命令少女開起信封,她從信封裡拿出了一個小本子,一張信紙。
馬林想了想,伸出手:“把它們給我。”
少女非常乖巧地將信與小本子遞了過來。
馬林打開了小本子,是希德尼聯合軍情本部的身份證明。
茲證明,喬尼·楊科是希德尼聯合軍情本部人員,證明人:克恩斯·獨眼·馬克林姆。
小本子很舊了,封面與內裡的紙張都有破損,上面的人像甚至已經模糊了。
馬林伸手招了招,一個半身人走了過來,他是希德尼聯合軍情本部派過來的情報員,負責甄別他們的人員,馬林將手裡的小本子遞了過去:“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你們的。”
半身人前後看了看,然後翻進去看了看:“可以確認是真的,但是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誰,克恩斯·獨眼·馬克林姆是誰我也不知道,我需要通知我的上級。”
“好的,交給你。”馬林說轉,打開了信紙。
希德尼聯合軍情本部,潛伏人員喬尼·楊科,證明持有此信紙的北方女性蘇珊,爲公正教會潛伏人員。
馬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將信紙遞給了聖騎士,後者看了一眼,然後皺起了眉頭:“無法確認真實性,但是如果她真的是我們的人,那一定會有證明,我需要向主教來證明她的身份。”說完,他將信紙遞還給了馬林。
馬林手指尖燃起火焰,將信紙點燃。
“來一隊人,護送她們和希德尼聯合軍情本部的半身人先生回去,如果她們是我們的人,那她們很有可能就是破壞了儀式的英雄之一。”馬林說完,轉身看向那些還能活動的屍體:“現在,讓我們把這些東西給解決掉。”
“看起來像是納垢的手法,智慧之主裡面到底有多少組織的沉底魚啊。”聖騎士這個時候已經殺死了一隻衝進防線的屍體,他手中的神聖武器對於這種怪物有着極爲有效的傷害。
“我現在希望這樣的怪物不要太多。”馬林用霰彈槍打中了一個屍體,如果它是正常人,穿胸而過的四發獨頭霰彈早就把他給殺了。
而且現在這個屍體依然在前進,直到馬林打碎了他的頭。
如果不是神聖武器,就必須打碎他們的頭,也就是破壞他們的大腦……這是不是證明,他們依然還是一種活着的形態。
馬林就這件事情問過了聖騎士,這位中年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們的確可以說是活着,因爲他們的身體還是熱着的,但是他們又是死者,因爲他們的軀殼在此時此刻,更像是困擾着他們靈魂的牢籠。”聖騎士的分析讓馬林點了點頭——是啊,是牢籠,他們已經死了,但是他們的靈魂被混沌鎖在了他們的屍體裡。
可憐的傢伙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