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氣,本就蒼白的臉頰更是白得可怕了。
就樣己生。她很不想相信,原來剛纔她一直在演戲,目的就是爲了陷害自己,更讓她震驚很惶恐的是,她竟然爲落下陷害自己,不惜傷害自己,這是一個怎樣狠心的女人,她怎麼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還是這樣的重手,萬一……
要是有一個萬一,她不敢想象。
夜寒赫抱着沁雪,看着那不斷流出來的鮮血,俊眉都皺在了一起,心裡騰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擡頭望向樓上的歡歡,深邃的眸子頗有深意地注視了她一眼,犀利的目光像是臨刑的利劍,只消一眼,她立馬被臨時處死。
她吞了吞口水,扯了扯脣角,終是沒有開口說話,避開了他視線,低頭,準備承受他即將的怒火。
然後,下一秒,男人好聽的嗓音揚起,平穩有力,卻沒有一絲的慍氣:“你自己打的先回酒店,我晚點再回去。”
歡歡驚愕,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行色匆匆的抱着沁雪而去的背影,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感想。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相信了沁雪的話了嗎?
心,荒涼一片。
脣角卻扯了起來,苦苦澀澀的。
他犀利的目光騙不了人,他讓自己回酒店,是打算秋後算賬嗎?
如實是,她欣然接受。
那端,救護車火速的穿過市區,又衝過了紅燈,一路朝着最近的醫院駛去。
很快,沁雪救被推入了手術室。
夜寒赫高大的身子一直在手術室門口徘徊着,臉上是一片的凝重,雙眼染上了灰濛濛的顏色。
他寬闊的背影像是翱翔在天際間煩躁的蒼蠅,眼底的自責與焦慮不曾退去,想起了珍藏在他記憶中,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腦海中都是那個扎着兩根可愛的小牛角辮,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笑起來甜甜還帶着梨渦的小女孩子。
那時的她,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可愛的啊!
可是……
到底是歲月改變了人,還是人改變了歲月!
“誰是病人家屬?”從手術室裡走出了個醫生,表情沉重。
“醫生,她怎麼樣?”夜寒赫衝了上去,急切的問着。
此刻,他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小雪兒能夠平安無事就好了。
“失血過多,我也是剛剛接到通知,要多增加六袋血,病人還在休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你是病人家屬嗎?請在這張單子上籤個字,我們現在只能棄小保大……”qvkt。
夜寒赫顫抖地接過那張病危通知書,醫生的話如魔音一直徘徊在腦子裡,棄小保大……
醫生見他發愣,急促的催到:“先生,快點簽字,不然病人會有生命危險的,孩子將來還會有的。”
顫抖的大手一筆一劃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醫生,無論如何,請救她。”他目光誠懇的請求到。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醫生很快又進了搶救室,走廊裡又恢復了安靜。
過了許久,彷彿有一個世紀,終於,搶救室的燈滅了。
沁雪被護士們推出來的時候,早在推進搶救室的時候,她便失去了意識,到現在依舊還沒醒來,夜寒赫衝上前去,低聲喚着她的名字,見她緊緊闔着雙眼,心裡更焦急擔憂了。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眼裡泛出一絲疲憊。
“醫生,她怎麼樣了?”壓下心頭的緊張,夜寒赫冷靜的問道。
“對不起,夜先生,這位小姐因爲失血過多,差點喪命,幸好搶救的時間及時,她才安然無恙,但很抱歉,孩子保不住了,其實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孩子已經流產了。”
夜寒赫的臉色跟沉重了,濃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大掌下意識的攥緊,深深的看着牀上還沒醒過來的女子,好一會兒,他替她蓋好被子,站起來走出房間。
酒店裡,歡歡一直坐立不安。
看着牆壁上的指針已經轉移到了凌晨三點,距離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七個多小時了。
窩在了沙發上,她沒有開燈,只是抱着一個抱枕,將自己縮進了那寬大的沙發中,腦海中,那血腥的一幕,總是揮之不去。
回來的時候,她上網查過了。
流了那麼多血,有兩個比較大的可能,一個是大出血,還有一個就是流產。
不管是哪個原音,都是沉重的。
雖然,她沒有推她,可是她始終都是爲了設計她,纔會對自己下狠手,要是她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
想着想着,她終於還是敵不過睏意來襲,不自不覺中睡着了。
終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櫺,爬了上來,灑在沙發上女子姣好的容顏上。
酒店的門被人刷開給耍開了。
夜寒赫拖着一身疲憊的身子進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沙發中沉睡中的女人,他脫下皮鞋,換上休閒鞋,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走近她。
她似乎睡得極其不踏實,黛眉緊緊的皺在了一塊眼袋一圈嘿嘿的,明顯就是熬夜的症狀。
他輕輕的抱起她的身子,恐驚擾了睡夢中的蝶,走進了臥房,將她的身子放在了水牀上。
然,這麼輕柔的動作,還是驚擾了睡夢中的女子。
歡歡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夜寒赫熟悉的俊臉,她心下一驚,整個人跳了站了起來,拿着一雙戒備的大眼睛看着他,而後,她扯了扯脣角,露出一絲的苦笑,卻絲毫不畏懼的迎向了他:“你回來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夜寒赫涼薄的眸子定格在歡歡的小臉上,看到她眼裡的戒備,他臉上浮現淡淡的不悅,而後,將她的身子抱着坐在了大牀上,與之相對,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半點情緒的問道:”昨晚幾點睡?”
歡歡一怔,不解地看着他,半晌纔回答道:“我不知道。”
“今後不準再熬夜了,知道嗎?”夜寒赫立刻不悅地訓斥到。
“呃!?”歡歡更驚愕了,這是什麼情況?貌似情節的發展嚴重偏離了她預期說想的。
拿着驚愕的眸子望着夜寒赫藍眸,歡歡皺了下眉頭,看不到一點情緒來。
終於,她伸出手,覆上他的額頭,可愛嘟起了脣角,嘟噥道:“沒發燒啊,你是哪條神經不對勁。”
夜寒赫勾起薄脣,一抹好笑傾瀉在他的脣角,大手順勢抓住了她那隻小手,他挑起了俊眉看着她:“什麼意思?”
“你沒燒壞腦子,怎麼會這麼古怪?”歡歡還是很疑惑,竟忘記將手抽出來了。
“呵呵!”夜寒赫挑了挑眉毛,脣畔的弧度加深:“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發怒,然後來是匆匆的來問你罪?”
“不是嗎?”歡歡跟着挑眉,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疑惑更深了:“我把你心愛的女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害她還流了那麼多血,你不是該恨死我嗎,找我好好算算賬嗎?”
夜寒赫擡手,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眼裡有隱晦不明的光芒在閃爍着:“你以爲每個人的腦袋都長得跟你一樣,豬!”
“喂,很痛的。”歡歡被打得莫名其妙,捂住腦袋瓜,忍不住咆哮了起來。
夜寒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再指了指她的:“我這裡,比你的這裡,聰明一百倍,我有大腦,我會思考。”
“……”歡歡完全愣住了,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許久,她纔開口:“這麼說,你是不相信她說的話了?”
夜寒赫不悅的瞥了她一眼:”怎麼,難不成你希望我相信她?”
“呃?!”歡歡覺得就像做夢一般,本來,她已經做好了面對狂風暴雨的準備,但夜寒赫的態度令她意外:“我只是,覺得很意外。”
“哦,對了,她現在怎麼樣了?”歡歡還是很擔心,流那麼多血,肯定不會是小問題。
聞言,夜寒赫本來輕鬆的表情,頓時沉重了起來。
歡歡的心一下子提了上來了,她試探的問:“是不是有點嚴重啊?”
“流產了。”
“啊……”歡歡驚呼出聲:“怎麼會這樣子?”
震驚過來,她表情也跟着沉重了起來了。
那是一條小生命啊!卻因爲她的原因,無緣來到這個世界,真是作孽啊。
夜寒赫轉過身,凝視着歡歡的臉好一陣子,看到她眼底的沉重與不樂,伸手,將她輕輕的樓住,安慰道:“別想太多,不管你的事的。”
“可是……”歡歡的心還是糾結在了一塊:“說到底,那孩子還是因爲我才流產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那種感覺,就跟她親手殺了人一樣的。
夜寒赫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停在她的臉上,將她所有的表情納入了眼底,胸口悶悶的,有些心疼,扯了扯脣角,話到了脣角,被生生的吞了下去了。
若是她知道,沁雪事先知道自己有身孕,還故意這麼做,她可能會更加的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