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有些事是靠運氣來爭取,卻靠勇氣來葬送,比如婚姻。
欣寧十分清楚,沈奕棠娶自己是遵從他父親的意願。或許,他從來不知道,她要的一切也不過是他的愛情而已。
何爸跟沈爸年輕時候在同一個部隊,是互相救過性命的親密戰友,後來沈爸一路高升爲市政處要員,而何爸退伍轉業,成爲機械廠的一名普通工人。中間十幾年一度失去聯繫,再次重逢後,兩人完全沒有身份地位的隔閡,反而交情更融洽了渴。
兩年前,沈爸以不容拒絕的姿態無比威嚴地下令——一定要讓兒子跟何家女兒結婚……
而那時候,“沈奕棠”三個字其實早在欣寧的心底悄悄暗藏好些年了。
事情還得追溯到欣寧剛考上S大的時候,那天何爸難掩興奮地對她說:“欣寧,原來沈伯伯的兒子也在S大,唸的是商科,以後在學校有什麼事可以找奕棠幫忙,他會照應你的。”
那時候長輩們都不清楚,S大的幾個學院都相距好遠,走到商學院至少需要半小時路程,十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女,怎可能跑那麼遠主動去找一個並不相熟的男生?
真正改變生疏狀況的是第一年放寒假,在沈爸的要求下,沈奕棠替她買好同一班次的火車票,兩人一路同行。想不到從小養尊處優的他還很懂得照顧人,找鋪位、打開水的事他做得細心體貼。
“呵,我有個女朋友叫尉馨,是個單純得像白癡一樣的丫頭。”隨意而簡短的一句話,欣寧永遠記得他提到尉馨時的寵溺神情,他的溫柔體貼就是爲那個像白癡一樣的傢伙而練就的接!
那是人生第一次,她少女的心感覺到一種羨慕,以及些許難以言喻的嫉妒。
那也是第一次,她將一個男生的身影悄悄藏在心底。
……
夜深,沈奕棠坐在書房裡點燃了一支菸。
他討厭何欣寧在自己面前提起“愛情”,他給不起她所謂的“愛情”,也不想給。他更討厭她主動提出離婚,她憑什麼?
他猶清楚記得兩年前,父親壓迫式地命令自己結婚,“欣寧有什麼地方配不上你?像她那麼優秀的女孩子,能喜歡上你,簡直就是你一生的榮幸!”
榮幸嗎?他痛恨那種榮幸!那個春暖花開的日子,她一身雪白婚紗站在綠茵草地上,手捧五彩鮮花,笑意盈盈,雙眸裡盡是掩飾不住的愛意。
她愛他,所有人都能看得見,如果不是這樣,父親根本不可能非要他娶她!牽起她手站在雙親面前,他更是前所未有地悲哀,感覺自己就是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爲盡孝道犧牲自己的婚姻。
從小,在父母的教育灌輸下,他認爲婚姻莊嚴神聖,必須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尉馨纔是他深愛的女人,從十九歲到二十四歲,他最青春最熱血的歲月都送給了那個女孩,爲她癡癡燃燒着愛情烈火。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娶別的女人,就如他從沒想過尉馨會那麼瀟灑地離開他一樣。尉馨的離開如同背叛,讓他很痛,且痛了很久,儘管如此,他仍不願意隨便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新婚那夜,他報復似的狠狠地佔有欣寧純潔的身體,看到她痛苦地擰眉,在自己身下顫抖,他只有一閃而過的心軟,便展開更瘋狂的侵襲。
他要她記住,嫁給他不是幸福的開始,而是可怕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