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問,你想要什麼。
“玉羅剎說,藍玉啊,以前你練你家那個‘冰心訣’不動情愛也就算了,現在你居然喜歡上了別人,我不指望你喜歡我,但是一定要在我身邊。她給少爺一件白袍子,又說,穿上這個就是我的人了,藍玉你好好想想吧!”
“後來夜大哥來了。玉羅剎說,藍玉,你要是不相信我,不如問問他,爲什麼他家主子要躲得遠遠的,去給凌雪痕找藥。”
我說“後來,藍玉和夜說了很多話嗎?”
丫頭點點頭,“少爺和藍大哥出去說了半天話,少爺再回來,就穿上了那袍子,答應和‘玉羅剎’走了,少爺還說,玉羅剎如果你敢騙我,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吧!”
我靜靜地聽着,忽然長舒一口氣,嗓子口發甜,弓起身吐出一大口血。
丫頭急忙拿着一個藥瓶跑過來,“掌門吃藥吧!”
是狐狸託夜給我拿的藥。
我無奈地笑笑,中了毒,處處被人牽制,還不如死了乾淨,也不會連累這麼多人。
丫頭有些慌,“掌門,少爺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我等不了。”我從來沒有聽過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如果就因爲蠱毒活得這麼窩囊,還不如跳海羅曼蒂克一些。
古怪的片斷總從腦海裡跳出來,現在還成了催命符。
吃了藥勉強壓制了胸口的悶痛,沒有了藍玉,整個房間變得孤寂起來,“丫頭,”我忽然說,“我要去南國找藍玉。”
丫頭瞬間有些驚愕。
“我要去找他。”
沒想到藍玉走了以後,我馬上就大病一場,也說不上什麼原因,越着急病越好的慢,丫頭倒是天天端藥給我,晚上也想留下來陪陪我,可當看見身邊的那個位置,我馬上拒絕了,夜裡我會找那涼涼的手指,找不到就算了,不要替代品,心裡會不舒服。
呆在牀上想事情,這幾日我大概把這些事都理順了,狐狸的畫爲什麼那麼值錢?他爲什麼用那種眼光看我?我腦子裡爲什麼有那些片斷?我又爲什麼像西豐國的皇后。
我只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在我穿越前,凌雪痕是西豐國的皇后,我猜測狐狸是那個傳說被皇后行刺的皇帝西豐臨,藍玉總叫他林大哥,發音是一樣的,只不過變了一下字而已。
人妖四向西豐國的皇后下蠱,牽制西豐國的皇帝,這也可以解釋通。
本來事情可以以凌雪痕死而結束,結果我穿越了過來,代替了以前的凌雪痕繼續活着,而且我還慢慢地繼承了她的某些回憶。
好像這裡面最無辜的受害者就是我和藍玉。
本來不該捲入這樣的一個陰謀,只是不明白人妖四牽制了狐狸以後,爲什麼遲遲不下手,我明明跟狐狸說過,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凌雪痕,他爲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移情別戀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狐狸每次看我,都是積澱了很多年的那種神情。從我的立場出發,我們相處時間那麼短暫,連深厚的交情都算不上,那裡來這麼厚重的情感。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誰知道又是做夢,這個夢真實的幾乎顛覆我剛纔的分析,我甚至懷疑這個記憶本來就是我的,而我彷彿就是在重新複習一次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
我差不多見了所有的皇子,卻都不是我真正想要找的人,豪華的宴會一時之間變得毫無意義,七皇子的位置空落着。
“誰叫他不識擡舉,今天什麼日子,居然提起是自己母妃的祭日。”
我聽到他的哥哥們這麼說。
七皇子,還有一個七皇子我沒見過。
百無聊賴地從大殿出來,本來想四處溜達溜達,剛下了一場大雨,周圍有一絲絲涼意,眼睛一瞥看見冰冷的湖水中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奮力向對面劃去,我頓時好奇起來,那人上了湖中心的小島,採了一種不知名的野花,彷彿感覺到有人觀察他,他擡眼向我望過來。
一雙清冷清冷的眸子。
那一定是他母妃喜歡的花,暮秋的池水一定是寒的透骨,御駕前爲母親的幾句激辯惹來了無盡的嘲笑,他這樣是有幾分懲罰自己的意味嗎?
看見我也不打招呼,繼續忙他自己的事,有點寡情,溼漉漉的身影是那麼的孤寂。
對於感情,越小心翼翼,往往越熱烈。
……
這幾年他做的比我想象中要好,表面上對誰都謙恭有度,背地裡已經培養起一些親信。
夜是他最信任的一個。
夜這個名字還是我取的,我總覺得大俗即是大雅,特別是他黑着臉的樣子,讓人不難聯想到這個詞“夜”。
臨總是親自教夜武功,應該是開小竈吧。我在旁邊笑眯眯地看着,其他人也羨慕地望着這兩個男人。
臨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灑脫,衣角長袍如同天邊的行雲,每次我看見他心都忍不住慌張的亂跳。
很帥,真的很帥。
臨,極聰明,不管學什麼都一點即透,我只管拿出那些古怪的想法,他總是能把這些想法變成現實。我不禁幸福地笑了笑。
擡眼,他正看我,微微一勾嘴角,暖暖的。
我忽然很想,和他真正的過一次招,就像他和夜那樣。
臨,你信任我了,就把心給我吧。
臨細長的桃花眼一眯,問我,“在笑什麼。”
我擡起頭,知道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生氣,於是實話實說,“臨,你越來越好看了,好像一隻……一隻……男狐狸。”
“狐狸。”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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