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姬無傾,好久不見。
便是隻穿着侍女樣式的簡單衣物,在那擡頭間是絲毫掩不住的風華。那雙美眸看着姬無傾,流轉着挑釁和傲氣,那張美豔的容顏更是讓人不由的驚爲天人。
然而,這樣的美人,姬無傾也不過是掃了一眼,似乎並不意外她的到來。
“左丘黎夜派你來送死的嗎?”他是淡淡的問道,這是比輕蔑還要傷人的態度。
“不是,本少主是來同王上做個交易的。”公申靈兒看着他,冷豔的面容是笑顏如花的,更是叫人覺得此女頗爲的傲骨和驚豔。
“笑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他是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笑公申靈兒的不自量力和自作聰明,“是你自己自投羅網的,孤王也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輕鶴已經出手,要將她給押下去。
“等等!”公申靈兒也不是吃素的,她迅速的閃了閃身,“血雪,你難道也想看着姬無傾被千足折磨一輩子嗎?”雖然惱怒和心傷於姬無傾的態度,不過她也還記得自己來此的正事。
聞言,一直沒出聲的血雪是歪了歪頭。
千足?
她又向姬無傾那邊歪了歪頭,很顯然是在詢問他是怎麼回事。
“看來你不知道吧。”公申靈兒是將血雪的神色看在眼裡,她就知道姬無傾會瞞着血雪,“姬無傾的毒沒有解,他……”
然而,輕鶴已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將她給制服了。
“輕鶴。”血雪是掙脫了姬無傾的束縛走到了公申靈兒的面前,很顯然,她要聽公申靈兒說清楚。
雖然她很相信姬無傾不會騙她,可是事關他的身子安危,她是一點點機會都不能給他。
輕鶴是看了看自己的主子,王后娘娘的話他不能忤逆,可是他真正的主子是王上。只見姬無傾點了點頭,輕鶴這才鬆開了對公申靈兒的控制。不過到底是注意着公申靈兒的動作,以防她對娘娘出手。
“你說,你方纔說的是不是真的?”血雪站在公申靈兒的面前,清冷的神色顯現她那壓迫感十足的氣勢。
“自然是真的,否則本少主又怎麼可能費盡心思冒着生命危險到覃城來。”公申靈兒看着血雪,一時間語氣也是不善。
若不是這個盲女姬無傾又怎麼會中毒,舞國和姬國又怎麼會這麼早就開戰呢?
“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你是舞國人吧。當然,如果公申少主也沒記錯的話。”言外之意便是,她是舞國人,爲何跑到這兒來告訴他們這些。
“本少主說過了,本少主是來同姬王做交易的。”
“這般說來,你的手上還有離魂草製作的藥丸。”既然是做交易,她應該是有備而來。
“正是。”
“本宮沒猜錯的話,你要交換的是那位舞國的長老吧,用解藥來交換。”若是這樣,倒也說得通。
“如何,王后娘娘你能做主這件事情嗎?”
“公申靈兒,別浪費時間了,你的藥對孤王沒有半點的用處。”之所以讓她同血雪對話不過是血雪的意思,並非是她有了籌碼。“輕鶴,將她帶下去吧。”
果然,輕鶴是立刻將公申靈兒制服,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概念。
“放開本少主,我自己會走!”她掙脫了輕鶴的控制,“姬無傾……你不要命了嗎?血雪,希望你想清楚,也只有你能讓他改變主意……”
公申靈兒有些不甘的對血雪道,這是她救金長老的唯一機會,也是……救姬無傾的。
屋子裡只剩下了兩個人,安靜的很,姬無傾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血雪是蹙着一雙眉,抿着脣,一言不發。
氣氛瞬間有些怪異了,倒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而是……
“用飯吧,子傾你不是餓了嗎?”慢慢的,她臉上的表情是歸於了平靜,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麼。
她坐到了桌前,往他的碗里布菜。
姬無傾顯然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是磨磨蹭蹭的坐到了她的身邊,那雙眸子是小心的看着血雪的神色,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看着我做什麼,還不吃。”反正有些事吃飽了再好好說。
“哦。”某王上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乖乖的應道。
一頓飯是終於吃完了,侍女們連忙進來收拾了碗筷。有些驚異於王上同王后的氣氛,方纔還覺得兩位流轉着驚人又攝人的氣勢,現在倒是恢復如初的溫馨甜蜜。
然而事實是這樣的,飯一用完,某王上就被拉到裡屋去‘訓話’了。
“別以爲我方纔沒問你就能逃過一劫了。”她坐在那兒,語氣很是嚴肅。
“夫人有什麼儘管盤問。”某王上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雖然爲夫不一定如實相告。”
“……你只要告訴我你的身子到底有沒有問題就行了。”血雪是被他給噎了一下,沒想到他不想說實話也是說得理直氣壯的。
“爲夫身子有沒有問題夫人難道還不知道嗎?明明前幾日我們才……親密接觸過。”某王上是左顧而又言其他的,臉上更是露出了壞笑來。“難道夫人這麼快就忘了?”
血雪的臉色頓時變了,紅了之後是綠了。
“今晚你自己睡吧。”說罷,她是站起了身來,還頗有氣勢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作勢就要離開。
她可不只是說說而已的,她是鐵了心要和姬無傾分牀睡。不對,分房睡吧!
“我不!”某王上是立刻撲了過來,將她直直地撲倒了牀榻上,兩隻手將她給抱着,有些無賴的行徑。
“……”血雪也是要被他給氣笑了,這人哪裡還有點王上的尊貴風範,分明就是個……無賴。
“血兒怎麼能這樣威脅我呢,太傷人了……”他抱着她,嘴裡不住的控訴着。
若是旁人見了他們高貴又帝王風範十足的王上會有這樣的一面,恐怕也是會被嚇到的。
“你別亂動,繃着傷口!”感覺他是兩隻手緊緊地抱着她,還扭來扭去的撒嬌,這也算是‘劇烈運動’吧,好不容易纔結了痂。
“還是血兒心疼爲夫。”某王上是安分了,抱着她是不撒手。
血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爲何姬無傾就是不直面她的問題呢?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隱情?
“你難道不知道嗎,你越是不告訴我知道,我心裡就越好奇,越擔心。”
“爲夫發誓,我的身子並沒什麼大礙,這點血兒不需要擔心。”某王上連忙表明自己的態度,“方纔是想逗逗你,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你,血兒別生氣好不好。”他有些無辜的表示。
只是逗她嗎?
好像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爲他沒事。
“那公申靈兒你打算怎麼安置?”她感覺得到,公申靈兒並非只想救那位長老,她是真的在意姬無傾的。
“公申靈兒嗎,她不過是被左丘黎夜給利用了而已。”姬無傾道,“就算她真的就回了那老頭兒也沒用,左丘黎夜早就對那老頭兒不滿,不過是回去送死而已。”
“他是怕那老頭兒會反過來幫着姬國對付他吧,所以纔出此下策。”那位長老她並不熟悉,只知道此時他確實在依首禮府,而且是舞國一個很重要的掌權人。
而且,姬國一直沒有對他採取措施,恐怕也正是這樣才讓左丘黎夜生疑。
“只是他不知道,那個老頭兒早就明確拒絕了我們的提議,倒是個忠心護住的,可惜他的忠心左丘黎夜是看不到了。”姬無傾略顯惋惜道。
那老頭兒不同姬國合作就是敵人,他雖然不至於殺了他,不過也不會放他回舞國。
“你不是說過嗎,左丘黎夜的敵人有很多。”那麼那個長老應該是少之又少的忠心者。
看來左丘黎夜身邊也是危機重重的。
“不過,他的隊伍里加上了丹瀛倒也算是一個明智之選,至少對孤王來說是這樣。”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他們兩人狼狽爲奸,孤王會想盡一切辦法摧毀他們。而且,你聽說過兩隻老虎能夠和平相處的嗎?老虎是獨居動物,可不是羣居動物。”左丘黎夜看似是得到了丹瀛的幫助,其實也是與狼爲伍,黑心的狼。
“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自然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不是嗎?”這點血雪很認同。
連血緣之親間都可以相互算計,更何況是利益相持者。
舞國營帳。
夜晚的風更是肆意了起來,吹得營帳外邊的篝火呼呼作響,吹得帳子似乎要‘連根拔起’。
“君上,下邊來報少主那邊失去聯繫了。”雲霧風塵僕僕的跪在營帳外,一副負荊請罪的舉動。
君上雖然嘴上不說對少主的擔憂,可還是派了人去保護,可惜連同那些人都失去了聯繫,想來是被姬國那邊識破了。
“那就是沒用了。”左丘黎夜的手裡拿着什麼東西,陰柔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輕鬆的弧度。
“君上,不若讓暗閣的人去……”雲霧低着頭,君上現在是何種表情他已經不敢看了。
“不必了,既然已經如此,何必浪費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