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今日纔來惠齋嗎?
太后明顯是在質問她的意思,故意挑了姬無傾在惠齋的時間。也對,太后問得也很對,便連她自己也疑惑於自己這般的在乎姬無傾……
“母后莫不是不歡迎兒臣嗎?兒臣原本是想着明日一早再來向母后問安的,只是今晚覺着夜色正好便出來轉悠轉悠,突然想到了母后便來到了惠齋。”她說起謊話來也是不虛心的,語調輕緩清晰。
“也難得你有這份心意了。”太后道,臉色看着是冷下來了不少,似乎是爲着血雪打斷了她的計劃而有些不悅了。“王后或許不知道,方纔哀家還在發愁無傾這孩子,你病着他又不肯親近后妃,實在擔心他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所幸王后的身子是好多了。”
“母后放心,兒臣自當儘自己的責任。”血雪也是不推辭的,似乎是沒有聽出太后話語裡的嘲諷來。
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姬無傾已經拉起了血雪,“母后,時間也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兒臣同血兒便不便再打擾了。”
玉簫聽聞這話也是連忙站了起來,她跟着姬無傾和血雪的身後,眸光看着他們相依相偎的模樣,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可是那又如何,王上會多看她一眼嗎?
“臣妾恭送王上王后。”她站在後邊,低着頭說道,地上的影跡是透露出了兩人上了龍輦的姿態。
爲何那個人不是她而是血雪呢?站在他身旁的那個人爲何不能是她呢?
她忍不住想着,越想越心如刀割。
惠齋裡,太后看着三人離開的情形,那雙慈愛而銳利的眸子裡卻是透露出了笑意來。一旁的雲道公公見自家主子並沒有因爲計劃被王后打斷後而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這讓他不由的有些奇怪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哀家今晚的目的並非是要撮合無傾和蕭兒,就像是蕭兒先前的目的並非是王后,而是戚婉涼。”太后是笑得高深莫測的,似乎她是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了。
“娘娘您這話是怎麼說?”雲道公公是有些聽得雲裡霧裡的了。
“蕭兒不是很喜歡無傾嗎?哀家便要她將喜愛轉爲恨意。”
龍輦之上,她側着頭故意躲開了某王上探究的視線,眼眸眨巴眨巴的透露出了她心裡的那些許彆扭。
某王上似乎是不知她的心思,饒有興致的撐着頭打量着她的側顏。見她將臉給扭到了一邊,留給他一個清淡的側臉,他也是不惱的,暗自大量的很是滿意的神情。
突然,轎輦不知是怎麼回事歪倒了一下,她的身子跟着轎輦歪斜的弧度也是往身側歪了歪,恰巧是落在了身側那人的懷裡。
“王上恕罪……奴才……”這般的動盪讓前後左右的隨侍給嚇了一跳,連忙齊齊跪下請罪。
姬無傾是軟玉在懷的,又怎麼會計較這些事情,況且方纔那一下可算是個契機。
“沒事兒吧?”他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一雙手是不懷好意的跑到了她的腰間,將她給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裡邊。
他的心情是極好的,語調中是帶着幾分的歡快。不過他似乎是不太滿足於兩人這般的距離,下一刻他是輕輕鬆鬆的便將她給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她的後背緊緊的貼着他的胸膛。
“別不正經。”血雪是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她低着頭,白皙的臉龐上是染上了少許的紅暈來。
就像是夕陽落山時的黃昏景象,淡淡的紅色化了開。
“那麼血兒教教孤王,怎麼樣纔算是正經?”見她這般強裝鎮定的模樣,他是來了興致,嘴上不饒人的問着。
他故意的逗弄她,想看看她退去那副淡漠時是何種的嬌態,是何種的少女姿態。
“放臣妾下來吧。”她便是紅着臉也是擺足了端莊的姿態,只覺兩人這般的親近有些讓她奇怪。
他們靠的這樣的近,可以透過彼此的衣袍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溫熱溫熱的,明明這是個冬夜,可是他的溫度卻是那樣的溫暖。
“下來?下哪兒去?”某王上是繼續逗弄她,還故意的動了動自己的腿,將腿上的人給顛了顛。
他將自己的頭湊到了她的肩膀那兒,想要用自己的臉頰親暱的蹭蹭她。然而,血雪也是有些惱怒的轉過了頭來,似乎是要同他理論些什麼——
她是慌亂的眨了眨眼睛,感覺到他的臉就在自己的面前,不對,確切的說,他的臉就在她的嘴邊上,只差那毫釐的距離便會來個親密的接觸。
“王上可不要在逗臣妾了,這般於禮不合,畢竟現在是在外頭……”她的呼吸彷彿是停滯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只能是有些無措的張了張嘴。
兩人之間的情景有些奇怪,她的脣彷彿是要貼在他的臉頰上一樣,說出話來呼吸悉數噴到了他的臉上。
是一股暖暖的氣息,帶着幾分的無措慌張和緊張。
“嗯?現在可是你在逗弄孤王呢。”姬無傾是嘆了口氣,心裡是被她說話帶出的氣息勾得有些癢癢的了。
“你胡說……”她正要反駁,某王上卻是輕輕的移動了自己的側臉,厚顏無恥的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了她的脣瓣上。
血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刺激的眨了眨眼,修長而捲翹的睫毛便划動着他的臉頰,脣也是輕輕的貼在他的臉頰上,這般看起來便是她主動親吻了某王上的模樣。
她是愣了,而後是連忙縮了縮腦袋,“你怎麼……”
“原來被你獻吻的感覺是這樣的,孤王的頭都要眩暈了呢。”姬無傾說得煞有其事的,一雙幽深的眸子中更是閃過了一抹迷離之色,似乎是沉醉其中了。
“……”血雪是一時無言。
也不知道是被他氣得還是怎樣,她心跳加速的厲害,呼吸陡然變得起伏分明瞭很多。
“要不要評價一下,孤王可是評價了你給的吻。”某王上是個不怕羞的,將嘴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語道,一副要聽誇獎和讚美的意味兒。
血雪是咬着牙丟下了四個字,“皮膚不錯。”
後者聽聞這話是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兒,看來他的血兒是領略到了他的精髓了。
而後他是伸手摸了摸血雪的臉兒,最後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你是不是沒擦東西就出來了,難怪摸着不似以往那般的水嫩了,有點硌手。”
“……”她的臉被冷風給吹得有些乾燥,雖然乾燥可也不至於硌手怎麼誇張!
“以後出門也擦擦粉打打油的,知不知道?”
“……”
血雪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氣結了,某王上卻是瞄準了目標便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親吻,像是雪花悠然落地那般的輕,輕的讓血雪產生了疑惑。
“王上,可是下雪了?”她有些驚奇的問道,雖然眼睛看不到,可是她還是挺喜歡下雪的。
“……”這下是換姬無傾鬱悶了。
而後,她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並不是下雪了,而是某王上的偷襲。她也沒點破,嘴邊是露出了幾分的偷笑來。
到了安雪宮,她還沒想着怎麼下轎輦,姬無傾已經先於她下了龍輦,而後是自然而然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衆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掙扎,只能是有些無奈的問着。
“你這又是哪出啊?”
“血兒難道還沒累嗎?爲夫這可是在體貼你。”姬無傾一臉的正色,只是當他抱着血雪進了寢宮之後,眼見歪倒在他們的牀榻上睡得香甜的小溪兒之後,他的臉色便很是糾結了。
牀尾處還窩着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這寢宮倒是熱鬧的很的。
“怎麼了,子傾,還不放我下來嗎?”血雪的臉上帶了得色,似乎是爲自己打了一個‘翻身仗’一樣。
“急什麼?”姬無傾是看了看偌大的寢宮,而後是將她抱進了隔間的小榻上,將她給輕輕的放在了上邊。
“這好像不是我的牀?”血雪是擡了頭,她的手摸着牀下的錦被,是毛絨絨的毯子,倒不似柔滑的錦被的觸感。“我們今晚睡在這兒?”
這原本是小宮女睡的地方,爲的是更加仔細的伺候她。不過這小隔間一般是空下來的,她可沒有那麼嬌氣的做派,從不叫人誰在這兒夜裡伺候她。
“這有何不可嗎?唔,你摸摸,還是挺舒服的吧。”某王上是坐了下來,一股腦的躺在了小榻上,似乎這小榻還挺對他的胃口。
舒服倒是挺舒服的,可是帝后有牀不睡來睡這小榻子委實有些……有些奇怪了。
“看吧,孤王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兒的,快些躺下,感受感受這不一樣的觸感。”姬無傾興致沖沖的拉着她的手便將她給拉了下來,下一刻便要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裡。
所幸她是伸手撐在了牀上邊,這纔沒有直接的倒在了他的懷裡。
只是這姿勢是委實有些不妥的,她的手撐着他肩膀兩側的牀面上,她的頭幾乎貼近了他的臉,只隔着兩個巴掌面的距離,一個牀咚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