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都出來了,陳小花看我和亮子都在,鬆了口氣,說不要怕,一定會找到的,秦雅要想跑出去是不可能的,小伍,你騎摩托車搭上我和和秦成,我們從正路去找。其他人由大志帶着,沿着主路兩邊找,總會找到的。
我裝着害怕出事,讓李小伍小心騎車,可李小伍心卻特別急,或許是他對路特別熟悉的原因,速度一點也不慢。我口中大喊,“秦雅,快出來,你跑不出去,快出來,不然山裡有狼呢,快點出來吧……”
我喊到後來,自己也害怕了,我問陳小花,這山裡到底有沒有狼啊?
陳小花坐我前面,她似乎被我故意用力抱着有點不適應,也不敢回頭,只大聲說現在很少能遇到了,狼都被嚇到後山那邊沒人煙的地方了。
坐在摩托車後面,我算計着等會我的行動,只要到了我認得的地方,把小伍騙下車,我搶過他的鑰匙,就可以開車直奔陽江。
就算在五豐遇到三哥一夥,我也不怕,因爲摩托車的自主性特別大,我的技術還是不錯的,總有辦法衝過去。
但還不到十分鐘,李小伍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的手機和老年機差不多,那聲音足可以響徹黑夜。
我心一跳,怎麼回事?李小伍立即停下車,我一看,是李大志的,一股涼意透過心裡。
果然,李小伍接了電話,連連嗯了幾聲,調轉摩托車頭,說秦雅嫂子找到了。
完了,徹底完蛋了,秦雅啊秦雅,你是怎麼回事……
我心裡,只有恐懼,我身上,只有冷汗。這可怎麼辦?
如果此時搶了李小伍的摩托車,是不可能跑出去的,我還找不着路。
轉念之間,摩托車到了屋外,我跳下車,一陣“叭…叭….”的聲音從新屋傳來。
“叫你跑,叫你跑,臭女人,那是老子四萬兩仟塊錢呢…….”這狗R的李大志正在打秦雅。
新房門口,站着李大志的父母,其他人站在堂屋的屋檐下,靜靜看着這一切,沒人上去勸說。
亮子這貨還抽了一支菸,看着熱鬧。
我衝過去,李大志父母也說不出話,根本不讓我接近,把我擋在門外。
裡面的打人聲讓我心驚膽戰,透過那木格窗戶的影子,我見那李大志是把秦雅按在什麼地方在打。
他手上拿着皮帶當成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向秦雅的身上,好像抽在屁股上,帶着喝酒後的癲狂,越打越有勁,根本不管秦雅的死活。
我高喊,李大志,別打了,你tama再打,老子和你沒完。
李大志根本不理會我的喊聲,他似乎已進入有病的狀態了,高聲喊着,你是我買來的媳婦,從今往後就得聽老子的話,居然還敢跑,我叫你跑….叫你跑…….
我進不去,使勁拉兩個老人,可他們緊緊靠在門上,我無論如何拖,就是不讓。我又不能打他們,氣得我破口大罵。
秦雅每挨一皮帶,都痛得“嗯……”一聲悶響,可她沒有喊,沒有叫……
我急了,這樣會死人的,我大喊,陳小花,李小伍,快去拉開李大志,他發瘋了。
沒有人迴應我,我狠狠地對着陳小花吼道,陳小花,你ta
ma沒一點同情心嗎,快救人啊。
陳小花搖搖頭,說秦成,這是家法,這是我們山裡人的規矩,之前對秦雅說過的。秦雅爲什麼要跑,她要跑就該捱打,只有打怕了,纔不會跑。
我狠狠地罵道,陳小花,李小伍,李大志那混賬喝醉了,打人沒輕重,會打死秦雅的,你再不進去拉開,老子直接把你爸媽打開。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打在李小伍老爸身上,用盡全力將李大母親扯一邊去,發現門卻是鎖上的。
我趕緊在兩人手上找鑰匙,還好,果然在他爸手上。
開了門,衝進去,一拳打在李大志身上,李大志瞪着血紅的眼睛,直接拿起皮帶衝向我,我飛起一腳,狠狠踢在他腰間,他啊一聲,倒在地上,蜷縮着按着受傷位置。
我一把拉過秦雅,差點被嚇死,秦雅哪裡是沒有喊沒有叫,原來她已被李大志這個狗R的綁了手,塞了爛布在嘴裡。
而且,秦雅的褲子已被拉下一截,雪白的臀部血跡斑斑。
我差點就哭出聲來,一把扯了秦雅嘴裡的爛布,趕緊將褲子拉上來,秦雅“哇……”失聲痛哭。
我把秦雅抱在懷裡,將手上的捆綁解開。
李大志從地上起來,又要衝過來,此時陳小花和李小伍進來了,門口也圍了幾個人,李小伍擋住李大志,哥,行啦,你,你把嫂子打得太慘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在幹什麼,我的世界完全懵了,我只是將秦雅抱在懷裡,只是一個勁地輕聲說秦雅,沒事,沒事,我會保護你……
秦雅痛哭着,那目光中,是絕望的痛恨,是無盡的恥辱。
我的心在流血,一個陽光一般的女孩,在不到兩天時間裡受盡屈辱,此時,還被一個粗俗不堪的醜陋渣男拉開褲子打成這個樣子,這讓她如何能夠承受。
她目光讓我心寒,我感覺到可怕,我感覺到內心深處的冷氣。
我低低的安慰,小雅,我要帶你出去,我會帶你出去,一定,一定的…….
秦雅靠在我身上,痛苦的目光看向我,她拉住我的肩,虛弱地說,方成哥,你…你一定要把我帶回我家,你告訴我爸,我其實愛他,也愛我媽,我希望他們和好……
我還沒反應過來,秦雅突然狠狠地將我一推,向着牆上狠狠地撞過去…….
她選擇了一個必死的方向,她避開我可能抓住她的可能,向牆角撞去,我啊一聲,衝過去,可還是晚了,我只拉到她的一絲衣服,隨着衣服的撕裂聲,她的頭“砰…”已撞在牆上,鮮血轉瞬從頭上流出。
我不顧一切衝過去,一把抱住她緩緩倒下的身子,口中高喊她的名字,可是,
沒有反應,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哭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悲憤地哭過,我大聲罵着,李大志,我R你老母,我幹你孃,李大志,老子和你沒完…….
我扯掉一塊衣服,按在秦雅受傷的部位,
我頭腦中猛然想到,不,不,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搶救。
我高聲叫道,李小伍,快,快點送秦雅到醫院。
李小伍遲疑地說,這……
我大罵,這你媽個比,快,要是秦雅
死了,殺人抵命,你狗R的一家人都沒有好下場。
陳小花絕對沒想到會出現如此一幕,她跑過來看着秦雅不斷流出的鮮血,也嚇住了,高聲叫着,小伍,快點騎摩托車。
我抱着秦雅上了車,亮子跑過來,說秦…秦成,你可別做傻事。
我冷哼一聲,說那你來,你把秦雅救活。
他六神無主,被嚇住了,說你們先走,我馬上找車趕過來。
陳小花給李小伍拿了點錢,說小伍,到鄉衛生院,只能到衛生院搶救,知道嗎?
李小伍點頭,摩托車飛快上了道路。
四十多分鐘,我們趕到了五豐鄉衛生院。
敲了很久門,值班醫生纔出來,一見秦雅傷成那樣,也嚇着了,立即開始搶救。
秦雅的血止住了,可人還處於昏迷之中,能不能醒,醫生說他也不知道,衛生院唯一拍片的醫生回家了,所以無法知道頭部受傷的情況。
我雙腿發軟,將秦雅抱在懷裡,秦雅,你要堅強,要堅強…….
不行,得馬上送到陽江去,我突然想到,此時正是送秦雅到陽江的最好時刻,只要到了陽江,不僅她被救了,而且,我也自由了。
李小伍說秦哥,我身上沒錢了,而且,而且我小花姐說不能送到陽江去,只能在五豐醫治。
我狠狠地看着他,我說你是怕沒錢吧,老子有,老子有很多錢,只要到了陽江,老子把啥錢都給你,行啦?
我問醫生有沒有救護車,他搖搖頭,說鄉上還沒配。
不能等了,我說李小伍,你不去也行,我把我身上這張銀行卡給你,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們自己去把銀行錢取出來,裡面有幾萬呢,我現在只是要救我堂妹的命,你把摩托車給我用就行了。
他搖搖頭,說秦哥,不行就不行,到了陽江,你和秦雅都跑了,我哥就沒老婆了,我纔不幹呢。
我狠狠地搖頭,說你tama豬腦子啊,要是秦雅死了,你哥就有老婆了。
李小伍只是搖頭,堅決不同意。
我無奈之下,問醫生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他搖搖頭,說這姑娘是李家買來的媳婦吧,我勸你馬上安排她住這裡輸液,在五豐鄉,你不可能找到人幫你忙的。而且也沒人敢晚上搭人去陽江的,前兩天才掉下去一個,現在還不知道死哪裡的呢。
我心裡一陣恐怖,但我清楚,不走,秦雅活過來的機會可能有,但她卻會永遠在這個山裡,而我,也逃不出三哥一夥人的手掌心。
而且,三哥和大張都在五豐鄉,爲什麼此時沒趕過來我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他們一定會迅速過來的。
我得爭分奪秒,我得冒險,我必須衝出五豐,只要到了陽江,我和秦雅都解放了,那時秦雅的傷會得到更好的治療。
我平靜下來,看來來硬的是不行的,我得把李小伍的摩托車弄到手上。
我對醫生說好吧,那就請你輸液。
醫生開了藥,讓李小伍去交錢,李小伍一看,一百多塊,在身上四處摸錢,雖然面帶難色,還是去了,我悄悄觀察着他的摩托車鑰匙,發現他是將鑰匙連在皮帶扣上的。
搶,我跟在他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