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在孫家的小店呆了一下午,那一罈酒也被二人喝光,直到黃昏,林家的大門也沒有打開過,吳風拜別的孫錢滿臉失望的朝着自家走去。
皇宮,昏暗的油燈下,王朗小心翼翼的將擺鐘的零件組裝起來。
這個鐘錶能不能正常運行,就看這一次了。
花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做出了大傢伙,如果真的能夠正常運行,那麼夏國就有了準確計時的東西。
空空蕩蕩的房間內,王朗專心致志的組裝着一個個零件。
門外的侍衛們時不時的能聽到屋內傳來的叮叮噹噹的聲響。
侍衛不明白王朗爲何對木匠活這麼感興趣,這半年來,王朗每天都要忙碌到半夜,別人總以爲皇帝陛下在漂亮的皇宮當中一定是頗爲享受的,但是這些侍衛知道,他們的皇帝比大多數人都要勞累。
“都打起精神,別讓任何人打擾到陛下。”侍衛統領沉聲說道。
侍衛們聞言,身體都有的站的更筆直了,一雙眼睛警惕恩巡視着黑暗中可疑的身影。
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王朗終於將擺鐘組裝完畢。
這個大傢伙幾乎和王朗差不多高,擺鐘的樣式是根據他記憶中的樣子設計的,外表沒什麼裝飾,從遠處看來就是個長方形的木頭箱子。
給發條上完勁,沒過一會兒,擺錘開始小幅度的擺動起來,齒輪運轉發出輕輕的咔咔聲。
爲了製作的簡單,王朗所做的擺鐘只有時針和分針,並沒有秒針。
擺鐘開始運行後,王朗仔細的看着指針運行情況,心中默默的估計着一分鐘的時間。
當王朗數到七十多的時候,擺鐘發出“咔”的一聲輕響,分針擺動了一下。
見到能夠成功運行,王朗頓時興奮的如同小孩子一般。
雖說王朗之前做過不少的東西,但是鐘錶這個東西和別的東西不同,它需要極其複雜的機械的結構。
要是沒有那塊機械錶做參考,王朗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鐘錶的做法,他估計,如果沒有那塊機械錶,人類想要用上鐘錶最起碼還得數百年,甚至近千年的時間。
王朗專心致志的觀察着擺鐘的運行情況,不過長時間的盯着鐘錶的運行,讓人很容易疲憊。
王朗不知不覺間靠在桌腿上睡着了。
當清晨王朗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絲毫不顧自己在地上睡了一晚哪,連忙爬起來,查看擺鐘的情況。
想在指針的方向停在了四點五十分的位置,並且沒有聽到齒輪的聲響。
這種擺鐘並不能一直運行下去,昨夜,王朗測試擺鐘的位置是零點,而現在指針停在四點五十分鐘。
那麼就說明,上一次發條,鐘錶能運行四個消失。
剩餘的那五十分鐘應該是不準確的,擺錘擺動的速度會越來越慢,因此王朗只能估算一個大概的時間。
這一天,王朗沒有去火槍兵營訓練那些士兵,而是讓侍衛將這個大傢伙從屋子裡搬出來。
今天他要通過太陽來矯正時間。
侍衛們好奇的看着這個古怪的大傢伙,不知道王朗忙碌了這麼久,爲什麼做出這個東西,而且從外觀上看,這東西既不是武器,也不是工具,完全看不出它有什麼用。
王朗沒有對這些侍衛解釋,讓他們退下後,王朗找了一個陽光充足的位置,在地面上豎立一根木棍,通過影子來確定目前的時辰。
但是這種方法畢竟只是能確定大概的時間,因此王朗只能等到正午,影子徹底變成一個點的時候。
王朗的怪異行爲很快就傳到繁星的耳中,擔心之餘,繁星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十幾年的時光,讓曾經的少女變成了中年婦人,雖然才三十餘歲,但是繁星的兩鬢已經有了白髮,眼角已經出現了皺紋。
“下官拜見皇后。”侍衛統領見到繁星到來,弓身拜道。
“陛下從早上道現在一直就坐在那裡嗎?”繁星看着王朗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侍衛統領點點頭,“陛下從早上醒來後,便讓臣等搬出那個怪東西,之後便一直坐在那裡看着地上的影子。”
“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亂說,你們退下吧!”繁星揮了揮手。
“是!”
侍衛退下後,繁星放慢腳步,來到王朗身邊,順着王朗的目光看去,只見前方的泥土裡筆直的插着一根木棍,而王朗就坐在那裡盯着影子不停的看。
“陛下,你怎麼了?”繁星輕聲道。
“我沒事,我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王朗頭也沒回的說道。
“很有意義的事情?”繁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看這木棍的影子,算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這時,不遠處的那個古怪的大箱子吸引了繁星的目光,慢慢走過去,圍着這個大箱子看了看,這東西他有些眼熟,皺着眉頭思量了一會兒後,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對王朗說道:“陛下,這就是之前一直再做的那個叫做鐘錶的東西嗎?”
王朗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東西,之前和你說過,只要這東西做出來,我們就能準確的確定時間了,這不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嗎?”
繁星搖了搖頭道:“確定時間很重要嗎,我們之前憑藉太陽和月亮確定時間,也不是生活的很好嗎?”
王朗緩緩的說道:“這不同,和你說了你也不懂,這東西將來會爲百姓的生活提供很多便利,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就回去吧,我在這裡看着就行了。”
繁星嘆了口氣道:“陛下,您早飯還沒吃,要不要我通知廚師爲你準備點飯菜。”
“別那麼麻煩了,給我拿幾個餅,來個醃黃瓜,來碗清水就行了。”王朗隨口說道。
繁星一聽,心中有些惱怒,道:“陛下,你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如此對待自己的身體,只吃這點怎麼行。”
“我自己身體,自己清除,沒事的,燈忙完這個,我肯定大吃一頓,你先去忙吧。”
繁星聞言,輕哼一聲,轉身離開。
王朗此刻哪有心思管其餘的事情,隨着木棍的影子慢慢縮短,他知道正午要到了。
當影子變成一個點的時候,王朗連忙將擺鐘的發條上勁。
隨着“喀喀!”的清響聲傳來,擺鐘開始運轉起來。
爲了確定一天的準確時間,王朗必須不能出一絲差錯,這個擺鐘還不是很完善,他必須在這裡觀測一天的時間,確定鐘錶運行的誤差之後,再進行調整。
明天中午這個時間,如果擺鐘能停在十二點的位置,那麼自然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如果過快或者過慢,都必須要再次改進擺鐘的擺動速度,這將會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擺鐘的運行原理極其複雜,他相信在人類社會當中,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做到這件事情,研究雖然勞累,但是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在他的心中有一個想法,幻想着,當擺鐘正式完成之後,他要在夏國每個主要的城市裡都建造一座鐘樓,讓夏國的百姓不在看天吃飯,慢慢的養成國人的時間觀念。
擺鐘正式運行後,王朗突然覺得腹中確實有些飢餓了,將侍衛統領叫過來,到訴他每當圓盤上的那個端正轉動了三個格子的時候,就給發條上一變勁,並且禁止任何人隨意觸碰這個擺鐘。
王朗走後,侍衛們立刻圍了過來,見到這東西在沒人推動的情況下,擺錘居然能夠不停的晃動,這讓他們覺得十分的神奇,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那圓盤上兩根薄薄的細長貼鐵片,果然沒過一會兒,就會動一下。
如此神奇的事情,在他們的看來,這是神明才能辦到的事情,要不是夏國禁止隨意叩拜的規定,這些侍衛們說不定立刻跪下對着這個擺鐘大禮參拜了。
繁星並沒有按照王朗的吩咐去做,而是讓廚師們準備了一頓較爲豐盛的食物。
王朗也沒和繁星計較這些,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他,絲毫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起來。
看着王朗的吃相,繁星不由得笑道:“陛下,你現在的樣子要是讓百姓們看見,肯定會驚掉下巴,他們的皇帝陛下,居然好像好幾天沒吃過飯一般。”
王朗吃了幾口餅,含含糊糊的說道:“皇帝也是人啊,這裡只有你我兩個人,老夫老妻的,注意什麼形象。”
繁星心中不由得一暖,萬鋼這種無意間表露出來的舉動,才證明自己在他的心中早已經是至親無比的人了,只有在自己面前,這個萬人敬仰的人間帝王,纔會表現出他最真實的一面。
繁星爲王朗盛了一碗湯,遞到王朗面前道:“陛下,您慢點吃,別噎着。”
接過湯碗,王朗灌了一大口湯,將乾巴巴的麪餅嚥下去後,道:“還真是餓了,好久沒吃的這麼痛快了。”
“陛下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啊!”繁星笑道。
王朗點點頭,道:“確實不錯,忙碌了半年多,今天終於有點效果了,心中自然開心。”
“陛下做的那些東西,我是自然不懂的,不過陛下,今後無論是再重要的事情,您也要注意身體啊。”繁星輕聲說道。
王朗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今後不會再這麼幹了。”
神州大陸東北方。
雖然探險隊在黃島上修整了幾天,但是還是有幾人倒在了嚴寒當中。
將這些探險隊員掩埋在這座無名的荒島上後,兩艘海船再次起錨,向着西方前進。
北風呼嘯,站在甲板上的水手們,多哆嗦嗦的清理着船上的積雪。
寒冷的天氣,雖然海水沒有結冰,但是船上積雪的融化之後,去凍成了冰渣,甲板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冰層,十分的溼滑泥濘。
何鐵從衣角上撕下一塊布條將凍傷的手指包了包,拿着工具加入到清理積雪的隊伍當中。
惡劣的天氣,讓船上生病的船員越來越多,航行了七八天依然沒有見到陸地跡象,絕望恐慌的期許悄然的在人羣中蔓延。
很多人都認爲自己不能活着回到故鄉了,探險隊士氣十分的低落,有些人甚至後悔來參加這次的探險任務,併發誓此生再也不涉足大海了。
但是,艱難的熬過了十幾天後,望遠鏡的視野裡,終於見到了陸地的輪廓。
在白茫茫霧氣中那若隱若現的陸地,是那麼迷人。
船長知道那不是小島,而是自己闊別已久的故鄉。
“兄弟們,咱們到家了,前面就是夏國,就是神州了。”船長激動的吼道。
聽到船長的聲音,船員們虛弱的從船艙裡走出來,聚集到船頭,看着遠處的那長長的海岸線,頓時熱淚盈眶。
何鐵躺在吊牀上,如今他已經高燒了兩天了,他知道自己再過不久就要和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樣,被同伴扔進海里,結束自己卑微的一聲。
恍惚間,何鐵隱約的聽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大聲的呼喚的什麼,那聲音好像是自己的名字。
“何黑子,快起來,咱們到家了,別他孃的死了,就差這一步了。”
何鐵在劇烈的要晃下,緩緩的睜開雙眼,見到是自己好友那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冷冷愣神。
“你怎麼也來了,你也死了嗎?”何鐵恍恍惚惚的說道。
“狗日的,死個球,老子活的好好的,沒死就趕緊起來,我們要靠岸了。”那人笑罵道。
在他的攙扶下,何鐵艱難的從吊牀上爬下來,道:“靠岸了,我們回到夏國了嗎?”
“回來了,兄弟,這回你有救了,咱夏國的大夫們一定能把你治好,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找娘們兒。”那人扶着何鐵朝着甲板上走去。
岸邊並沒有發現人類活動的跡象,辨別了一下方位之後,通過和神州恩輪廓圖對比,他們發現,自己現在正處在歸魚成南方一百里的位置,在這個方向,南方二十多裡處有一個不大的小城。
回家的喜悅,頓時沖淡了之前船員們悲觀的情緒,衆人歡呼着,歡呼着,順着海岸線朝着南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