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五階,則又是另一個境界,功法通靈,武者可以在招式中灌注自己的意志,使得攻敵的武技彷彿擁有自己的意識,靈活性、威力等各個方面,都要比第四階強上十數倍。當初,四階頂峰的裴御與裴採南的戰鬥,就使出了五階的技能,用拜火劍第四式越級弄出了一條火龍,打得裴採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是那種不屬於四階範圍之內的招式,極耗功力,發得兩三招,整個人就虛脫了,遠遠不能持久。
曲單的目光與對方交鋒,頓時就看到了那瞳孔深處翻騰的兩條雷點異獸,像是隨時要猛然衝出,攪翻天地。
“五階強者!”曲單立刻明白,此人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第五階的程度,“好強!不知此人出現在這裡,所爲何事?”
曲單疑惑着,走進自己的房門,那強者只是目送他進去,並沒有出聲。
隔壁響起了開門聲,接着傳來鄭慕那小妞疑惑的聲音,接着是白小姐的解釋,然後,鄭慕邀請兩位客人進了房門。
這一切,曲單自然聽得真真切切。
原來,這白小姐便是石江城城主白雍的女兒,剛纔見的那個高手,便是白雍,而鄭慕乃是隨國數得着的官宦之家小姐,在這城中客棧住下,自然引起了一方豪強白雍的注意,今日便是父女二人前來拜會鄭慕,大約是想拉一拉官場的關係。
這種事情,無論在哪裡,只要有權力分割,就是不可避免的。
曲單聽了一會兒,便不再注意了。心中卻是驚訝白雍此人,原先聽說城主白雍一人獨闖千軍萬馬,還猜測此人應是覺醒強者,不想此番真的見着,才發現卻是猜錯了,這白雍哪是普通的覺醒強者,五階的實力,便是此刻的自己,費盡心機也無法取勝。
“東方果然臥虎藏龍,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城市,竟然有這種不世出的絕世強者,比拜火門的門主還要厲害,不知此人是什麼來歷……”曲單心中暗忖,“不過,拜火門作爲隨國第二大派,怎麼也不會三十六|大長老之中,連一個四階五階的也沒有吧,莫非是還有什麼隱藏實力沒有現世?就如同當初在魔暴龍族,自己那般大腦魔暴龍城,出來的強者中,最厲害的不過是兩名三階,還有就是兩頭異獸,後來柳長老臨終卻說魔暴龍族還有許多自己惹不起的幕後之人,那些人的實力怎麼也不止三階吧,卻並未出來……”
“想來,這些凡俗中事,已經引不起那些隱世強者的興趣了。”
曲單想得正出神,那邊白雍父女卻是拜會完畢了,並沒有離去,而是來到曲單的門前,輕敲了數下:“這位朋友,白某能否進來一敘?”
“請進。”曲單頓了一下,開口應道。
白雍穩步而入,氣度沉穩,全身上下渾然一體,瞧不出半分破綻。白小姐一臉不情願的跟在後面,顯然對曲單這個吝嗇鬼心有芥蒂,大概正在暗罵他不是男人,連一頓酒飯之資也斤斤計較,不過好在是跟父親一起,終不至於沒臉沒皮的上前譏諷曲單一番。
曲單迎了白雍入座,卻故意對白小姐視而不見,引得這個女子心底又是一陣亂罵。
“如果白某沒有看錯,這位朋友應該是雪族人吧。”白雍略帶好奇的問道。
曲單知道大概是剛纔那一眼對視,引起了這個絕世強者的重視,故而在拜訪鄭慕之後,忍不住一探究竟。要知道,白雍給他的感覺震撼,而曲單修煉神魂,精神力凝練無比,給人的感覺更加震撼!
“不錯,本人來自雪族暴熊部落。”曲單心中驀地一動,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歷。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走訪關於“惡人曲單”的事情,在有心人面前,自己的相關消息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譬如眼前這位,多半是聽過自己名頭的。
果然,白雍眼神閃爍了一下:“暴熊部落?白某最近聽聞,有一名叫曲單之人,便是來自這個雪族部落,此人在隨國境內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不知朋友可認識此人?”
曲單哂笑了一下,果然不錯,這種強者掌握着一方生殺大權,對各種消息要比普通人靈通得多,不像那些街頭巷尾的傳聞,根本分不清真假。自己恁的後知後覺,耽擱了這麼多天,其實早該去拜訪這類人物了。
“如果說這個人就是我,白城主相信麼?”曲單似笑非笑的說道。
“啊——”白小姐對曲單一直氣哼哼的,對他與父親的談話卻也忍不住好奇,關於那個惡人的傳聞,她也聽說過一些,客棧裡的人都把此人傳說得像是洪水猛獸一樣恐怖,三丈身高,頭生雙角,專挑她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姑娘,抓回去當做午餐。此時驟聞那惡魔便是這個與自己極不對付的傢伙,不由猛的嚇了一跳,小心肝差點沒被嚇得停止運轉。
“坐下,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白雍狠狠瞪了女兒一眼,目光嚴厲,旋即搖頭對曲單說道,“朋友說笑了,白某雖然未曾見過外面的廣闊天地,識人的本事卻還有幾分,朋友眼神清澈剛正,萬萬不是作惡之人能擁有的。”
曲單笑了笑,不置可否,問道:“不知白城主對此惡人,瞭解多少?”
“此人最先出現的地方,是在大隨國的龍州境內,那裡連年災荒,餓殍滿地,此人出現的時候,正是龍州叛軍揭竿而起之時,嘿嘿,傳說此人趁着混亂,以絕頂的實力,搶劫富商錢財,此後,他每到一處,那裡就立刻發生叛亂,儼然一個帶來戰亂的災星,百姓們以訛傳訛,倒是把此人魔化了不少……”
曲單點了點頭,分析此中可用的消息,說道:“看來此人倒真是災星了,隨國如此多的覺醒宗師,應該早就把此人誅殺了吧,龍門山作爲隨國鎮國大派,豈能容一個異族人在自己地盤大肆亂來。”
“這卻錯了,隨國的內亂,乃是有心人縱容所致,以龍門山真正的實力,不拘哪個地方的暴亂,只需派上一羣高手,萬軍之中直取亂軍首領頭顱,如此三五次,絕對不會有任何一起叛亂能成了氣候!諾大的烽煙,萬萬不是一個人能夠燃起來的……”
“哦?”曲單偶爾也覺得隨國內亂太過,卻第一次聽說此類言辭。難道,還有人故意放任戰亂不管?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爭權奪利麼?果然,上層的鬥爭,受害人總是平民百姓啊。
曲單想當然的覺得,事情就是這樣的。不過,他並不是那種以天下爲己任的人物,更不會悲天憫人的覺得,這件事兒自己必須要去管一管。
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事兒,貌似在白雍的心目中,這個被人傳爲曠世大惡魔的“曲單”,並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
兩人都沒有說明,卻都心知肚明,這個惡人,必定是跟曲單本人是有關係的,但究竟是哪種關係,卻默契的沒有提起。
“哼哼,以白某看來,必定是有人在幕後抹黑,以至於此人的名聲傳得如此之臭,其實,白某曾得到一些可靠消息,此人並未做過什麼罪大惡極之事,最多便是打劫一點錢財……”
曲單點點頭,終於得到確切的消息了,但愈發覺得不可思議,那另一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人呢,所圖爲何?
兩人接着談論下去,話題都圍繞着這個惡人,一番談論,曲單對那冒充之人,終於有了明確的瞭解,恍惚陷入沉思,連白雍父女二人何時離開,都不大記得清楚了。
一直到深夜,曲單才恍然驚覺。
“不去想了,似乎從自己出現在隨國,此人便再沒有露過面,只是把自己名聲傳得愈來愈不好,連白雍這號人,也只知道那個人在拜火山,肯定是不知曉真實的幕後之人在哪兒了……當務之急,先找出刑天!若再拖下去,即使找到了他,只怕也是屍骨一具了。誰知到那張紙條上的留言是真是假,萬一只是哄騙之言,自己就真的百死莫瀆了。”
想到此處,曲單恍然發現,自己對於此事,竟是無比的被動。當知道刑天出事之後,只是順着紙條的留言,一路便往禹州趕去,原以爲從對方跟蹤之人口中,可以問出點什麼,但事與願違,那些人只是小蝦米幾隻,立刻就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到現在爲止,全都是被動的作爲,卻沒有主動出擊過一次。
“這樣不行,必須掌握主動!這個白雍,看來是個可以結交之人,也許從他那兒,可以得到許多關於這方面的消息,不過,此刻最重要的是必須先去檢查一次,這大江上下,到底有沒有那裝載着刑天的船隻!”
曲單定下了決定,房間窗戶打開,一道青光直奔外面大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