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悲傷之情的衆人回到布婭城的店內,已是下午,隨着客人過來吃飯,冷清的店裡又開始逐漸的熱鬧起來。
傍晚時分,二樓的大廳之中,擠滿了聽書人。
“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啪!”的一聲,響木一拍,天風結束了一首定場詩。看着衆人的目光都被自己收攏了過來,就沉聲道:本店老說書人初,於昨夜去世。老人家說書一生,爲世人平添了無數的精彩,我今天這書就是爲憑弔他老人家而說。
“人生百歲能幾日,茬首光陰如過隙,杯中有酒不成歡,身後虛名又何益?”天風又吟誦了一首定場詩,而後說書西遊記。
其實天風說書水平並不如老藝人初說的,更沒有老藝人那行雲流水般鼓技,但天風說是新書,是所有人都沒聽過的新書,與其它說書人千口一個故事完全不同,這足以吸引聽書人。
更讓聽書人喜歡的是天風說的詼諧有趣的定場詩,與立意優美高深的的詩詞,還有時不時的高歌一曲,曲調之多變,遣詞之精煉,立意之深遠,那幾乎是到了登峰造極,無人能比的地步,幾乎超脫於這個世界。
沒錯!就是超脫這個世界,兩個世界的語言雖然不同,但語言文字的架構相似,對天風又皆如母語,把另一個世界的詩詞歌賦用這個世界的語言翻譯,雖音有差別,但意境相同。
一個店裡的小夥計突然會說書了,這本身的就是傳奇之事,再加上所說之詩詞或幽默詼諧或立意清新雅緻,或意高情遠,每日皆有驚不同的世駭俗之言語。天風想不火起來都難。
僅是幾天之後,每天來的客人就把樓上擠的太滿,不得不從樓上搬到樓下更寬敞的地方。每日人員爆棚的來聽天風說書。老闆娘索性停了燉肉饢餅的生意,每日以賣茶說書爲業。
天風每天照例開書前唱上一曲,天風隨口拿過一首歌,都讓這些聽書人聽的驚叫不已。甚至有些聰明人把天風多次唱過的歌學了過去,經曲的句子,大部分人都能唱上幾句,一時間這一片大街小巷的傳唱。
因爲天風的歌太另類,太特別了,幾乎讓人聽一遍就記住這個調子。而店裡聽書的人多過吃飯的人,更有甚者,天未黑就坐在店裡等着了,生怕晚了人多進不來屋。
時間一晃,轉眼已是一月有餘,布婭城繁華依舊,往日冷清的街道卻因一家燉肉饢餅店裡的說書先生的名聲大噪而變的熱鬧非凡。甚至於整個布婭城都在傳誦着天風的新詩,新詞,新曲。
布婭城的皇宮內。
女王布婭莫伊把手中的一疊寫滿巫紋的獸皮揚在地上,生氣的喊道:“廢物,都是廢物,這種東西也敢拿來給我看。”
一旁侍女嚇的瑟瑟發抖。
女王轉頭看着老天巫譏諷道:“這天下的說書人都有你天族的血脈,怎麼連一個美人詞都寫不出來,留着有什麼用?”
大天巫眯着眼道:“陛下,說書人是傳承歷史,說古道今,口口相傳,使我人族不忘本心,並無寫詞作曲迎合之能。”
“說的好聽,我聽說布婭城有個叫天風的說書人,作詞唱曲,引得無數人跟着傳頌。他是你們天族的說書人嗎?”
“回陛下,我曾讓人過去聽過他說的書,他完全是在胡說八道,而且連說書的基本技能都不會,那只是一個爲了金錢賣詞作曲的小丑罷了,我們天族說書人,只爲傳承歷史,無償爲人族傳播智慧,怎麼能是他可比的。”
布婭莫伊冷笑一聲不置可否,對身邊的侍女道:“去告訴那個叫天風的說書人讓他作支美人的曲子,拿來我看。”
“是!”
侍女阿麗轉身走了。
女王轉頭看了一眼老天巫道:“大巫師!不如我們現在商議一下公主的事宜,一邊等着看這天風能不能做出好曲來,如何?”
“尊女王令!”
一個多辰指的時間過去後。
侍女阿麗回來對女王回稟道:“女王!說書人天風問女王要作多少錢的詞?”
女王奇怪道:“這話怎麼說?”
“他說女王出一個條幣,他就作一個條幣的詞,女王出一千金,他就作一千金的曲。”
“好大的口氣啊,你告訴他我出一千金買他的詞。作不出來就把他的頭帶回來給我!”
侍女阿麗站在原地沒動,有些遲疑不決。
“還有什麼事?我的話沒說清嗎!”
“回女王,聽清了,回來時,那說書人天風跟我說,要作美人詞,他得見到美女纔會才思泉涌,要是什麼也見不到,作出來的詞也是虛假之詞。”
女王布婭莫伊聽完呵呵大笑,道:“一個街頭說書人也配進宮?還想一睹公主的芳容。他長了幾個腦袋。去把公主的畫像拿給他看,記住只能看一眼,多一眼也不成。”
“遵旨!”
侍女阿麗走了。女王轉頭看了一眼老天巫道:“這個天風可比你那些人有趣多了。”
時間流逝,一個辰指之後,侍女阿麗一臉喜色的回來。
女王問道:“那個天風寫了沒有?”
阿麗向女王回稟:“寫好了!”
說着把獸皮卷呈了上去。女王展開看了一眼,泯然一笑點點頭道:“這巫紋寫的渾厚有力,又如行雲流水還不錯,這詞?”
女王布婭瞪大了雙眼道:“他教你如何唱了?”
“是的,他教過我了。”
“那好!唱來聽聽。”
阿麗站好,仔細的回憶天風對自己說過的話,表情,動作,情緒。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布婭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阿麗以開始輕緩逐漸上揚的曲調把曲子唱了出來。阿麗本就長的好看,伴隨着舞姿與略帶傷感的情緒,把這支曲子演繹出來。一連三遍。當阿麗停下來時,四周一片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