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回身反擊時,前面抽回的細劍卻又狡猾的遞了出來。直刺天風的後腦,天風揮臂格擋,細劍下劃真削天風的小腹。天風扭身避開,卻見兩點寒星直刺雙眼。
天風匕首橫挑,把細劍挑開,另一劍卻如附骨之蠅撲上來,天風一扭頭,細劍貼着額頭下方掠過。
天風只覺眉骨上一涼,似乎有熱流涌出,眼前模糊一片,天風本能的閉上眼睛。就在天風閉上眼睛的一瞬間,竟然眼前一亮。
天風的神魂似乎一下變的通透,世界一下亮了起來,身前身後的景物皆在眼底,看着清晰至極,就連三人臉上的表情甚至於鼻子上的淺淺雀斑也看的清清楚楚。
更讓天風吃驚的是,這時的三個天族人就如圍着自己在表演慢動作一般。每一個動作都被延遲的幾百倍不止。
天風不明所已的猛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還是那個朦朧略帶黑暗的夜色,三個天族人的動作也在瞬間恢復正常,三支細劍化成三條閃電直取自己的要害。
天風幾乎避無可避。只得又猛的閉上眼睛,就在閉上眼睛的一剎那,世界又亮了起來,三人的動作又變得緩慢無比,剛纔那避無可避的殺招。現在也變得可笑起來。
天風無需去格擋或避開那刺過來的細劍,只是伸出匕首在三人的喉嚨處一割,人就躲到了一旁,看着三人脖頸處緩慢飛出的血花,與那未完成的撲殺動作同時進行着。
天風沒有去管三人那連綿而又延長的撲倒聲,而是撕開衣服,把自己浸在風中,感受着融入風中的感覺。
那感覺就如外出的遊子看到了家門。就如被遺失的小鹿迴歸了鹿羣。就如嬰兒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天風張開雙臂,有一種要乘風飛翔的慾望,一陣清風吹過,天風隨着那縷夜風追逐而去。一邊奔跑,一邊嚎叫着。聲如雷鳴,樹上的棲鳥,驚慌掉落,平原上休憩的戰獸,慌亂的圍成一團。就連無所顧及的鳴蟲子,也聽話的閉上了嘴巴。
天風盡情的感受着天覺狀態。天風睜開眼看看模糊的山谷,又閉上眼感覺那個全新的世界,好奇的同時,又似乎自己本就該如此。這個感覺自己早就熟稔無比。沒什麼特別。只是不經意間找回了一件自己最愛的遺失玩具。
一支足有千人的隊伍正在平原上奔跑,那是天風的援軍,不是他們來的不及時,而是天風與三個天族人的速度太快了,也跑的太遠了,他們根本就追不上。這支隊伍在這並不平坦的平原之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天風留下記號的方向跑着。
突然的一聲綿長的嚎叫從遠處傳來,隊伍一下停了下來,“這是什麼聲音?”
“是野狼或是戰獸在嚎叫嗎?”“不,這是打雷聲”“可是天上沒有一片雲彩。哪裡來的雷呢?”
山門上的石樓裡,古媛一手摟着小力巴,一手摟着靈兒,酣聲如雷,在這震耳的酣聲中,兩個孩子卻睡的很香。
那三個天族女人太過厲害,誰也不知她們什麼時候或從哪裡冒出來殺人。赫長與黑力在外屋輪流守夜,而古媛抱着兩個孩子睡在裡面。
赫長跑到裡面輕聲的叫着,“媛兒,媛兒!”
古媛睜開朦朧的眼睛道:“什麼事?”
赫長興奮道:“你快出來看看。天風好象回來了!”
“嗯?我去看看。”
古媛一骨碌坐了起來,放下兩個孩子就跟着赫長出了石樓。
門口不遠處的垛口下,整齊的放着三個顆女人的頭顱。古媛推開散亂的頭髮,看到那一小段銀白色的髮根,肯定道:“是天族人,沒錯。”
回頭道:“小弟?去哪了?”
赫長道:“黑力說他一出來就發現這有三顆人頭,沒看到小弟。”
“黑力呢?”
“他去巡崗去了。
門口突然出現兩個小腦袋,看到那三顆人頭,並沒有害怕,靈兒反而拉着迷糊的小力巴就往外跑。
古媛叫道:“靈兒,去哪?”
靈兒站住腳步向古媛打起手語。
古媛皺眉道:“去找你師父?你知道你師父在哪?”
靈兒比劃着手語。
古媛奇怪道:“在家裡睡覺?嗯,你回去吧!反正現在也安全了。”
聽到師父在家睡覺,小力巴也叫道:“我也要去找師父。”
看着兩個孩子往甕城外跑。赫長小聲道:“我聽守夜的戰士說,有人好象看到一個人影放下人頭,出了山門往山下去了,太遠看的模糊不清,不敢確認是不是小弟,他應該沒有在家。”
古媛撇嘴道:“靈兒這丫頭比你我都聰明,她說在家應該差不了,既然隱患清除了,我們也回去看看吧。”
兩人說着也向甕城的馬道走去。
當兩人來到天風的院子時,正見小力巴在倒水,裡面有血跡。心驚道:“你師父受傷了?”
小力巴委屈道:“是啊,全身都是傷!”
兩人大驚,快步進屋,見天風躺在牀上,靈兒正在用乾淨的布幫天風擦拭身上的血跡。
古媛幾步衝過去,看到天風躺在那裡,兩眼閉着,臉色有些蒼白。身上足有幾十條傷口,看着讓人觸目驚心。不由的驚呼道:“小弟,你還好嗎?”
聽到古媛的喊聲,天風睜開眼,就在天風睜眼的那一剎那,似乎有一道利光閃過,讓古媛愣了一下,再看天風的眼睛時,只見天風兩眼明亮。精神爍爍,眼中還有一絲別樣的神采。
天風見是古媛,笑道:“大姐,不礙事,都是皮外傷。
古媛生氣道:“還皮外傷——”
但當生氣的古媛再仔細看天風身上的傷口時,不由得愣住了,皮外傷?還真的皮外傷,就象有人故意用小刀劃的一樣,特別是額頭上那細細胞一條,看着嚇人,其實只是劃破了皮。
古媛奇怪道:“你這怎麼弄的,被她們捉到了?”
天風笑道:“差點被捉到,她們倒真的想把我千刀萬剮了,不過還是被我反殺了。”
古媛見天風說話有力,雖然全身是傷,但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眼神中還有着特別的神采,不由得心中奇怪,這是怎麼回事,激戰勝利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