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勢逼他人

中國自古以地大物博,文化領先於世,因而被稱“中華”,視周邊各民族爲“夷狄”,素來懷有輕蔑之心,因此,中國的外交自古即視尊大,使外國稱臣進貢,格守藩屬之禮,不存在對等外交,而這自視尊大,在明亡後,至滿清又變爲“妄自尊大”不思進取之心。

1840年,英國以武力挑起鴉片戰爭,達到以武力打開滿清閉關自守的目的,1842年的《江寧條約》規定清政府爲國外貿易開放沿海五港,抑制對進口商品課稅,從而爲政治、經濟和軍事方面侵略鋪平了道路。自此以後,法、美、俄等國接踵而來侵入中國。

隨後的二三十年間,洋務運動的花架子和北洋水師這的遠東最強大艦隊的是大清帝國用來遮羞的最後一層紙鎧,清國靠着這套東西暫時壓制住了列強的虎狼之心,甲午戰爭的慘敗最終戳破了這層紙甲。讓列強看穿了其極度腐朽虛弱一針見血的本質,打消了對中國反抗實力的一切顧慮,從而引發了19世紀最後五年裡那場瓜分中國的狂潮。

義和團之亂以1901年喪權辱國的辛丑和約而告終,中國也在此亂之後,徹底淪落爲任人宰割的三等國家,其在國際上的的地位,甚至不如美洲的香蕉共和國,原先尚存幾分的的有限主權也徹底淪喪無遺。

而作爲國權淪盡的象徵,列強們除去瘋狂的搶奪諸如路權、租借地、免徵厘金之類的權益之外,更能證明國權淪盡的怕就是的巡航於長江中的諸國炮艦了,於長江這中國華中命脈中肆意航行的各國炮艦,正是國權喪盡的最佳明證。

三個月前的大起義,江南河山一朝光復,在光復初時,對於執政府而言,最爲擔心的怕就是各國炮艦的威脅,爲此甚至不得不選擇沉船的方式封鎖航道,在作着最壞的打算時,表面上針對的是大清水師,而實際上卻是位於上海的各國炮艦。

炮艦外交從來都是列強憑藉武力威脅,推行其殖民侵略的最爲重要的外交活動,而列強於談判桌上的囂張氣焰,從來都是以其炮艦爲質,與任何一個半殖民地國家一樣,各國駐華艦隊,向來聽命於本國公使,儘管開炮需要本土的命令,但本國公使卻可以命令艦隊抵達某一港口,加以威懾,以爭取談判桌上的優勢,炮艦威脅從來都是列強在談判桌屢試不爽的利器。

炎黃曆4602年9月14日,在秋老虎的烈陽灼烤着大地時,於上海聚集的英、美、日三國長江巡航艦隊,而與之相對的是“海圻號”、“海容號”“海籌號”三艘巡洋艦自煙臺駛抵吳淞軍港,與訓練艦隊“海天”“海”號巡洋艦會師,五艘幾乎等同於中國海軍全部力量軍艦,會集三艘驅逐艦、五艘炮艦後,於長江口舉行了軍事演習。法、德兩軍艦與英美兩國亞洲艦隊,更直馳援上海。

一時間,中外艦隊於上海呈劍拔弩張之勢,上海的局勢頓時吸引了全世界,至少整個遠東的的注意力,在中國海軍於外海演習時,多達十一個陸軍師,於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等地登船沿長江增援上海。

爲了關稅,南京不僅做出了不讓步的架勢,甚至還擺出了一副準備在上海大打一場“衛國戰爭”態勢,一時間京滬之間扛着槍的部隊紛紛向上海開赴,另一方面,沿蘇州一線,在執政府的動員、招募後,數十萬民夫開始修建國防工事,而位於上海的江南製造局、浦東機械廠等工廠亦開始着手準備內遷。

9月14日凌晨,上海的市民們一推開門,就驚訝的看到,一夜之間,整個上海變了,上海的街道變了,原本平整的街口,突然多出了沙袋、鐵絲網,還有連夜挖掘的戰壕,街道兩側隨處可以看到荷槍實彈正在加固着工事光復軍官兵。

“號外!號外!執政府發佈《自衛抗戰聲明書》!”

“執政發表聲明中國決不放棄領土之任何部分,決不屈從炮艦外交,遇有侵略,惟有實行天賦之自衛權以應之。”

號外聲,伴着上海華界大街上出現在修築工事的光復軍官兵,整個上海沸騰了,惶恐不安者有之,但更多的卻是吶喊呼籲者,街道兩側伸出無數面“中華旗”,商界、學界紛紛走上街頭慰問官兵。

“抗戰到底,絕不妥協!”

一大清早,隨着的執政府《自衛抗戰聲明書》的發佈,南京數萬學生、市民便在街頭聚集,人們呼喊着口號,先在各國領事館前示威,又向執政府諮議處遞交請願書,上書支持執政府決議。隨後沿着光復路向執政府進軍,數萬人的遊行隊伍像海浪一樣在街道上涌動着,最易衝動的青年們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口號,他們叫喊着、呼喊着。

舉國一致聲在南京上空迴盪着,每一聲吶喊都從執政府外傳到執政府內,執政府大門外身着軍裝,未持武器的士兵們立正站於執政府前,青年們則坐在那裡,不斷的呼喊着。

“執政萬歲!”

“恢復國權!”

“絕不妥協!”

……驚濤駭浪般的呼喊聲不斷傳入正與參謀部軍官們制定的計劃的陳默然耳間,聽着外間的吼聲,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動,那份《自衛抗戰聲明書》的發佈,甚至未經諮議處討論,只是在面對北平公使團的強硬表態,自己以執政府的名義發佈的聲明,目的是爲了向諸國表明態度。

“……總之,如實施抗戰,蘇杭一線是必守之線,北平方向以保定爲界,除此之外,我軍絕對不能後撤半步!”

在軍用地圖前,蔣方震講解着在當初光復時制定應對諸國干涉時制定的作戰計劃。

“還是那句話,軍事上做最壞的打算,你們不需要考慮任何政治上的因素,只需要考慮一點,怎麼打贏這場戰爭就行,至於政治上的解決,那是執政府和外交部的事情,百里,咱們還能向上海方向調幾個師?”

“五個師!”

“那就再調三個師過去,這三個師可以走慢點!”

陳默然凝眉說道,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在進行一場賭博,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諸國絕不會爲了關稅,和中國大打一場,有能力於陸地進攻中國的只有俄國和日本,兩國陷入東北戰場不說,和日本已經達成了協議,昨天日本悄悄的將海軍陸戰隊撤出上海,同時向執政府通報公使團內部的混亂,表明日本正要履行協議。

“海軍方面有什麼問題嗎?”

扭頭看着一旁邊的葉祖圭,陳默然冷聲問道。

“執政,如果戰事一起,海軍定全力以赴,駛向南洋,爭取儘可能多的擊沉、俘虜各國商船!”

葉祖圭立正答道,儘管海軍在長江口舉行演習,可實際上海軍並沒有在上海作戰的計劃,根據計劃,海軍將出海實施破交戰,以攻擊沒有任何防護能力的各國商船爲主要作戰模式,在海軍於長江口作戰時。

“目前訓練艦隊,已駛抵廣東各港,如戰事一起,訓練艦隊將僞裝他國商船,駛入太平洋、印度洋襲擊英、美、德、法等國商船,另外海軍已於鎮江方向儲備水雷一千三百枚,可於一夜完成長江佈雷作戰。”

在葉祖圭彙報時,陳默然只是點着頭,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這一仗最壞的打算是進行一場至少兩三年之久的抗戰。

看着執政,葉祖圭又繼續報告着另一件事。

“執政,英國亞洲艦隊司令官稱,若我國一意孤行,他將命令艦隊於公海劫奪“鎮海”、“定海”兩艦!”

頭猛的一擡,陳默然盯視着葉祖圭,而這時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執政,衆所周知,十五天前駛出樸次茅斯港的兩艦不僅是海軍所期待的戰艦,同樣的夫人和小姐都在艦上。

“他們到什麼地方了?”

“他們將於明日駛入位於印度大陸和錫蘭之間的馬納爾灣,根據情報分析,若是英國海軍意欲劫艦,他們可能會在馬納爾灣或馬六甲動手!”

沉默,在長達幾分鐘的時間裡,陳默然都未能說出話來,如果艦上沒有自己的妻兒那該有多好啊!可……張張嘴,陳默然發現自己的嗓間有些發澀,嗓間終於吐出聲音時,陳默然的心在糾痛着。

“軍人以繳械爲恥,這是我曾教導光復軍官兵之信條,軍艦是海軍官兵之械,只有戰沒的軍艦,沒有投降的軍艦,發電報給程壁光,告訴他,全速航行,爭取在英國人作出決定前回國搶渡馬六甲,另封鎖消息,萬萬不可被船上英德兩國隨艦官員知曉當前之局!若遭英人攔奪……需知艦不可奪,望程將軍部衆其以忠魂全中國海軍之名!”

“執政,可夫人……”

“告訴夫人,是走、是留皆由其做主!”

一句話吐出時,陳默然只覺心頭一陣難抑的刺痛,以至於雙手都不禁顫抖着,說罷又痛苦的閉上眼睛,他的雙手輕顫着,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會做出什麼選擇。

“別怪我!”

心中嘶喃着這句話時,淚水幾將從陳默然的眼中涌出,他猛的擡頭朝着房頂看去,用微顫的聲說了一句。

“好……好了,軍事上的事,你們做主吧!”

失魂落魄般的離開軍事參謀室,正欲朝後院走去時,正巧迎着張之洞與袁世凱二人,而他們兩人一見執政離他還有十幾步時,就“噗咚”一下跪到地上。

“香帥、慰亭,你……你們這是爲何!”

兩步併成一步,陳默然伸手就欲扶起這兩人,可他們兩人卻跪在那。

“執政,”

張之洞的臉上掛着老淚,袁世凱則在旁邊叩着頭,他是真被執政的膽子給嚇到了,原本的他以爲海軍演習不過是示威,可從現在的局面來看,執政當真是準備大幹一場了。

“爲天下計,還請執政收回成命,庚子之禍斷不可重演啊!”

“執政,諸列強雖逼人太甚,然我國力微弱,斷不可與列強重起戰火,方今天下初步,當以建設爲重,他日國力昌盛,自可連本帶利收回國權,望執政三思!”

兩人叩着頭,懇請着,局勢的發展遠超他們的意料,執政一面調兵遣將一面於上海作工廠內遷之舉,這意思可謂是再明白不過,而最出兩人意料的卻是,執政初時明明說的作勢以彰其心,可現在執政的的舉動分明是要在上海、平津打一場抗戰啊!

“香師、慰亭!”

他們的這番作態讓陳默然滿意的點點頭,自己的舉動連他們都能哄住,更何況是那些摸不着頭腦的公使們,只要他們相信自己鐵了心準備和他們打一仗就行。

“謝兩位體恤國事,如戰端一開,還請兩位協助默然贏得此仗!行舉國一致之舉!”

陳默然的這番話倒是令袁世凱渾身一顫,這番話一定是對自己說的。

“原定計策雖不變……但若是列強逼人太甚,那默然只有放開手,在上海還有平津打一場漂漂亮亮的衛國戰爭了!”

說着他又朝兩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三人朝着後院的花園走去,在花園的廊坊間。看着面前平靜的湖水,陳默然方纔說了一句。

“這一次,咱們要好好的唱一場戲給列強看看,要想改變列強的態度,要麼咱們就在戰場上贏得他們的尊重,要麼咱們就要用決心去贏得他們的尊重!”

“執政,您的意思是……”

袁世凱心中微詫,難不成執政動了這般大手筆,只是爲了“唱戲”!

“我用了一個月的時候,去策劃此事,現在民情已起,咱們還要再予以軍事上的配合,咱們要的是讓列強知難而退,他們明白,光復軍不同於清軍,這場仗如果打起來的勝負皆是五五之數,能不能改變他們對咱們的態度,就看這一次了!”

陳默然這會神情突然一肅,盯視着南方的天空。

“無論是以勢逼人,或是真行兵戈,實際上都是一場賭博,可現在咱們的籌碼,或許就是你我之間的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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